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簽訂合同

「一百五十萬東瀛元？」森馬仲康有些吃驚地道，並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圓子的舉動。

「是的，在我看來這已經是一份很大的合同了，所以這段時間我經常跟圓子接觸，這是我這半個月來的心理分析報告。」我又遞上一份文件。

森馬仲康掃了幾眼，道：「你的意思是說，圓子有嚴重的孤獨症和孤僻症？」

我點頭道：「是的，確切的說圓子還伴有輕微的自閉症和妄想症，不過她正處在叛逆期，很多輕微的癥狀隨時都在改變，我只關注影響她身心健康的病症。」

「我明白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要錢是嗎？」森馬仲康淡淡道。

「呵呵，是的，作為一個經營者，我必須為診所的經營狀況負責。所以我有必要同您談一下治療費用的問題。不過作為一個醫生，我需要你們父母配合我的治療；同時，作為圓子的朋友，我希望你能了解，圓子以前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恨你們，而是僅僅想引起你的注意。」聽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森馬仲康明顯身軀一震，隨後冷靜下來。他沉吟片刻，將手上的資料連同合同還給張陽，一臉平靜地道：「那麼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談呢？」

我微笑道：「首先當然是以一個經營者的身份，這份合同你也看了，雖然價格很高，但是收入跟我的付出是不成正比的。」牽扯到自己的至親，森馬仲康始終無法保持平常心態，現在已經進入我的談判節奏了。「所以，我認為我應該再追加一百萬東瀛元作為我的報酬。」說完，我靜靜地看著圓子的父親。

「錢倒不是問題，這些年我虧欠圓子太多，對我來說，女兒更加重要，不過我想知道，張陽先生憑什麼會認為我一定會追加給你這筆錢呢？」森馬仲康緩緩說道。

「因為我現在要做的是解決你們家人之間的矛盾，而不僅僅是還您一個正常的女兒，如果說我之前僅僅是治療圓子的病這個標的話，那麼現在我是在治本，從根本上解決她的病因。一個幸福的家庭和二百五十萬比較，仲康先生認為這個價格不止嗎？」從以前圓子的描述中我就可以看出，森馬仲康雖然是商人，但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對家人尤其關心，只是方法上有些不妥當，把對圓子的愧疚和愛變成了一種用金錢衡量的放任。

見到森馬仲康手掌交叉支著頭考慮，我笑道：「看來森馬先生對我的話還有些猶豫，那麼我讓圓子親自跟您說，您就該放心了。」森馬仲康確實有些猶豫，因為關係到自己心愛的女兒，所以他比以往顯得更加謹慎，這無關金錢，完全是作為父母的天性。見我撥通電話，森馬仲康也沒有阻止，他很想知道一會女兒會對他說什麼，兩人最後一次說話是什麼時候，一年還是兩年以前？

「張陽，老頭子同意了沒有？他不簽就算了，這錢我給你，快回來吧，我想你。」圓子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邊想起，聽的我心裡一盪，不過很快壓下自己的情緒，對圓子嚴肅的說：「你一個未成年人，沒有監護人的同意，跟我簽的合同能生效嗎？按我剛才說的，跟你父親打個招呼。」

「哦，」那邊傳來答應得極不情願，我把手機遞給森馬仲康，之間他激動地接過電話，「喂，圓子。」那邊卻半天沒有聲音，就在森馬仲康快等到絕望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一聲細弱蚊蠅的聲音，「爸！」森馬仲康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後面的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一陣感動的淚水沖眼眶中衝出來，就再也止不住。當眼淚流到嘴角的時候，森馬仲康已經語無倫次了，「圓子，圓子，我的乖女兒，你現在在哪裡，爸爸馬上去接你，好不好？」我看到森馬仲康激動地雙唇有些顫抖，一個中年男人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話，一邊像小孩子一樣流著眼淚，我突然間想到我遠在華國的父母，心情一時有些沉重，一股淡淡的鄉愁在我心中縈繞。

電話那頭的圓子聽到自己父親激動地聲音，鼻子也有些發酸，不過她還是克制地道：「爸，我在這裡很好，我還沒做好見她準備，讓我過幾天再回去好不好？你放心，張陽對我一直很好。」圓子的話裡帶著對我濃濃的情意，不過現在激動的森馬仲康沒有發現，他聽到女兒的聲音，連忙答應道：「好好，只要你回來，什麼都好，爸爸等你。」

「恩，我有些困了，想午睡下，那個，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圓子有些遲疑地道。森馬仲康雖然還想和女兒多說兩句，但聽女兒這麼說，只好略帶失望地關心道：「圓子好好休息，爸爸就不打擾你了，有什麼事就給爸爸打電話，好嗎？」

我等森馬仲康依依不捨地放下電話，笑著問道：「森馬先生，您對我這半個多月的治療效果還滿意嗎？」還沉浸在激動中的森馬仲康，抬頭看著我，用盡量平靜地語氣道：「滿意，非常滿意，只要你能讓我們父女複合，我給你一千萬!」

