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番外3付歸麟篇
「林歸付?」
「是我,阿景。」
原景閉上了眼,自從兩年前,這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遍尋雍京,卻根本找不到一個叫林歸付的人。黑甲營里的新兵入伍記錄更是凌亂模糊,她竟是沒想到,號稱最為森嚴的黑甲營,竟然只需隨便報出來一個身份,便可參軍!
不僅如此,原景還意外查到了黑甲營中許多潛在的弊病……
她本是皇家侍衛,這些事不是她該管,也不是她能管的。但原景還是將此事上報給了梁帝,更提出了多種改進措施。
只是沒想到梁帝不僅不怪罪她,反而在施奉允被斬首后,將她調入了黑甲營,成了空降的副統帥。
而梁逸堂堂四皇子,卻因為梁帝一紙詔書,成了她的參將。
這麼年輕的副統帥,底下的人自然是諸多不服,包括四皇子,雖然表面不顯,原景又如何看不出他對自己的猜忌。
兩年間忙得昏天黑地,原景好不容易才將黑甲營鬆散的諸將領給捆成一團。只是中間不知為何,越發想念起林歸付來。
與那人相識相知的時間,不過短短數十日,那人會躺在榻上耍賴,嬉皮笑臉地要她親手喂飯,也會在她因為四皇子的任務奔波時,一臉心疼地看著她,然後抱住她,默默地不說話。
原景本就不喜和人接觸,林歸付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她竟下意識地一招將人摔到地上去,痛得林歸付嗷嗷直叫……結果後面因為愧疚,反而任由林歸付抱了。
人就是這樣,一旦感受到溫暖,便再難捨棄。
包括那一晚,林歸付吻了她,還解了她的衣裳……從她懷中,偷走了那支從不離身的玉釵。
「以釵為證,你等著我,我會帶著玉釵來娶你。今後,我來護著你。」
原景又羞又惱,心裡卻也湧出無限甜意,她傾慕四皇子這麼多年,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那甜意讓她心如鹿撞,困惑不已。
然而這模糊不清的感情,卻在林歸付走後,越發讓她迷惑了。她越是想起林歸付,心裡便越是惱恨。
既然拿了她的玉釵,為何又人間蒸發,再無蹤影?!
漸漸地,因為黑甲營繁忙的軍務,原景也不再尋找了,她怕那種失望腐蝕掉自己所有的期待。她已經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緒,盡量不再去想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人。
可是林歸付又一次憑空出現了,攔住她的路,一如當初嬉皮笑臉的模樣。
原景再次睜開眼,這次她才注意到,眼前這人,穿著精緻的華服女裝,雖是女裝,卻比大梁女子所穿的衣裳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十足的英氣。
熟悉,又陌生。
她原來當的是四皇子的貼身侍衛,四皇子是被梁帝當做繼承人培養的,見過不少世面,當初接見西月女皇的,便是梁逸。
而林歸付,竟穿著華貴的女尊國服飾。
「呵呵……」不知為何,想到當初林歸付說的那些身世背景,原景心裡就湧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阿景,我……」付歸麟打聽好了原景到黑甲營的時間,在半路埋伏的。她此次,是以西月霖王的身份到大梁求親的,她還帶了女皇的旨意。皇姐早已書信一封給了梁后,所以這次求親,必是十拿九穩。
但她想先徵得原景的同意。之前沒有表露真實身份,已是心中不安,如何能再讓原景一無所知地嫁給她呢?
可是她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講,原景就忽然道:「這位小姐,我不認識你。」
付歸麟一懵,獃獃道:「可你剛才明明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真是你的名字么?」原景反問道。
付歸麟一頓,猶豫了半晌說道:「對不起阿景,那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是……」
好啊,果然連名字都是假的!
「夠了,讓開!」原景策馬,就要從付歸麟身邊過去。
付歸麟哪裡能讓啊,讓了她的王君可就沒了!
眼見大腿又一次被人抱住,原景臉上又羞又氣,耳朵變得一片通紅,怎麼踢這無賴都不肯鬆開爪子,她暗恨自己在這時候居然還不忍心用內力甩開這無賴!
