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兩娘子
剛開始撿到陳清漪的時候便覺得驚為天人,關二娘這人也不是那種心善的人。並且關二娘是老鴇,必定要讓陳清漪接客。
剛開始陳清漪不從,慢慢的陳清漪便無奈的簽下了關二娘的約法三章:一,一個月要賺百兩銀子。二,一定要終身在風花醉。三,不可私定終身。
陳清漪沒想太多,只要不讓她侍寢便行,馬上籤了下去。沒過幾年,陳清漪便是風花醉的頭牌花魁。因陳清漪長相和氣質十分的優越,文化程度也是其他歌姬不可比的,所以許多達官貴人十分熱愛她。因她一個月賺夠了百兩銀子就不接客啦,慢慢的金陵的那些遊玩青樓的貴公子便給她起了一個百兩娘子的稱呼。
有許多人遇到良人遇到不良人,要是上天許下你必須遇見,那就是她的不幸。
一日,從蘇州來的趙子楊來此地遊玩。趙子楊是何方人?當時的大才子,許多小姑娘都仰慕者他。那日,趙子楊的好友徐茂智邀請他來到了風花醉。趙子楊也是一位花叢中的常客,早些就聞說金陵風花醉有一位百兩娘子不接客,一個月賺夠百兩就不露面。這趙子楊可謂是最大的不良人,許多的有風骨的名妓都為他喪失了名分和性命。
徐茂智和趙子楊早點就到了風花醉,點了一個二樓的觀賞歌舞的最佳處,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常客。而二人長得溫文爾雅,歌姬們都一直給他們暗送秋波。他倆也故作書生樣,在這裡遊玩的哪裡會是一些正經人,大半是假正經。
辰時,百兩娘子出來了。一群黃衣女子伴舞,陳清漪身著藍色霓裳舞衣從天而來。芊芊玉臂被白紗纏著。陳清漪畫了淡淡的妝容,眉眼間淡淡的冷漠和嘲笑讓她那雙有著些許星辰的眼睛不敢讓人直視。不能不說,她的雙眼真的是十分漂亮。有人說她會攝神術,大部分是因為她那雙猶如深井似的雙眸。
紅唇輕啟,吐出一句句的猶如天籟般的歌聲。:「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kōnghóu),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君既為府吏,守節情不移。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妾不堪驅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mǔ),及時相遣歸。」
眉目間流轉的淡淡哀愁,不禁讓常年流連花叢的趙子楊看呆,還讓心有他人的徐茂智也深深為這個百兩娘子心服。
一曲罷,陳清漪起身退場。卻被老鴇叫到一旁在耳邊低語道:「剛剛有幾個貴人叫你去他們的雅間坐坐。」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清漪給打斷,聲音里略帶些怒氣:「媽媽怎可隨便允許,奴家不是和關媽媽簽了合同,不讓奴家接客嗎?怎可反悔!」
那老鴇深知這姑娘的性子,什麼事不可硬來,便軟語相勸:「姑娘,這一月的期限馬上要來了,你不是還沒有掙到一百兩嗎?這不,這兩位公子是明白人,不可能隨便的辦些小姑娘不願意之事。那倆人是正人君子,姑娘保管放心,他們不會亂來的。」
陳清漪冷哼一聲,正人君子也回來這尋歡作樂之地?也是見了鬼啦。雖說這氣節不能失,但明日便是交銀兩的日子。自己還沒有賺夠出場費,去去也罷了。
「那媽媽可要答應奴家三件事。」
老鴇一看有了轉機,馬上應和著,別管是三個條件,一百個條件也行。能讓這個小祖宗接客,那也是她的本事了。
「姑娘儘管說,媽媽能做到的一定做。」
陳清漪掃了一下四周,拉著老鴇往沒人處走去。
走到一個拐角處,陳清漪才舒了一口氣對老鴇說道:「其實,沒有三件事。我也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人。我這是韋了本分才答應媽媽接客的,只是不賣身是第一件事。還有,客人的銀兩你我55分。」
古代妓女是一直受老鴇的打壓的,就算是最紅的花魁也只是,37分。
老鴇馬上露出苦色,哀求道:「姑娘,你要的有點多啊。」
陳清漪冷笑道:「難道要我告訴關媽媽,說你逼我接客嗎?媽媽也是哥精打細算的人,55分已經很多啦。」
老鴇咬了咬牙,閉了眼橫了心,55就55,。
「好,姑娘可不要告訴關二娘。我這就叫人備好馬車。」
老鴇正要招呼下人,急忙被陳清漪拉住,著急的問道:「媽媽,為何要去外面。外面兵荒馬亂的,不危險?」
老鴇笑著安慰道:「姑娘儘管放心,這人來勢大,外面的那些土匪土兵根本不敢動這爺一根毛髮。」
陳清漪微眯著雙眸,思索著。外面的土匪什麼人也敢截,難不成這人真的如媽媽所說來頭大?
等上了馬車,陳清漪微閉著眼睛養神。最近眼疾來犯,一到了晚上便什麼也看不清。時常得閉上眼養養神,要不然就成了瞎子。這陳清漪的病是小時候的肺病所致,倒也不要命。
不一會陳清漪便感覺不對勁,因為好像來到了郊外。因為城內的路都是青石路。而現在都是土路,坑坑窪窪十分的不平。陳清漪被抖醒。心生寒意的拉看馬車的布紗,看著離城越來越遠,陳清漪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個念頭在她的腦中升起,難不成是被綁了?
陳清漪一想到這裡,身子一軟險些摔倒。怎麼說她的年紀也不大,也就十六歲,天真爛漫的時候。無論擱在那一個姑娘的身上都會十分的害怕的。並且這陳清漪天生膽小怕事,遇到這等事便沒了主意。
「這下可糟了!」陳清漪抱住自己,生出了冷汗。
漸漸地燈火通明了起來,陳清漪急忙的推開駕馬小哥,正要跳下來。沒想到馬受了驚嚇竟狂奔了起來。
陳清漪睜大雙眼,急忙拽住拉馬的繩子。可是馬兒像吃了什麼興奮葯什麼的就是一路狂奔。路過了一個靠水的亭子。陳清漪不管什麼淑女架子急切的喊救命。然而,她慢慢的體力不支。手一鬆開了繩索。陳清漪心中一驚,頭撞在的馬車沿上,一股甜腥的液體流進陳清漪的眼睛里。
一陣衣袖風吹生,陳清漪被一股好聞的竹葉的氣息包圍住。這竹葉好聞的味道竟平息了陳清漪的慌亂的心。
模模糊糊中,陳清漪被人抱著跳下了馬車,平安著地。陳清漪提起警惕努力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這是何人。可是眼疾再加上額角的鮮血不能讓她看清,不過憑著不遠處亭子的光讓她知道,救她的是一個有著很好看側顏稜角分明的男人。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全身上下的酸痛感使她無法動一根手指頭。就算睜著雙眼也是她的極限啦。
輕啟薄唇。
「謝謝。「便暈厥了過去。她沒看見他嘴角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她這一輩子都希望看見的她都沒有看見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