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天下間魔物,莫不懼怕那柄傳說級的克魔利刃,若是幾位魔君齊上陣還能有些敵對之力,可若論單打獨鬥,則是不堪其一擊。
話雖如此,沒有正面對敵的力量,堂堂魔君逃跑的力量還是有的。望著那黑霧一閃即逝,秦明駐足接過倒下的邵風,沒再追過去。
誅魔劍雖利,可拿在如今的秦明手中,只有震懾之名,而無降魔之實,不可莽追。魔物逃脫后,秦明垂目望著手中長劍低喃,碎發擋住了那雙太過鋒利的眼,看上去竟有些柔和。
懷裡的邵風眼皮皺了皺,睜開了眼,又迷糊了幾秒,片刻后抓狂:「什..這又是什麼情況!——我又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上次是色/欲,這次是嫉妒,秦明也說了魔物附身是因為被附身者有心靈縫隙——「那我這狗屁的心靈縫隙是得有多大......」他頗有些無力。
秦明也鬧不明白。雖說人人都有心中陰暗的一面,也不乏五毒俱全深受各類魔物喜愛的,可邵風是他室友,他不可能不清楚他的為人。——偶爾一個心靈縫隙也就算了,絕不可能在一個魔君走了之後,又引來另一個魔君級別的魔物。
「想來那兩個上魔是來找我的。——他們既自稱魔君,自然與那些低等的魔物不同,能自由選擇附身對象...也是有可能。」秦明煞有介事的摩挲著下巴。正這時,桌上突然一聲尖細的高叫聲傳來,冷不丁的嚇了兩人一怔。
「啊!!————」
那聲音又高又尖,像個四五歲的女娃娃一腳踩到了貓尾巴。
「咚!——」一塊方糖帶著勢如破竹之勢朝那聲音的源頭砸去,低沉但依舊稚嫩的正太嗓音不耐煩又沒好氣的喊道:「鬼叫個什麼!」
方糖被那黑皮膚的小人掂在手上,如同掂了塊半透明的板磚,那小人齜嘴做出一副兇狠的表情,生動的壓根不像是個硅膠的手辦。另一個黃頭髮的被砸的仰頭倒下,半天才爬起來,摸摸腦袋扁著嘴,像是被現實打擊的完全陷入自我世界,失神的自我喃喃,又迅速把自己摸了個遍:「嗚不是吧...這幅打扮,是動漫?我是誰?金閃閃?碓氷拓海?——對面那個黑皮很眼熟啊......」小人驚恐的揉臉到變形,「我穿越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作為個死宅來說。
他如此這番的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小心翼翼的上前:「是,大輝嗎?...你知道這裡是哪裡?——看周圍的擺設......是哪裡的房間?我們好像變小了?——其他的成員呢?」
「其他?」
「對啊,黑子他們。」
「......」對面的黑皮小人沉寂了下來,用一種莫名同情的眼光凝視著他,「......你人變小了智商也縮水了?」
「......」黃髮小人正愣著,突然一股氣流襲來,吹動起他的髮絲。
「!」他伸出胳膊擋風,卻猛地睜大了眼!
一隻巨大的手!
他活了19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震撼的場面,他渾身僵硬的不能動彈,雙目大睜,「啊啊啊!」他有些抓狂的慘叫出聲,「巨人!!!竟然是巨人!!!兵長!!救命啊!!!!」
秦明一把將其抓在手心,那人還在不停的掙扎,嘴裡絕望的喊個不停。
而另一隻黑皮小人則安穩坐在男人的手腕上嘲笑對方。
秦明疑惑:「你沒有記憶?」又好笑,「喂,二黃你睜眼看看,你作為一個手辦也是有點身高的,我哪有巨人那麼誇張。」
適才二黃醒來的時候,正背對著他與邵風。兩人靈魂被塞進了小小的手辦,聲音也都變得幼稚起來,二黃停了叫聲,小心伸出頭看他,沒了尖細的大叫,聲音嫩的如同兩三歲的正太:「你...你是誰?手辦...手辦是什麼鬼?」
「陳生?」
黃毛一愣,然後一臉懵逼的點點頭。
對他來說,他上一秒還在渣基三,下一秒就變小了,還來到一個如此詭異的地方。
「那你是?」秦明問那黑皮。
黑皮臉一黑:「...不知道。」
「你不是沒有失憶嗎?」秦明眨眨眼。
「就是不知道。——我記得和這傢伙遇到之前的所有事,可名字就是不記得。」那人托著腦袋,「愛信不信,也沒故事講給你聽。」
「......那這樣不好稱呼啊...總不能都叫陳生,這樣吧,」秦明嚴肅的一指,「陳二黃,」又一指,「陳大黑。」
陳二黃炸毛:「喂喂喂!那是個什麼破名字!」
「只是個代號而已,名字這種重要的東西,自然要你們自己奪回來才行!」秦明笑眯眯,「在找到你們各自的身體前就暫住在這裡吧,邵風既然提供了手辦,如今你們活了,他若沒事想要摸一摸捏一捏,也請盡量不要反對。」