我擺擺手道：「對不起，森馬先生，我覺得二百五十萬的價格很合理，我還沒有想到有任何提價的理由。」

森馬仲康望了一臉平靜地我好一陣，才嚴肅的說道：「在金錢的**面前還保持自己的原則，你是個優秀的年輕人。」

我微鞠一躬道：「多謝誇獎，不過作為圓子的心理醫生，我希望三天後您和您的妻子，哦不，是未婚妻能在家等候，隱瞞了這麼多年，你們應該把上一代的感情糾葛講出來，圓子已經是大姑娘了，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相信最後她會接受您的未婚妻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也想聽聽你們之間的故事。」

森馬仲康嘆道：「唉，我沒想到因為我的猶豫造成現在的後果，張陽先生在場也好，我怕圓子受不了刺激，畢竟明步的死跟我們都有關係。」說完又是重重一嘆，我見事情已經談妥了，連忙把話題轉移到圓子身上。我點的菜早已做好，我一招手，飯菜很快就上來了。這家華國風味餐廳口味比較正宗，是我比較喜歡來的地方。

接下來我們談論的話題都離不開圓子，我說著她給我惹的麻煩，她在廚房幫忙砸掉我的盤子，她不放油的煎蛋，她給我講笑話卻自己笑得前俯後仰，每每引得森馬仲康哈哈大笑，他也向我描述圓子小時候的樣子，她的樂，她的喜，她的哭，她的笑，我靜靜地聽。一頓飯吃了快一個小時，最後森馬仲康仍然意猶未盡地對我說：「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如果圓子丫頭在這裡就好了。」我笑著對他說，「過幾天就有機會了，這麼多年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嗎？」

森馬仲康嘆道：「是啊，可是我心裡真的好激動，彷彿一天都等不了了。」我可以理解，本來已經絕望的關係突然之間有了轉機，是人都會抱有很大的希望。最終我們在餐廳門口分手，森馬仲康不理我的勸阻，強行塞了一把東瀛元給服務員，然後大笑著上了車。我無奈地擺擺手，對遲疑地看著我的服務員說：「小雅，人家都給你這麼多小費了，難道你還想找我要午餐費？太不給面子了吧？」

「張陽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剛才那位客人給得實在太多了，才一萬多的飯錢，你看，」她把手裡的錢攤給我看，「這麼多，全都當小費啊？」我把她攤著的手擋回去，笑道：「這是人家願意，難道還怕他回來找你要啊？不是說了嗎，拿著就是了，相信我！」我捏了她鼻子一下，叫小雅的女孩一掌拍開我的手，紅著臉對我嬌嗔道：「你越來越喜歡逗我了，我可是你妹妹，小心李立找你算賬！」

「他敢，如果當初不是我給他創造機會，他哪有機會親近我們同鄉會最美麗的一朵鮮花，現在你們關係確定了，就不要我這個大媒人了？看我下次不揍他！」我哈哈笑著說。小雅不依地打了我一下，然後有些害羞地對我說，「哥啊，李立前段時間說想跟我出去租房子住，我說考慮考慮，一直這麼拖著呢，我該怎麼辦啊？」

我突然湊近她耳邊小聲問：「你實話跟我說，你的第一次給了李立沒有？」小雅哪裡知道我居然問她這樣羞人的問題，一張臉紅到了耳根，不過想到問她的是自己最親密的哥哥，便輕輕搖了搖頭。我一拍額頭，這女孩能隻身來到東瀛讀書，這方面思想怎麼這麼保守啊，我語重心長地開導小雅道：「小雅啊，都一年多了你還不李立機會呢！男孩子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老是這樣，小心我家小李把你給踹了，該放開的時候要放開，我看得出來李立是真的喜歡你，他也一直把你當成他的終身伴侶，所以啊在適當的時候要給男人一點甜頭。懂嗎？」

小雅低著頭，小聲道：「可是我現在連吻都沒跟他接過，我覺得我還小嘛，慢慢來。」

「我服了你了大小姐，你怎麼這麼保守啊？不行，我看李立那小子不是個憋得住的傢伙，今天我要探探他的口風。」我說著從她手裡抽出幾張鈔票，朝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喊道：「嘉業，過來。」一個打扮風騷的美女服務員走過來，錘了我一下，笑道：「怎麼了張揚？」

我遞過鈔票道：「晚上在惜美人酒吧定個包間，記得帶上幾個小美女，我讓我們同鄉會的猛男來聚聚，不過要給我找正經女孩啊，我們華國男人都很傳統的。」

嘉業嫵媚地一笑，接過我的鈔票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們華國男人最溫柔了，以前介紹的姐妹現在都很幸福，晚上我一定給你帶幾個好姑娘過去，晚上給你電話，記得想我哦。」說著給我一個飛吻，留下一陣香風飄走了。我回頭對苦笑的小雅道：「晚上把李立約出來，我跟他談談，晚上聯繫。」小雅點點頭，我轉身離開。家裡還有個巴巴地等著我的小妖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