「你到底松不鬆開!」
「我不松!」
「你!」
「副帥,可要我等將此人捉拿?」後頭的衛兵眼神不明地看著付歸麟。
原景皺起眉頭,半晌卻道:「你們先行入營,此處無需多管。」
衛兵還想再說什麼,原景卻揮了揮手,他們只好先行策馬入營而去。
等人一走,付歸麟就一溜地躥上了馬背,面對面坐在了原景的身前。原景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巴掌把人扇下馬去。
那付歸麟這時候倒是眼疾手快了,猛地抱住原景,叫她一時動彈不得。
「阿景,你聽我講,其實我是西月的六王爺,當年被我皇姐逼婚的啦,她居然想讓我娶你們大梁的男子,你們大梁男子那個高大壯啊,我怎麼娶得下去啦……所以我就逃跑了……後來又進了黑甲營……後來怕你打我,我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編了那麼個身世……再後來皇姐又壓迫我整整兩年,她說如果想娶你就要幫她打理政務……」
「阿景嗚嗚嗚,阿景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人家被皇姐壓榨了兩年,好不容易才能來見你,人家真的是來娶你的嗚嗚嗚……」
原景沉默許久,道:「那你便不曉得修書一封於我?你可知我這兩年尋了你多少次?我還以為當初遇見你,不過是我的幻覺!」
付歸麟聽了愧疚萬分,耷拉著腦袋道:「皇姐不讓我傳任何書信出月都,她怕我把小郡主的消息給泄露出去了……」誒,這麼一想,都怪宋清歌!
要不是小宋子那廝,小郡主會出走?太后、皇姐和姐夫會為了替小郡主出氣,不讓她跟雍京有任何聯繫?
這個小宋子,欠打!
嗚嗚嗚嗚,可是她打不過,好悲催~!
原景看著付歸麟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但想起她這兩年的思念和等待,又是一陣氣不過,終於狠了心,一巴掌將無賴扇下了馬。
看著付歸麟在地上哀嚎,原景懶得理會,打馬就走。
「阿景,你真不要我啦!」
走了幾步,原景又轉過頭來,沒好氣地道:「你還沒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啊啊啊,對啊,我居然忘了說名字。」
「阿景,我叫付歸麟!你可記住啦,付歸麟!」付歸麟對著策馬而去的原景大聲喊著。
原景沒有搭理她,嘴角卻是微微彎起。
「什麼?有個女人纏上了副帥。」梁逸眼睛眯了起來。
兩年前,父皇讓他當了原景的手下,一下子從主子變成下屬,梁逸心中說不憤恨,那是不可能的,他明明有治世的才能,真不明白父皇為何要這麼做。
後來他終於理解了父皇的做法,原景的確有本事,憑藉一己之力,竟慢慢地將黑甲營諸位將領團結在了一起。而他,一開始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當初被父皇送進黑甲營歷練,他卻始終把自己當皇子看待,如今才是真正融入到了這些將領的中心。
黑甲軍本就是皇家心腹,父皇這是在為他鋪路。
但功勞最大的,還是原景,是他為自己掃平了一切障礙。梁逸心裡,反而開始對原景刮目相待,感激敬佩起原景來。
只是梁逸沒想到的是,他並不是「他」,而是「她」!兩個月前,母後房中的那封書信,叫他給瞧見了,竟是一封聯姻書!
梁后只好告訴梁逸一切。原來原景一開始,便是母后要許給他的,所以才會從小就到他身邊當侍衛……
他若是原先不知,也倒罷了,如今得知了原景女子的身份,又想起原景多年的守護,還有為他做的一切……心裡不知為何,便起了變化,開始時時在意起原景的一舉一動了。
原先被他安排在原景身邊監視的衛兵也起了作用。
「殿下,如果屬下所料不錯,那人便是西月霖王付歸麟。」衛兵俯首說道。
付歸麟?她不是應該帶著婚書直接入宮求親么?如今這麼做是為什麼?
他一直不明白為何霖王指名要遠景,如今看來霖王和原景竟然早已認識。
不過,母后已經被他說動了,對原景與西月聯姻的事打算重新考慮,只要原景不願意,母后決不強求……
梁逸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從今天起,派人保護好副帥,阻止一切不明人物與副帥接觸!」
從那天開始,付歸麟就再也沒有見過原景,她開始害怕,是原景故意躲著她。
而原景心裡也惱了起來,說著要娶她的人,在她面前晃了一遭,就又沒了影子!
若只是四皇子暗中阻止也就罷了,更糟糕的是,付歸睚,來了!
而來得好巧不巧,偏偏是原景休沐那天。
付歸麟得知原景休沐,想將她約到雲江上遊船,把話說開,順便再促進促進感情。而原景也欣然應允。
誰知等到原景趕到雲江邊,卻撞見遊船之上那不堪的一幕。
說要娶她的人,正被另一個女子攬在懷中勾著下巴調戲,毫無反抗,滿面嬌羞!
你,就是讓我過來看這個的?付歸麟,你讓我情何以堪!
「阿景,阿景你聽我解釋!」付歸麟死命掙扎,而付歸睚見達到了效果,便放開了她。
只是這次付歸麟沒能再抱上原景的大腿,她剛扯住原景的裙袍,便被內力震飛,摔在地上磨破了掌心的皮,原景心裡一抽,還是忍了忍沒回頭看,轉身離去。
嗚嗚嗚嗚,阿景,你聽我解釋啊!
