第三十四章 陸家莊
幾人說說談談,並沒有繼續划槳,任由小舟在湖面上飄蕩。不覺已離岸十餘里,只見數十丈外一葉扁舟停在湖中,一個漁人坐在船頭垂釣,船尾有個小童。
黃蓉指著那漁舟道:「煙波浩淼,一竿獨釣,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
郭靖問道:「甚麼叫水墨山水?」
宋逸晨不由的翻了翻白眼,沒文化真可怕,幸好哥來自二十一世紀,還是個大學生:「水墨山水就是純用水墨不設顏色的山水畫體。相傳始於唐,成於宋,作畫講究立意雋永,氣韻生動,並形成了整套以水墨為主體的表現技法。其筆法糸以勾斫、皴擦、點染為主導,長於結構和質感的表現;其墨法糸於墨的濃淡乾濕。潑破積烘為主導,有「水暈墨章」、「如兼五彩」的效果,長於體積和氣韻的珍現。在理論上強調有筆有墨,筆墨結合,以求達到變化超妙的境界。」
黃蓉跟穆念慈聽到宋逸晨竟然滔滔不絕的講出了這些,眼中布滿了小星星「晨弟弟,沒想到你知道的這麼多,比我了解的還多呢。」
宋逸晨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開玩笑,哥是文化人!大俠才是副業!
一陣輕風吹來,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頭,黃蓉隨手盪槳,唱起歌來:「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唱到後來,聲音漸轉凄切,這是一首《水龍吟》詞,抒寫水上泛舟的情懷。她唱了上半闋,歇得一歇。
宋逸晨這也是第一次聽見黃蓉唱歌,以前他不喜歡聽古代的歌曲,認為不咋的,更愛流行歌曲。如果是其他人唱他連聽的興緻都沒有,如今黃蓉唱起來,卻也感覺別有風味,他暗自想著下次教黃蓉唱流行歌曲,想必要好過大多數女星吧!
忽然湖上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和黃蓉所唱的一模一樣,正是這首《水龍吟》的下半闋:「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復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
聽到這歌聲,宋逸晨嘴角一抽,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這算什麼?情歌對唱嗎?還有木有將他放在眼裡了?
遠遠望去,唱歌的正是那個垂釣的漁父。黃蓉聽著歌聲,卻獃獃出神。看到黃蓉的神情,宋逸晨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不由自主的一問:「怎麼了?」這是關心,也是愛護。
黃蓉道:「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個漁翁竟也會唱。咱們瞧瞧去。」
宋逸晨沉吟了一會兒:「可能不是巧合,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黃蓉聽后眼睛一亮,不過叮囑宋逸晨先不要暴露身份。
郭靖這苦力,划船過去,待到兩船相距數丈時,那漁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黃蓉聽他吐屬風雅,更加斷定宋逸晨的話的正確性,便道「只怕打擾長者。」
那漁人笑道:「嘉賓難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快請過來。」
數槳一扳,兩船已經靠近。將小船系在漁舟船尾,然後跨上漁舟船頭,與那漁人作揖見禮。那漁人坐著還禮,說道:「請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請兩位怨罪。」
眾人齊道:「不必客氣。」幾人在漁舟中坐下,打量那漁翁時,見他約莫四十左右年紀,臉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坐著比宋逸晨、郭靖高出了半個頭。船尾一個小童在煽爐煮酒。
宋逸晨給老者介紹了幾人,隨後老者也說了自己姓陸,這時候大家也都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老者很大方的叫小童拿出酒菜與眾人對飲起來。
那漁人道:「適才姑娘所歌的那首《水龍吟》情致鬱勃,實是絕妙好詞。姑娘年紀輕輕,居然能領會詞中深意,也真難得。」
黃蓉聽微微一笑,說道:「宋室南渡之後,詞人墨客,無一不有家國之悲。」那漁人點頭稱是。
宋逸晨沉默了一會兒,插口說道:「宋庭已經腐朽,怕是無力北伐,相同的我看大金也命不久矣。」這句話對於眾人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要知道現在南宋沒有到達要滅國的地步,而且大金也很強大。
黃蓉扯了扯宋逸晨的衣袖問道,宋逸晨說話,一般都是有理有據的「晨弟弟,你怎麼這麼說?金國怎麼會命不久矣?」漁人聽到兩人的稱呼不由的嘴角抽搐,這男子一看年齡就比女子大,怎麼會姐姐弟弟的稱呼?禮不可廢!
宋逸晨微微一笑,隨後將目光看向郭靖:「蒙古鐵木真,一世梟雄,可比秦皇漢武,當世無人可與之稱雄,大宋和金國,必定滅於他手。」
宋逸晨的話可把郭靖嚇了一跳:「宋兄弟,大汗他不會的,他不會攻打大宋的,他現在還要聯合大宋攻打金國呢。」
「郭大哥,你可知道,政治家的所有話都是不可信的,一旦金國滅亡,下一個就是大宋,人的野心總會越來越大的,何況是他鐵木真」
「可,可~」郭靖一時間他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在鐵木真身邊長大的,而拖累也是自己的安達。
「現在說這些也還早,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金國由完顏洪烈做皇帝,雖然他不是鐵木真的對手,但是也可以替大宋抵擋一會兒,延續一些大宋的國運,讓他們狗咬狗去。」宋逸晨對鐵木真沒什麼好感,對於大宋統治者更沒什麼好感,太懦弱,扶不起來!
那漁人也對宋逸晨的話感到興趣,他也沒見過鐵木真,不好評價,但是宋逸晨的話卻讓漁人的思路變得更加寬廣起來,便向幾人發出邀請,到他家裡一住。幾人自是答應,漁人先自己回家,讓小童跟著幾人在將船歸還,來到了一處大宅,樓閣紆連。幾人未到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後生過來相迎,身後跟著五六名從仆。那後生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時。」
宋逸晨便知道這便是陸冠英,隨後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郭靖旁邊的陳瑤迦,見他們雙方沒有什麼反應,給郭靖舒了口氣,只是不知道陸冠英在知道郭靖搶了他女人之後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