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文抄公做到徹底
再次聽到系統的聲音羅彥不知道有多高興,尤其是看到任務內容之後。
顯然這是紅果果地送分啊,《嘉祐集》在手,就算是考試之前有人走過關係,也掩蓋不了那些文章的光芒,甲等?那還不是囊中之物。
但是羅彥很快就陷入了迷茫。
是的,《嘉祐集》他本人背誦地無疑是滾瓜爛熟。但是真正臨考的時候,到底要選擇哪五篇,這是個問題。
憑羅彥現在的能力,文集中涉及到宋朝形式的文字他是沒有本事去修改的。那麼剩下可以選擇的也就不多了。《權書》與《衡書》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但是真要全部都放上去,羅彥是捨不得的。
僅僅是一場進士科,就要把這最精華的部分送上去,考卷是給吏部的那些大人們看的,最多就是加幾個國子監教授進來,自己能夠得到的最大利益也不過就是得到進士科甲等。
《幾策》不能取,《權書》《衡書》又捨不得。那麼剩下的就是《六經論》《洪範論》《太玄論》和《史論》了。
選擇呀,無疑開始了最痛苦的時候。
思來想去,羅彥最終決定選擇《六經論》作為他人生的敲門磚。
此時官方劃定的九經裡邊還沒有《樂經》的份,刨除《樂論》之後《六經論》正好五篇。
《六經論》篇幅是不很長,但是那也是幾千字的東西,饒是羅彥不用再打什麼腹稿,直接就在行卷上書寫,僅僅是寫到一半,時間也過了午時。
早上僅僅匆忙吃了一點東西,此時此刻羅彥的肚子也開始鬧騰。不得已停下筆,羅彥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枯坐了兩個時辰。
初時還不曾覺得,隨著手腕越來越酸痛,羅彥眉頭也皺了起來。啥時候一口氣寫過這麼多字呀,而且還是拿著毛筆。這麼瘋的後果顯然就是自己也受不了,還好日落時分才交卷,這真要像後世兩個小時考一場,羅彥不用人趕,自己提前就出去,直接不用考了。
甩甩手,拿起早就買好的胡餅狼吞虎咽起來。吃著這寡淡無味的食物,不禁就想起原本那個年代的各類食物,想到這裡羅彥的口水就直流,倒是省了喝水的時間。
要說這個時候有沒有好吃的食物,其實也是有的。然而對於現在的羅彥,那也基本上是等於沒有。想吃好吃的?行呀,長安城最好的酒樓——天香樓就在永安坊。但是想要在天香樓吃一頓,沒有個幾貫錢是不用想的。羅彥摸摸快要乾癟的錢袋,不禁為往後的日子發愁。
不過撐到進士科發榜就行了,也就是七八天的事情,大不了厚著臉皮蹭吃蹭喝好了。
羅彥繼續思考怎麼才能吃好一點的途徑。有錢,這無疑是最快捷的辦法。到時候不論是上酒樓還是專門請個名廚給自己做菜,無疑都很方便。剩下的無非就是自己成為廚師,或者蹭吃了。
胡思亂想的羅彥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吃完了手上的胡餅。正好,羅彥也對將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有了長足的打算。
想著早早出場,眼見手腕已經不再酸痛,羅彥繼續他的抄襲大業。
雖然手腕酸痛好了不少,但是再次運筆的時候,書寫的速度還是比先前要慢了一籌。
好在時間還有三個時辰,已經足夠自己把需要寫的東西寫完。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就在光線逐漸暗淡的時候,羅彥也終於寫完了五道時務策。剩下的就是加試的詩賦。
對於這個羅彥還是比較開心的,首先自己曾經也是背誦過唐詩宋詞的,其次剛開始的進士科考試僅僅是規定了主題,並沒有限定必須要使用幾韻幾律。
之前主考已經公布了此次加試主題就是雪。羅彥最先想到的就是祖詠的那首《終南望余雪》,這首出現在開元年間的應試詩,雖然最終因為沒有符合應試的韻律而沒能幫助祖詠中第,但是流傳千年的詩詞,又能差到哪裡去?想也不想,直接謄抄上去。
羅彥終於輕鬆地甩甩手腕,暗自感慨一聲不容易。
雖然有系統幫忙,加上自己也算努力,********是不用自己發愁的,但是提筆寫字的時候,羅彥還是壓力挺大的。