「什麼手辦?」二黃疑惑的張開小小的雙臂看了看,眼睛瞪的溜圓,「我這是......手辦?!」
「哼。」邵風倒是有些不屑,「誰會想要摸一摸捏一捏啊,裡面都住了人了,我又不是變態。」
秦明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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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臨到晚上,那人暗搓搓的拿著亞絲娜的手辦過來:「......咳...」
「幹嘛?」
邵風有些難以啟齒,躊躇了片刻:「你能...讓她也動起來嗎?」
秦明:「......」
能動的老婆和不能動的老婆那就是兩個不同的境界。雖說秦明多少能理解宅男的夢想,可還是被這人的不要臉給梗了一下。
「滾蛋。」彼時的他正閉目思索以前在秦宮看過的古籍,思考關於上魔族七魔君的事,見邵風拿這等無聊的事來找他,便隨口打發:「不打本了?」
誰知他一臉無語,一瞬間表情變得難以形容。
「...?」秦明有些奇怪。
邵風說:「...你自己去看看。——咱家只有兩台電腦,現在都沒位置了。」
秦明走起過去,見兩台筆記本並在一起,兩個小人一人佔了一個鍵盤,正在上躥下跳中。邵風上前一手提起一個:「看,不愧是網癮少年吧,變成這樣也能玩。」
「放開放開!」陳二黃四肢亂動,「我失蹤了這麼久,總要跟大家說一聲!」
「切。」這是一言不發的陳大黑。
「算了,給他們玩吧。」秦明有些無語,「邵風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男人扔下手辦,半是好奇的跟了過去。兩人穿過過道來到秦明的房間,秦明關了門,又施了結界,翻手取出一張黃紙。
「符?」邵風第一次見這人拿出這件東西,又親眼見他咬破食指,行雲流水般於空白的符籙上畫著什麼,速度極快,待符成也不過眨眼,就見那符上文字金光一閃,被那人夾在兩指間,翻手火光燃起,快燒完時捏開他的嘴,不由分說的塞了進去。
邵風吃了一口火,噎了一下。
「你給我吃的什麼?」
「補品。」秦明笑笑,「感覺怎樣?」
邵風聞言特地仔細感覺了一下:「...有點燙?」
那就是沒感覺了。秦明道:「這是驅除你體內剩餘魔氣的符,本來是要喝符水的,不過你不是普通人,這樣更有效果些。」
「你還會來這一手!」
「不管怎麼說,也是道家嘛~」秦明笑眯眯,「你修行的如何,以魔物目前的行動來看,我們可能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
邵風點了點頭,神情也嚴肅起來:「嗯。游泳池已經下挖了10米,可我覺得還不夠。——這也是我準備告訴你的,我打算去拜訪下師父他老人家。」
「能有你師父指點,事半功倍。」
青年笑笑:「承你吉言。」
「什麼時候出發?」
「你呢?」
秦明一愣。
「這些天,你既沒玩遊戲,也沒碰電視,難道不是已經有打算了?」
秦明感嘆:「果然知我者,莫如你也。——不過雖說是有想法,到底能不能實現還是個未知數。你知道我少時氣海被人點破,可你也知道,我最近莫名得了的那個遊戲技能......」
邵風思索片刻:「去純陽宮?」
「嗯。現世沒有辦法,我想去坐忘峰上問問。」秦明沉默了片刻,「魔物那邊不知正在策劃著什麼,我們只知它來勢洶洶,目標還極有可能與我、與秦家有關。如果有方法能修補我的氣海,誅魔九式就能發揮它真正的威力,驅魔人這邊也不必那樣被動。純陽勢屬道門同宗,呂祖門下,修的又仙人之法......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哈哈!」邵風突然朗笑著伸出手掌,秦明愣了片刻,隨後瞭然又好笑的和他擊了下。「這是在幹什麼?」
「你找到了重新振作的法門,我也決定變的更強大,難道不值得慶祝?」男人說著,到底還是不捨得即將到來的別離,又張開雙臂狠狠擁住他,說,「這個世上的緣分還真是奇怪。我們估計是兩個最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人了,可偏偏卻成為了朋友,還是摯友。好笑的是成為朋友后,我們對彼此仍舊知之甚少,卻又推心置腹。你說妙不妙?」
秦明輕笑:「妙。」
邵風:「汪。」
「......」
「......」
兩人相顧無言。邵風也沒弄明白他為什麼腦子一抽就......秦明默默地放開手,腦門上掛了三條黑線。
這毀氣氛的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