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夜探國公府(下)
此刻規模宏大的梁國公府邸內燈火輝煌,薛懷義在洛陽起家,建在這裡的這府邸比長安的那座豪華氣派了數倍。
宴客廳內燭火通明,桌案上置辦了尚算豐盛的酒宴,薛懷義面無表情的在主位上坐了,薛紹則坐在薛懷義下首左側,廖鵬以薛紹隨從的身份在薛紹的身後坐了。
在薛紹的下方以及對面空各自了一張桌子,對面的桌案是給已經還了俗的「黑塔羅漢」預留的,此刻他正在從白馬寺趕往薛府的途中。
「黑塔羅漢」的桌子下方,此刻坐了薛懷義的兩個爪牙鮑虎與耿飈,正在靜候「黑塔羅漢」的到來,薛紹下方的這張桌子則是留給武亮的位子。
薛懷義雖然身居高位,不過卻非通過正道途徑爬上來,雖然百官對他有所忌憚,卻無人願意與他深交,因此與他相熟的官員寥寥無幾,薛懷義也懶得與百官犯來往,在他的內心裡只要自己伺候好了武太后,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自己。
薛紹看著薛懷義自從回到府里就一直綳著臉龐,知道他是苦於被自己抓住了把柄,有火發不得,當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道:「叔父大人面色為何如此難堪,有何煩悶之事不妨說來讓小侄為叔父解憂。」
薛懷義聽見薛紹說話,氣不打一處來,鼻子里「哼」了一聲道:「算你有種,我行走江湖半輩子了,打了一輩子的鷹,想不到今日卻被鷹啄了眼睛,若不是你向太后提出要求住在我府里的話,我也許會真的忍不住怒火,派『黑塔』夜間到國賓館去把你做了也不一定,不過你這小子實在是狡猾,居然主動要求到我府里來居住,真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語氣之中除了忿怒,半是讚許的意思。
薛紹正是怕自己住在國賓館薛懷義會對自己不利,所以才主動要求進薛府暫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薛紹懂。
薛紹聽了大笑道:「叔父大人此言差矣,你我叔侄之間縱然有些誤會,也不會像叔父說的這般,叔父大人若是換個角度去看此事,你就會心胸開朗,其實你幫助我就是幫助你自己,我若是能贏了李易軒,坐上了這駙馬之位,對叔父大人你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薛懷義聞言不解的道:「薛紹,你休要與我耍小聰明糊弄我,我肚子里的墨水雖然沒有你喝的多,不過老子也不是傻子,這次有把柄落在你手裡算我倒霉便是,你又說什麼風涼話?縱算你做了駙馬我哪裡又有一點好處?」
薛紹道:「叔父大人莫急,且聽我道來;小侄記得李易軒曾經與叔父大人你結過梁子,你可以想想,太平是太后最為寵愛的女兒,若是李易軒做了太后最寵愛的女兒的女婿,以後在太後面前說話的分量將會大增,而你們之間又有嫌隙,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將會影響叔父以後的前程?而叔父若是幫我做了駙馬,我雖然不能保證給叔父大人帶來什麼好處,但是我絕對不會在太后與公主面前說半句叔父大人的壞話,單憑這一個理由,我相信叔父大人就該幫助小侄坐上這個駙馬的位子。www.」
薛懷義聞言,不禁後背上直冒冷汗,心道:薛紹所言果然極是,這一點我卻沒有想到,若是李易軒做了駙馬對我還真是不利,不過薛紹這廝如此奸詐,只怕做了駙馬爺不是個好東西,我卻如何想個辦法讓他們之間兩敗俱傷?
