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是老大

戴恩最終遵守了諾言，放了小拜恩斯，儘管他真的很想宰了那個軟蛋。親眼目睹了愛他疼他一輩子的父親的死亡，到最後居然連收屍的事情都不做，一個人屁滾尿流的就跑掉了，這樣的一個兒子，怎麼值得讓老拜恩斯這英雄一時的人物，晚年如此溺愛？

但既然是承諾，戴恩就不打算違反。至於更多的幫助，那就休想了。他答應老拜恩斯的，只是會放那小子一條生路而已，但他又不是那小子的老爸，不殺他就已經是相當夠意思的了，哪裡還會去管他離開了恐鬼傭兵團之後，到底要怎麼生活？

……

納沙已經被戴恩殺了，老拜恩斯也在一對一的公平決鬥當中敗亡，小拜恩斯更是失去了一切，於是，老拜恩斯的那些心腹手下們，在群龍無首之後，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給老團長報仇！殺了戴恩！」

「放屁，一對一的公平決鬥，有什麼仇好報的？」

「我不想跟著戴恩干，誰知道他會不會記這次的仇？」

「按道理說戴恩現在應該是咱們的老大了吧？」

「跟著戴恩也沒什麼不好。」

「但是這次咱們可是差點兒殺了他啊……」

「米哈，你還殺了戈洛博小隊的兩個人呢……」

……

站在人群之外，戴恩聽著眼前這幾十個老拜恩斯的心腹的竊竊私語。他能夠聽得出這些人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但他更需要穩定住這些人的心神，以便於接收整個恐鬼傭兵團。

於是，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道：「恩多爾在哪？給老子滾出來！」

他的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將面前的幾十個人都全部蓋住了。

人群沉默了半晌，從中，一個瘦高的人類戰士走了出來，對戴恩說道：「我在這裡。」

恩多爾是老拜恩斯的心腹手下之一，地位雖然不及納沙，但卻比納沙更得信任，在老拜恩斯的派系當中，也是除卻老拜恩斯之外威信最高的一個人。很顯然，現在群龍無首的傭兵們，急需要一個領頭人，這個人戴恩不適合來當，畢竟他才剛剛手刃了老拜恩斯，但恩多爾就非常合適了。

戴恩走上前，逼視著他，道：「來，你來告訴我，現在，恐鬼的老大是誰？」

恩多爾不講話。

戴恩走得更近了，聲音也更大了：「來，按照荒原上的規矩，現在，你告訴我，恐鬼的老大是誰？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說話！」

恩多爾捏緊了拳頭，在顫抖的嘴唇中咬出了兩個字：「是你。」

戴恩滿意的點了點頭，越過他，朝著他身後的傭兵們道：「我現在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恐鬼傭兵團的人？」

「是……」稀稀落落的有聲音響起。

這並不能讓他滿意，他吼道：「我聽不見！再說一次！」

「是！」這次就洪亮又整齊許多了。

「那好，現在，我是恐鬼的老大，你們是恐鬼的人，那我就是你們的老大。恩多爾，把人都給我帶回去，明天，就是明天，都給我來倉庫這裡集合！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明天不來的，請隨意，但以後不再是恐鬼的人。明天來了的，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都是我兄弟，聽清楚了沒有？」

聽到戴恩說『既往不咎』，眾人心中的忐忑幾乎被一掃而空。他們都知道戴恩的為人，說出去的話，那就跟摁死的鉚釘一樣。反正，是沒人聽說過，戴恩會有出爾反爾的時候。這一點，當年的老拜恩斯也能做到，但是最近幾年……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在恐鬼傭兵團內有這麼大的威信的原因。否則的話，今天跑來跟著老拜恩斯圍攻他的，就不只是幾十個人了——恐鬼傭兵團可是有三百人上下呢！

老拜恩斯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只敢帶著自己絕對能夠信任的心腹來圍殺戴恩。不然的話，真要是整個傭兵團在這裡，怕是戴恩振臂高呼一聲，立馬就能拉一半的人反水。

發出了解散的命令之後，戴恩首先帶著戈洛博幾個人，從倉庫大門走出。

倉庫外，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戴恩認識的小納爾就在其中。這些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中立分子，既感於戴恩的人格魅力，或受過他的恩情，又因為老團長的威嚴而不敢幫忙。他們聚集在倉庫門外，等待著事情的結束。

而現在，他們看見了戴恩活著從倉庫里走了出來，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人群里的誰，率先打破了沉默，喊了一聲：「戴恩老大！」

隨後，就是一片的「戴恩老大！」、「戴恩團長！」

而事已至此，戴恩也知道，現在，恐鬼傭兵團，終於是他說了算了。

「都散了吧，明天，我們在這裡重新集合，我有事情要說。認我是老大的，明天都給我滾過來，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人群散去，遠處又有一撥人來。戴恩遠遠的就看見了走在最前面的湯米、德林和薩科三人。

這三個傢伙，跟戈洛博一樣，是他的心腹手下。

「戴恩老大！你沒事吧？」湯米快手快腳的先跑了過來，憂心忡忡的問了一聲，結果話剛說完，腦袋上就挨了戴恩一栗子。

看見這個機靈鬼，戴恩就是一肚子的氣：「你還知道來？啊？你怎麼不再來晚點兒？嗎的，你知道我和戈洛博在裡面差點兒被那老東西的手下給剁死嗎？」

湯米心有委屈，但卻不敢說些什麼。一旁的德林和薩科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儘管沒有親歷，但是他們想象得到，在剛才，倉庫里的情況有多麼的兇險。

「哈哈！」戴恩看著他們三人的模樣，忽然大笑了一聲，摸了摸湯米的腦袋，說道：「我們贏了，那老鬼已經被我砍死了，現在恐鬼老子說了算。走，我帶你們喝酒吃肉去！明天，咱們就要去闖出一片新的天地了！」

「好！」幾十條大漢轟然稱好，浩浩蕩蕩的就向著腐狼鎮的街區走去，找了家酒館，他們幾乎搬空了酒館里所有的庫存，喝得盡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