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神意
當東方泛白的時候，曹旭已經出現在了朝陽峰頂端的朝陽台上。
少傾，天地間第一縷光芒劃破無盡空間，落在曹旭的臉上，他的眼眸中倒映著初升的大日。
這一刻，曹旭感覺自己變成了那一輪正在衝破重重障礙，要將光芒遍灑，徹照大千的朝陽。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這種狀態下，曹旭體內的真氣變的無比靈動，整個人都猶如初升的太陽一般散發著無窮朝氣。
朝陽一氣劍帶給了曹旭巨大的驚喜，這套劍法隱隱與能那股大日東升之勢相合。在這種狀態，人的精神會得到淬鍊和提升，不斷強大，漸漸明悟大日初升的神意。
九陽真氣與大日初升之勢相合，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雖然只在每天早上日出的那一瞬間才能體悟，可是當大日初升的天勢神意完全入心，由此神意駕馭九陽真氣，則時時刻刻都可發揮最大威能。
這等上乘武學，卻原來都是有著與天勢匹配神意相合的功效，能夠踏足精神領域，形成劍意、刀意、拳意等等，獲得精神攻擊的能力。
封不平的狂風快劍，也是在領悟大漠狂風的真意后，才逐漸形成劍意的雛形。
華山劍宗其餘的希夷劍法、鐵針劍式、奪命連環三仙劍都止步於劍招的層次，沒有孕育出劍意的可能。
反倒是氣宗的養吾劍和朝陽一氣劍雖然劍招都不怎麼樣出彩，卻擁有孕育劍意的希望。
朝陽漸漸升起，曹旭依舊回味著那****日自地平線上瞬間的躍起，那屬於朝陽的向上和蓬勃。心下恍然大悟，其實借天勢淬神未必需要真氣來帶動，只是擁有真氣這個媒介後效率更高罷了。
人生活在天地之間，每時每刻都會受到天地的影響，一個人登高遠眺時，自然心胸比平常開闊，又有人常年行走於名山大川之中，也能陶冶情操。
明悟了上乘武學的奧妙，曹旭當下拔出腰間的長劍，心念一動，以他強大的神魂，對自己精神力量的完全掌控，普通武者借大日東升的天勢淬鍊心神，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才能大成，而他直接獲得了神意，然後將神意融入精神之中就可。
曹旭正是要嘗試領悟了神意后，上乘武學會有什麼不同。
心意催動，九陽真氣運轉催生的勁力與自身一合，相互轉化，混元如一的內勁灌入劍身，一股劍氣立刻就在劍刃上生成，隱隱將長劍籠罩在了一層紫色的光暈之中。
「這催發的劍氣有變化。」曹旭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劍氣不僅比過往凝實，更增添了一絲靈性。以往這劍氣是死物，而此時的劍氣卻彷彿有了靈魂一般，劍氣流轉之間也更容易操控。
「好個朝陽一氣，此劍一出，施展劍法，與我為敵者無時無刻都要遭受大日東升那股浩大的神意衝擊和壓制。」
「以氣御劍，不，踏足精神領域者以劍意使劍，這已經是以神御劍的範疇，達到這個境界，神意統御之下，心、技、體、氣四者完全融而為一，現在唯一限制我力量的，就是真氣總量的不足。等到九陽神功大成，真氣生生不息，無窮無盡。這塊短板自然會被堵上。」
曹旭心念動轉之間，將長劍緩緩遞出，恍然一****日忽然自地平線上躍起，長劍所指，那一股浩大無匹的劍意瞬間撲灑開來。
劍意籠罩處，一應空氣流動之類的感知都反照於心中。
這樣的劍勢，一經催發，管他對方招法千變萬化，只管以心意引勢，一劍殺將過去。
對手境界不夠與他比變化那是找死，除了硬碰硬，堂堂正正的和他較力外別無他法，千招萬式都得破個乾淨。而若是不肯硬碰，還想玩弄花巧，那就要給白白打死了。
射鵰世界洪七公教授郭靖練降龍十八掌時就說了，別管對方千萬招變化，各種虛招實招，你只要一掌打過去就夠了。
此時看來，丐幫的降龍十八掌無疑就是此類武道大成者所創造的武學。
這是屬於真正的無上掌法，降龍十八掌不過是十八式出力的手法，其中並無太多玄妙變化，卻可以應對一切招法。