這回付歸麟是真冤枉了。她那不是毫無反抗,而是付歸睚武力值太可怕,她根本掙不脫,也不是滿面嬌羞,那是被付歸睚氣紅的!
「啪!」付歸睚的頭動也未動,只是臉上卻多了個血巴掌,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容也化為了僵硬。
「五皇姐,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若再這麼做,別怪我不顧姐妹情義!」
是,宋清歌大婚的那晚,她就清楚了。她家向來沒心沒肺的小麟兒,竟然在衣服的內襯裡,隨身放著一支用帕子精心包好的玉釵。見了那支玉釵,她對醉得不省人事的付歸麟,再沒了**。
付歸睚立刻調查清楚一切,包括原景是何人,與付歸麟如何相識……可她到底不甘心,她喜歡了小麟兒這麼多年,還不比不上人家數十日光景?
「麟兒,我當真不行?」
「五皇姐,咱西月女人不能說自己不行的。」
付歸睚:「……」
到底見不得一向威風凜凜的付歸睚露出脆弱的模樣,付歸麟勉強著笑道:「五皇姐,我們是姐妹。」
「如果不是呢?」
「你知道的,沒有那種如果。」
「麟兒,五姐從不認輸……可我還是輸了,我輸的不是世俗倫理,而是你本不愛我。」
付歸麟有些憂傷。
「那天五皇姐還是走了,她說她要回邊境去,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來看我了……」
「小宋子,你說五皇姐好端端的,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郡王府後院,付歸麟滿是怨念地盯著床上的宋清歌,像是要把人盯出一個洞來。
一旁一直充當背景的梁梓瀟眉頭挑了挑,默默地移到床頭,擋住了付歸麟的視線。
宋清歌聽付歸麟講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才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我也不明白,大概是月老看她不順眼,想讓她倒霉倒霉。」
付歸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罵道:「好你個宋清歌,喜歡上我是很倒霉的事嗎?!」
宋清歌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一大早闖進王府來,就是為了你五皇姐?」
「當然不是!」付歸麟語氣急了起來,「五皇姐是離開了,可是你們大梁的那個四皇子還纏著阿景……」
梁逸?宋清歌和梁梓瀟默默地對看了一眼。
當時付歸麟為了解釋清楚,顧不得許多,用了各種辦法,溜進了副帥府,結果卻撞見那梁逸向原景求親。
什麼什麼以正妃之禮迎娶啊,什麼什麼絕不相負啦……
原景那瞬間變得通紅的耳朵簡直讓付歸麟整顆心都崩潰了。
付歸麟張牙舞爪地出去質問,卻被四皇子的手下捉拿,教訓了一頓。若不是原景阻止,恐怕她就要被打成豬頭了。
然而經過她這麼一鬧,本來沉默著的原景竟然對四皇子說,會考慮一下!
考!慮!一!下!
「難道我千里迢迢來到大梁,為的是這種結果嗎?」付歸麟癟嘴,趴在桌上無比可憐地望著宋清歌說道。
宋清歌捻起明月剛送進來的熱騰騰的包子,遞到梁梓瀟嘴旁,梁梓瀟眼鏡一亮,一口咬住。
「瀟兒,吃慢些,小心燙。」
付歸麟表情一僵,如果有刀她現在就朝宋清歌砍過去了。
「梁逸此人,善謀。」看梁梓瀟已經歡快地吃起來,宋清歌這才轉過頭對付歸麟開口道,「原景又曾對他有傾慕之心,你若再拖拖沓沓,說不定過段日子,原景的心就偏向梁逸了。」
「那怎麼辦!」
「很明顯,原景是讓你給氣著了才會答應考慮梁逸的求親。」宋清歌十分悠閑地飲了口茶,「她是外冷內熱之人,你只要同她講清楚,認個錯,必能原諒你大半。」
「問題是我見不到阿景。」付歸麟自然也曉得這個道理,可是原景不肯見她,梁逸又處處阻撓她去見原景。
宋清歌道:「你是時候入朝拜會帝后了。」
「你是要我先斬後奏,直接去向梁后提親?」付歸麟蹙眉。如果那樣的話,原景會恨死她的吧。
宋清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當然不是。付歸凰當初是怎麼追到辰澤的,你效仿就是,你這六王爺的身份難道是拿來叫著好聽的?」
「你只需以遊覽雍京城之名,請梁帝派『故友』原景做嚮導……」
「到時候你們想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你也不用怕原景打你,想怎麼無賴就怎麼無賴,畢竟六王爺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不會對你如何。」宋清歌難得有些打趣地說道。