薛懷義肚子里在打主意,面上卻變得和氣了許多,端起茶杯道:「嗯……聽賢侄一席話,倒讓為叔茅塞頓開,來,喝茶!單憑賢侄這一句話,我也一定會讓黑塔大師幫你打贏李易軒,不過,太后要在萬象神宮親自主持你們的比試,手腳卻是做不得了,在『琴詩書畫」的比試上就要靠你自己了,能不能做駙馬就要看賢侄的造化了。」
薛紹自從進入了國公府之後行事就一直小心翼翼,雖然肚子里在打著自己的算盤,面上卻一直是一副輕鬆的模樣,「小侄對琴與詩把握不大,但是自忖在書與畫上絕對不會輸給李易軒,只要黑塔大師幫我打贏李易軒就可以了。」
「對,久聞薛公子書畫雙絕,肯定不會輸的,這次比試一定要贏了這狗娘養的才行,絕對不能讓他如意。」
伴隨著一聲吆喝,進來的是征西先鋒官武亮,他算是朝廷中與薛懷義走的最近的人了,武亮向薛懷義與薛紹一禮,大咧咧的在自己的位子坐了,就要嚷嚷著開席。
「嘿嘿,武先鋒不等洒家就要開席么?真是不厚道!」
伴隨著一聲雄渾的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走進一個身高過丈之人,只見此人面如鍋底,血盆大口,眼如銅鈴,鼻如鷹鉤,手掌如同蒲扇一般,胸部的肌肉疙瘩幾乎撐的衣服鼓脹欲破,來的正是已經蓄髮還俗了的「黑塔羅漢」,自從還俗之後也不用名字,就以黑塔自稱。
五六年以前他是少林寺掌管傳授武藝的武僧,在拳腳功夫上甚是了得,堪稱少林寺第一武僧,只因他犯了色戒被逐出了少林寺,後來結識薛懷義,便跟著他在白馬寺廝混,雖然在寺中以僧人自居,可是卻蓄起了長發,每日飲酒、貪色,時常與薛懷義收攏的一幫地痞無賴在白馬寺幹些無良勾當。
薛懷義向薛紹與武亮介紹了「黑塔羅漢」之後便吩咐開席,薛紹不禁為黑塔羅漢的雄壯模樣所震驚,心中大喜,自忖有此人相助,何愁打不贏李易軒。
黑塔羅漢一邊喝酒一邊拍著胸脯道:「你儘管放心,我不僅要幫你打贏這小子,我乾脆幫你廢了這小子的命根子好了,讓他以後再也不能好女色,幫你出這口惡氣,不過公子可得幫我尋覓幾個漂亮的姑娘謝我……嘿嘿……」
薛紹舉杯淺飲,賠笑道:「這是自然,若是大師能幫我贏了李易軒,小生一定派人去長安為大師挑選十位絕色的姑娘送給大師,並為大師購置一處豪宅,以供大師消遣……」
「使得,使得……」黑塔羅漢聞言開懷大笑,忽然目光一變,手中的酒杯猛的擲向房頂,擊在瓦上撞的粉碎,黑塔羅漢隨即一躍起身向外邊衝去,邊走嘴裡一邊怒喝道:「房頂有人偷聽,快快捉拿刺客……」薛府裡面頓時亂成一團,鮑虎與耿飈二人一人留下護衛薛懷義,一人跟著黑塔羅漢追了出去。
房頂之上正是雷海宗揭瓦偷聽的時候,不小心腳下踩斷了一片瓦發出聲音驚動了黑塔羅漢,雷海宗與柳如意對視一眼,隨即沿著房頂匆匆向外飛奔。
夜色之下,黑塔羅漢一躍上了房頂在後面急追,嘴裡喝道:「還想跑么?留下命來!」,黑塔羅漢追趕速度甚快,看看將要追上,心中大喜,冷不丁「嗖嗖」飛來幾把飛刀,來勢凌厲,黑塔羅漢急忙閃避,二人卻去的遠了,只得滿嘴怒罵,悻悻的回去。
雷海宗與柳如意回到太平公主的府邸,見了李易軒之後,把薛紹準備讓黑塔羅漢替薛紹出戰之事說了一遍,雷海宗面色憂慮的道:「太后這個決定真是不公平,這黑塔羅漢實在是厲害,我與柳兄前邊跑了這麼遠,還差點被他追上,若不是虧了柳兄的飛刀,還真怕出不了這國公府了;柳兄的飛刀殺突厥人的時候是例無虛發,可是今夜連發三刀,卻傷不了他,公子你的功夫雖然硬朗,可是以小人之見絕不是這惡徒的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柳如意也是面色憂慮的道:「這黑塔羅漢據說是少林第一高僧,也許我爹……不,也許我師父的功夫與他在伯仲之間,可是太后又不允許別人代替大人出戰,縱然我把師父找來也是無能為力呀。」
李易軒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聽了柳如意說的這黑塔羅漢好色之事,頓時計上心來,微笑道:「不妨,不妨,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更何況一個貪酒好色的淫僧,何足為懼?我自有妙計讓這黑塔羅漢倒在我的腳下,你們按我的計劃如此行事便是……」當下喚雷海宗到耳邊一陣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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