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神龍寺風波(三)
走出了「梁國公」府,薛紹坐在軟轎里,廖鵬背負著雙手跟在轎子一邊。
一行人穿過繁華的地段,走到偏僻的街巷之時,廖鵬到底是沉不住氣了,拉開轎簾問道:「表弟,我看這薛懷義嘴上說的好聽,看他色迷心竅的模樣,指不定肚子里打的什麼壞主意哪,你當真為了自己要把表妹推進火坑?」
「哼……」薛紹不屑的瞥了廖鵬一眼,召喚廖鵬把耳朵湊近,向他耳語一番。
廖鵬聽完隨即面上露出笑意,向薛紹豎起了大拇指道:「表弟,真是高啊,看不出來平日斯文儒雅的表弟現在居然變的詭計多端起來了。」
薛紹舉起雙手正了正自己的藍色幘巾,嘆息一聲道:「人都是被逼的,使用這些伎倆來算計別人,我薛紹真是有愧於讀聖賢書啊,不過,為了保住我薛家的尊嚴,為了保住我薛紹的面子,我也只能做個小人了。」
廖鵬滿臉堆笑道:「表弟說那裡話,俗話說兵不厭詐,若是薛懷義這假禿驢的把柄落在了表弟的手裡,咱們不必和他客氣,誰讓他打表妹的主意來著,若是他敢不幫我們,咱們便整垮他……」
薛紹感到腰部有些疲勞,嘆了一口氣靠著轎子,緩緩攥緊了雙拳道:「我薛紹之所以有今天,全拜太平這個賤人所賜,因此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把她娶到手,然後好好折磨她一下,十倍奉上……」在這一刻薛紹的眸子里的火焰在燃燒,彷彿魔鬼一般。
「別介呀,表弟,不是表哥說你,咱可不能做這傻事,搶公主是對的,但是搶回來之後你哪想法可就大錯特錯了,咱們別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做哪些蠢事,表弟你聽我一句勸啊,舅父舅母不在了,表哥我就是你的至親,我不會害你的。」廖鵬的這番話固然是為了自己以後好抱大樹,但至少也算是拳拳之心了。
「行了,行了……你按我的吩咐去行事吧,天黑之前一定要把這消息傳到賈斯文的耳朵里,否則紫凝可就要吃大虧了。不過也不能直接把話透給賈斯文,那樣他會起疑心的……」薛紹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廖鵬辦事去,廖鵬當即告辭,轉身去了。-====-
夜晚,華燈初上,長安街上一派紙醉金迷,過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悅來酒樓「內高朋滿座,滿堂賓客呼盧喝雉,划拳行令之聲不絕於耳。
在一張桌子前圍坐著薛家的幾個僕人與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在這條街附近的人都認識此人,是駙馬薛紹的表哥廖鵬,以前在太平公主的府里當差,平日依仗著太平公主的權勢飛揚跋扈,仗勢欺人慣了,是這條街上的一霸,聽說最近被趕出了公主府,老實巴交的百姓們心中暗自高興,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被趕出了公主府,廖鵬依然不改自己的江湖匪性。
廖鵬一隻腳踏在凳子上,一邊用大碗喝著酒,面前的桌子上擺著豐盛的酒菜,反正是薛紹出錢,廖鵬也不心疼,在他身邊圍著三四個薛府的家丁,聽著廖鵬吹噓自己在公主府里如何搞裡邊的丫鬟,說到ying盪之時,放聲大笑,只說公主府里的丫鬟個個標誌水靈,捏一把能捏出水來,只讓圍著他的幾個家丁聽的直了眼,恨不得個個跑進公主府里做家丁,也享受下這般艷福。
在廖鵬幾人不遠處坐了幾個人,是「京師刺史「府里的幾個下人,京師刺史賈益掌管著長安的大權,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若是皇帝在長安執政的時候,賈益只能乖乖夾著尾巴,可是這武太后一遷到洛陽,在長安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他賈益說了算了,因此這賈府的家丁也是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幾個人聽著廖鵬的吹噓,一個個個面露憎惡之色,一個個心道:都被人家掃地出門了,還在這裡吹噓,這廝臉皮真是比牛皮還厚。不過礙著賈家的公子與薛紹也算是熟人,而且他們的公子最近正在追薛家的小姐,因此這夥人也只好忍了。
「唉,要說這姑娘的水靈啊,還得屬我紫凝表妹,這當世能比我表妹漂亮有氣質的只怕找不幾個來吧?「廖鵬猛灌著酒,提高嗓門道,生怕滿酒樓的人聽不到。
「那是,那是,小姐的容貌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公子哥兒,我等能在府里做差事,每天能一睹小姐的芳容,我等也是知足的很,也算不比在公主府里做事差了。」一干薛府的家丁總算找到了聊以自慰的借口。
這一點,賈府的幾個家丁雖然沒有見過薛家的小姐究竟是如何的驚若天人,不過從他們家那個紈絝的斯文公子對她的痴迷上,也能夠想象他所傾心的姑娘究竟是如何驚艷?