付歸麟一囧,隨即低頭溫順地答道:「不,阿景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我,我是不會反抗噠。」
宋清歌:「……」
「至於梁逸,聽說梁帝已經把他召回朝堂。」宋清歌輕輕放下茶杯,「半月前江南山洪暴發,災民四起,隱隱有暴動的跡象,梁帝正愁著不知派誰去賑災,這對各皇子來說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雖然現在是個閑散的郡馬,不過該知道的消息,宋清歌依舊會讓康永傳遞進來。她手中已經握有魚龍佩,聽風樓的勢力或多或少都被她漸漸收歸,消息來源自然不會少。只有保有實力,才能保證身邊的人永不受傷,這是她在十年前就懂的道理。
「瀟兒,你覺得,該讓誰去賑災好呢?」宋清歌拿著絲帕,替梁梓瀟擦了擦油油的小嘴。
「皇帝伯伯最信任父王,明日我讓父王寫封摺子就是。」梁梓瀟彎起了眼睛,笑得可愛又狡黠,「順便再請欽天監南大人卜上一卦,那人選自然也就出來了。」
「看,這便解決了。」宋清歌對付歸麟微微一笑,寒眸如冰。
付歸麟生生打了個顫,小包子被小宋子帶壞了,現在這妻妻倆真是惹不得。
於是,第二日,天賜吉卦,四皇子梁逸被欽定為賑災使者,前往了江南。
第三日,西月六王爺付歸麟及西月使臣入朝會見,梁帝命黑甲營副帥原景陪同其游賞雍京。
一月後,梁后認原景為乾女兒,封其淑善公主,與西月霖王聯姻,大梁與西月共結百年之好。
有宋清歌替付歸麟解決掉了大問題,剩下求得原景原諒,自然就靠付歸麟自己了,打滾賣蠢(本來就蠢)裝可憐,原景將付歸麟各種吊打了一個月後,終於還是破了功,笑著答應嫁給無賴。
梁逸在江南得知消息,終究沒做什麼。只是此事一公諸於天下,立刻引起諸多議論。北翟冰天雪地的北境,民風保守,而大梁雖民風開放,龍陽磨鏡之風卻也不盛行。兩國百姓對此事多是閑言碎語,議論紛紛。
但結盟友好之事,大梁人還是樂意之至的。只有北翟諸多權臣,恐慌於兩國結盟,開始紛紛上書,要求儘快贖回前太子宇文天釗,以免大梁來日發動戰事,將其作為把柄。
而雍京的百姓,到付歸麟迎親回國的這一日,竟是紛紛好奇地湧上街頭。
「瀟兒,你說為什麼付歸睚會喜歡上付歸麟,付歸麟又喜歡上了原景……她們,不都是女子么?」耳旁皆是小老百姓們的議論聲,宋清歌看著遠去的送親隊伍,突然就開了口。
「師父說,天地本該是陰陽相協,但為何又有那麼多女子和男子,愛上與他們性別相同的人,這是違背天倫的事么?」
還記得當時她們二人身在月都,回雍京前,梁梓瀟親筆寫信,請求梁帝下旨意證明宋清歌的女郡馬的身份。
梁帝疼愛梁梓瀟,對宋家也是心有愧疚,兩年間也得知了宋清歌與梁梓瀟的感情,猶豫許久,終是准了這大梁史上的第一位女郡馬。
方公佈於世時,大梁同樣不知傳了多少風言風語。比那會兒宋家女兒女扮男裝為父翻案的事還轟動。
那些議論的話自然沒有傳進宋清歌她們的耳中,但如今西月女王爺迎娶大梁公主的事又引來不少流言蜚語,也不是沒有祝福的話,但話里話外,總不是那麼自然好聽。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得知夫君是女子,也曾心慌意亂過。」梁梓瀟想了想答道,「畢竟大家喜歡的,明明都是男子。」
宋清歌心裡一緊,「瀟兒,你可會嫌棄我是女子?」
「瞎說些什麼!」梁梓瀟嗔怪道,「我只是不曾喜歡過人,所以不明白。後來就明白了,我就是喜歡夫君,不管你是男,還是女。」
「與天倫何干,夫君難道在意那些?」
宋清歌突然想起,當年狐若只跟她講過一次「陰陽相協」的大道理,而狐若在提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睛里的光芒其實是不屑的。
呵呵,宋清歌這才明白過來,狐若遠並不像表面上那般超脫慈悲,她心裡其實也是叛逆的。要不然狐若整天說修仙修仙,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升仙呢。
正在前往尋找二徒弟的路上,不知道為啥突然打個了噴嚏有點懵逼的狐若大仙:「……」
而她是狐若教出來的,自然也是個叛逆的人,又哪裡會在意世人口中的「天倫」?
何況,世界本身寬容浩大,並非只有陰陽才能相濟。
「我當然不在意那些。瀟兒,此生,只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呵呵,夫君你念的是啥,聽不懂,咱們去吃包子吧~」
宋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