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十六歲（八）

「練功夫很苦的。隨便練著玩也不是不行，只是想練出成果就很難了。」一想到這麼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和群大男人一起蹲馬步打樹樁，程樂就有種世界很瘋狂的感覺。

「我不怕苦！」秦雪很堅定地回道。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以攔住她保護所愛的心情？

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程樂聳聳肩，不怎麼看好卻也不再去打擊：「好吧，反正到時候堅持不下來就跟我說，我們家老爺子不會對女孩子太嚴厲的。」大概……

說去就去，三個女孩在放學后，就坐上公車，前往程樂所說的清靜之地。好在離學校不算遠，20分鐘的車程在女孩子的聊天中飛一般地流逝了。

「這裡不是清涼山嗎？」看著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山路，秦雪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是呀，我們老爺子喜歡這裡，怎麼也不肯跟著住到城裡去。」程樂說著指著山林間若隱若現的房頂：「看到那裡了嗎，那就是老爺子的家。別看有些偏僻，他那裡平時還挺多人出入的呢。不過房子大，院子更大，我們在那學習不會被吵到的。而且這邊空氣好，應該也有助於學習吧？你看旁邊那些房子，聽說都是有錢人家特地在這邊住呢。」

秦雪臉色古怪地點點頭，視線轉向所謂「有錢人家的住處」，自己家的房子貌似就是周圍最大的一個……

以前的她根本沒想過和周圍住民有什麼接觸，出門又都是坐車，所以不知道原來前世自己遺憾不已的地方竟然離自己如此的近。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和秦雪的家相比，程樂爺爺的家在山的更高處，位置也更加偏僻些。只有一條蜿蜒小道，迤邐而上。山路不寬，僅僅可以允許一輛小車通過。不過如果真要開車上來，恐怕會被一路的青石階梯顛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就在秦雪和杜絲絲爬山爬得氣喘吁吁的時候，寫有龍飛鳳舞的「太極」二字的院門終於出現在三個女孩子面前。

「終於到了，我還以為我會死掉！」杜絲絲臉色因為運動而一片嫣紅，像只缺水的魚兒一樣大口呼吸著。

程樂鄙視地白了她一眼：「小時候的你可沒這麼不中用，真不知道搬到外地的幾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杜絲絲和程樂從小就是鄰居兼好朋友，後來杜家因為工作原因搬離了這個城市，直到前段時間才又重新回來，這點秦雪早就知道了。其實她以前也一直覺得奇怪，這麼兩個性格迥異的少女怎麼會混在一起的？以杜絲絲的性格，見到程樂這種強勢的女生躲還躲不過來呢。

推開院門，就見到大約兩三百平米的空地上，幾個穿著練功服的男子正在扎馬步，有三四十的壯年，也有年齡不大卻異常認真的小朋友。

「爺爺。」程樂朝坐在右邊大樹下一個白須老人走了過去。

秦雪一邊和杜絲絲跟在她身後，一邊暗暗打量著據說很厲害的老爺子。他眉毛很長，足足長到了顴骨處，雙目微合，鼻樑高挺。緊閉的雙唇透出一股威嚴，灰白的短髮好像銀針般一根根樹立著，讓她覺得傳說中的道骨仙風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