「唉……告訴你們個消息,表弟為了迎娶公主,整日催著表妹尋找個婆家趕快出嫁,表妹被催的煩了,準備明日去『神龍寺『求個姻緣簽,不知道誰家的公子有這艷福嘍……」
廖鵬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不過先前的幾個賈府家丁被吸引了注意力,廖鵬這話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飛快的把酒壺裡的酒幹掉,草草扒了幾口飯,結賬之後匆匆離去。
望著賈府的幾個家丁下樓的背影,廖鵬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獰笑。
賈府,賈公子斯文的廂房內香氣瀰漫,傳來陣陣鶯聲燕語。
「斯文,你還壞哦,一點也不斯文……」一個發嗲到了極點的女人聲音道。
「嘿嘿……本公子爺是白天斯文,晚上禽獸,你們知道了吧?賈斯文,賈斯文……就是假斯文,我就是一個衣冠禽獸,今晚上非得把你們姐妹妹給蹂躪的不知道東西南北……」賈府公子淫邪的笑道。
又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哼……誰怕誰啊,我們姐妹還怕了你不成?保證讓你明天站不起來,起不來床,讓你做個真斯文……」
「哈哈……好,本公子爺就喜歡這個味……」
屋裡隨即響起脫鞋,解衣服的聲音。
這時候響起了突兀的敲門聲,「公子爺,小的有要事找你……」
「誰啊?媽了個巴子的……」賈斯文惱怒的提起褲子走向門口,一把拉開門道:「狗娘養的要是說不出要事來,老子宰了你喂狗……「
剛從酒樓回來的夥計伏在賈斯文的耳邊一番耳語,只聽的賈斯文心花怒放,仰天大笑……
薛府內,薛家小姐的閨房,飄著淡淡的幽香,燭光下,恬靜端莊的薛家小姐正在刺繡,刺著一對比翼戲水的鴛鴦,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哪個溫文爾雅,機靈敏捷的身影,恍惚間不小心走了神,繡花針刺進了手指,「哎呀」一聲,擠出了一滴血,不由得搖頭苦笑。
門「嘎吱「一聲唄推開,走進來的是薛紹。
薛紫凝急忙站起扶住哥哥,關切的道:「哥……你這傷剛好,怎麼老是四處走動哪?你有事讓丫鬟來喊我就行了。」
薛紹愛惜的撫摸著薛紫凝的秀髮道:「紫凝啊,明天什麼日子記得嗎?」
薛紫凝嫣然一笑道:「明日是母親的祭日,紫凝怎麼會忘了。」
薛紹捂著腰道:「哥哥現在行動不便,只好麻煩你明天去神龍寺給母親上香了。」
薛紫凝道:「哥你就為這事來的呀?你放心吧,明天我帶著芳兒與琴兒去一趟神龍寺給母親大人上香,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吧。」
薛紹嘆息一聲點點頭,拍了拍薛紫凝的肩膀道:「唉……那就辛苦你了紫凝。」
薛紫凝疑惑的道:「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哥哥你為何長吁短嘆?」
薛紹一驚,慌忙道:「沒事,沒事,我只是有感而發,想念母親罷了,行,就這樣,我回去休息了。」說完薛紹匆匆離開了薛紫凝的閨房。
緩緩踱步在夜色下,薛紹心中暗自道:「紫凝對不起了,哥也是迫不得已,被逼的沒辦法,只能把你當做一顆棋子了,要怪就怪太平與武媚娘這一對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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