劍勢收斂，曹旭站於原地閉目靜思，品味著剛才的收穫。武學境界的提升，也讓他看到了許多過往看不到的東西，讓他再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神意，即精神意志。
能夠領悟朝陽一氣劍蘊含的神意，可謂是一步登天。擁有了和此方世界頂級高手過招的資本。當然，因為內功修為的原因，三五招之後真氣耗盡，就只能任憑對手宰割了。
下了朝陽峰后，曹旭看到了一個人，令狐沖。
與令狐沖目光相接，剛剛領悟還未曾收斂於心的朝陽劍意勃然而發，劍意籠罩之下，曹旭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鎖定令狐沖的方位。
他就像是天地間的一縷清風，自由自在，任意飄蕩。這縷清風似有似無，似實似虛，似變未變。正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不僅如此，清風徐來，無孔不入，環繞周身，似乎在尋找自己的破綻。
相持片刻后，令狐沖一聲悶「哼」，氣息驟亂，再也無法化身清風，無處不在。
曹旭長出了一口氣，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令狐沖竟然在一夜之間便領悟了清羽乘風訣「乘風來去，逍遙自在。」的真意，不僅如此，他還將獨孤九劍的劍意融入了其中，真不愧是笑傲世界的絕頂天才。
曹旭走上前去，扶著令狐沖。心裡邊不住的慶幸，還好令狐沖身受重傷，後繼無力，神意難以維持。否則今天自己就和當年武當沖虛道長一樣的下場了。
據說當年武當沖虛道長練成了太極劍法，下山後遇到了華山風清揚，結果風清揚一劍不出，便將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破了個乾淨。給沖虛道長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後來沖虛道長刻苦練劍，終於將武當派的太極劍法前所未有的圓融之境，太極劍圈一經展開，籠罩周身上下，再無任何破綻，然後又去找令狐沖試劍，這才將心底的陰影抹去。
別過令狐沖，走在下山的路上，曹旭凝神觀察著識海，但見大日東升，明月高懸。
千百年來，無數的興衰成敗，悲歡離合，都在明月的注視下發生，但是明月高懸，不染塵埃，這些與它又有什麼關係。相比人生之短暫，明月更加接近永恆的概念，這輪明月代表的是曹旭對永恆的追求。
旭日東升，將晨光灑向大野山川，點亮山林，點亮溪水，四野青翠欲滴，魚兒在水下穿梭，鳥兒在林間翱翔，交織著無限的活力，傳達著一種嶄新生命的開始。
生命源於陽光。旭日代表的是曹旭對生命的熱愛與渴望。
「原來，並不是我領悟了朝陽一氣劍之中蘊含的神意，而是朝陽一氣劍將我心底埋藏的神意『喚醒』了。如果我心底沒有對生命的渴望與熱愛，那麼我將不可能領悟朝陽劍意。」曹旭通過對自己得觀察，終於明白了過來。
令狐沖能夠在一夜之間領悟清羽乘風訣的真意，不是因為他是天才，而是因為令狐沖本就是一個追求自由、渴望逍遙自在的人，人與功法極度的契合，加上令狐沖本身的積累，厚積薄發，方才造就了奇迹。
這就是頓悟。過去埋藏在心底的所有的積累，在某個媒介的催化下，尋找到與自己天性最契合的那個點，一朝爆發。
頓悟需要具備三個條件，積累，天性，契機。缺一不可。
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衝天。
只是人們往往只看到那一飛衝天、一鳴驚人的輝煌與璀璨，卻有意無意的忽視了它背後的汗水與努力。
這就是頓悟啊。不是天上掉餡餅，而是努力后的回報。
曹旭的腳步越發的沉穩了起來，所謂的主角光環揭開之後，原來沉積的都是汗水。心頭的魔障被拂去，體內流轉的真氣也變得更加靈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