自打有科舉以來,考生的字也是重點考察的一部分。這個壞習慣延伸到現代,已然沒有被杜絕。後世網路上盛傳的某些重點高中學生字跡如同印刷的一樣,辛辛苦苦搞這個,還不是為了作文能因為字跡讓閱卷老師多給幾分。
要說起羅彥的字跡,也不能說差,用慣了中性筆辦公的羅彥,其實根本不知道字跡毛筆字寫出來怎麼樣。
之所以今天能夠撇開書寫的包袱,主要還是這具身體有個良好的底子。之前也是個發奮讀書刻苦努力的主,根據這些天來羅彥搜集的信息,這是一個貧苦家庭出生的孤兒,能夠安然在州學讀書,全靠他一位義兄的資助。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說的就是這身體的前主人這類人。他這位義兄家境也不算殷實,能夠資助他讀書已經是極限了,吃飯問題還是要他自己來解決。所以日常幫官府謄抄文書之類的營生,前身也是乾的不少。天長日久,這具身體的**記憶算是保留的很深。
羅彥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並沒有接手多少記憶,但是原本**能保留下來的東西,羅彥也毫不遲疑全盤接收。
書寫的事情就是在羅彥練字的時候發現的。雖然沒有完全把書寫的能力繼承下來,但是經過一個多月的磨合,羅彥算是勉強能夠把字寫得好看。
所以,這場進士科考試羅彥能磨蹭到現在,也不是非要怨抄的東西字太多。為了儘可能寫得好看,羅彥的一半精力都是在跟筆杆子較勁。
雖然文抄公做的很爽,但是並不是當了文抄公就各種碾壓世界了。比如,交卷的時間。
由於羅彥的磨蹭,他交卷的時候已經有好多人離開了考場所以想象中博個頭彩讓主考官賞識的套路是行不通了。既然行不通,那就乖乖交捲走人。
羅彥顯然就做了那個乖孩子。
走出考舍的大門,羅彥就看到早早交卷的那些人大部分尚未離開,反而是三五成群站在街上聊天。看到這一幕羅彥露出笑顏,考試結束對答案,千古不易的事情啊,居然又讓自己給趕上了。
考舍外的整條大街似乎都是這些進試士子的天下,各個地方的口音夾雜在一起,就有一種菜市場的感覺。這也算是一種盛況了吧,畢竟就算是東市和西市,匯聚的大都是天下州縣的物品,而非人才,羅彥暗自想道。有時候,死物給人的感覺遠遠是沒有活人來的震撼。這種天下英才匯聚一地的感覺,怎麼就讓人血脈噴張呢。
「羅兄,這裡。」
一聲熟悉的廬州口音打斷了羅彥的沉思,毫無疑問,已經交卷的廬州士子們在叫他。循著聲音找過去,羅彥發現廬州州學來的包括自己八個人都在這裡了。
定了定神,羅彥開始一一打招呼:「諸位兄台原來都在這裡。」
簡短地禮讓之後,話題立馬回到考試上面。
「羅兄,此次應試,不知你可有把握。」問話的就是剛才叫他的人,這位士子叫周晉,出生行伍世家,其父現任廬州游騎將軍,從五品上的武散官,但是在廬州來說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官職了。
周晉家世雖然挺好,但是卻沒有那些官二代的架子,加上家庭氛圍的熏陶,原本該是一個文弱的士子,硬生生在身上顯露出一種關東大漢的豪邁。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個性格,讓他在州學中相當吃得開。
剛才的發問對於其他人來講,可能會讓人覺得冒昧,畢竟剛出考場,非要問人家考的怎麼樣,這無疑是非常討人嫌的。但是周晉不一樣,雖然問話的語氣有些急切,但是卻沒有讓人覺得有絲毫惡感。
旁邊幾個士子也是巴巴地挺著耳朵等候羅彥的答案。
仔細斟酌了一下,羅彥還是沒有信心滿滿回答說什麼甲等乙等之類,只是謹慎地說:「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未到最後一刻,哪有什麼把握。」
聽到羅彥的回答,幾個士子都是一陣悵然。是啊,進士科是新科,未有前例,便無因可循,這各種關節,還真是一團迷霧。到時候花落誰家,誰也說不好啊。
或許是羅彥說話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旁邊還是有人聽到了他的那句「盡人事聽天命」,很快就有人湊過來攀談——能說出這樣深刻的話來,這個人又會普通到哪裡去,早早結交,說不好就會留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