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殺人案要破
許倩娘沒讓鄧軒舉動手，而是讓他指導自己怎麼去按摩，她親自給阿爺按摩和擦藥，「阿爺這按摩得每天都做的，還是我來得方便，阿軒哥可沒能每天都過來。」
鄧軒舉很想說，我可以每天都過來的。只要你們都願意……
許德安享受著許倩娘的孝順，樂呵呵的道，「那得多麻煩啊！你的手肯定很累的。」
「這點哪裡能及得上阿爺重要？就算是再累我也是心甘情願的。」，許倩娘抬頭看著許德安認真的說道。
她低下頭，「只要阿爺能好好的，甚麼都不重要了。」，說著她的眼眶就有點紅了。
這個家雖然在很多人眼裡都很不錯的了，尤其是那些日晒雨淋的人來說。可是只有在許家生活的人，才知道要維持這個家是多麼的艱難。
家裡沒有主事的婦子，根本就不通這些瑣碎之事的阿爺愣是堅持了那麼多年。阿爹不是沒有大志的人，只是他為了這個家掩飾掉了罷。至於阿弟也在用他的方式，想讓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能過得快活些。
至於幫傭王嫂，許倩娘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會武，而且她應該是在暗地裡幫阿爹做著甚麼事。只是阿爹從來不說，她也就不問罷了。
如果阿爺出了事，或者是家裡任何一個人出了事，這個家就是崩了一塊的了。
「誒，放心，你阿爺水裡來火里去的，就這麼一點小事，不會打倒的。是吧，鄧小子？」
許德安見倩娘情緒不大好，連忙笑著調侃自己。
「當然，我阿爹的那個是師兄對這個是非常的拿手的，阿爺儘管放心。」，鄧軒舉連忙捧哏。
倒是讓許倩娘心裡放鬆了些，「那到時候阿爺要跟我一起去洛陽的。」
「沒事，小倩娘去哪裡，阿爺都跟著。就算你出嫁了，阿爺也住你隔壁。」
「噗！阿爺……」
許倩娘嬌羞的一笑，令鄧軒舉一時看得愣住了。等醒過來看到許德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一下子覺得自己的耳根都燒了起來。
但是鄧軒舉是誰，風雲樓的少督主，他很快的就鎮定下來，假裝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耐心的給許倩娘講解著穴位的作用。
這無賴的樣子倒是讓許德安高看了一眼，少年慕艾誰沒有試過？許德安的眼前不由得浮現那個在溪邊戲水的小娘子，時光逝如流水，伊人已不在。
關碧姬從程文斌那得知那個許仵作居然有娶自己的想法，雖然她沒覺得是癩□□想吃天鵝肉，可是她覺得這是異想天開了。
一想到許仁興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國公府的小娘子，就像那些想飛黃騰達一樣的男人一樣，想把她娶回家，名利雙收。關碧姬就放佛吞了幾千隻蒼蠅一樣的噁心。
「他可有說如何解決？」
「那倒沒有。只是碧姨你真的沒看上他吧？」，程文斌試探的問。
「哧！不要開這樣的玩笑……」，關碧姬沒有正面的回答。
那個晚上的交談，她真的覺得那個漢子在很多方面都是可以理解自己的。就算許多在別人眼中相當的離經叛道的事情，在他眼裡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理所當然的。
關碧姬走過很多地方，遇到過很多人，也有能理解她的，只是思想如此合拍的，真的只有他一個。
那個晚上也談不上怎麼開始的，誰先主動的，但是關碧姬是沒有後悔的。
只是一旦涉及到婚嫁就真的不是兩個人的事了，關碧姬只能用逃避來掩飾。
一等天氣好了，她就跟程文斌告辭了，「連日在藺縣待著，這些天都下著雨，憋死我了。我打算到粱邑走走，之後再轉回洛陽。」
後面的那句關碧姬完全沒必要說的，可是她不知道為嘛下意識的就想告訴程文斌。
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心中的期待……
這些天連天下雨，但是藺縣周邊的人在修杏花河堤的時候並沒有偷工減料，加上雨水量少，倒是避免了洪災發生的可能性了。
程文斌終於鬆了一口氣，連日里的杏花河和縣衙兩頭奔波，讓他都覺得有點吃不消了。
一閑下來，他就不由得想起了許倩娘。
這些日子不知道為甚麼，許倩娘似乎在逃避他，但是又不大像。只是甚麼事都只限於公事，沒有之前的那種偶爾聊聊天，聊聊八卦的那種輕鬆了。
似乎是那天談完許仵作和碧姨的事之後就這樣了，難道她有甚麼誤會了？
就算程文斌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是因為許倩娘對他的那點小心思被他的門當戶對四個字給打破了，否則他準會氣惱的抓心窩了。
程文斌想破頭腦想不通，這會兒許仁興也是。他都找了好幾天關娘子了，她都是避而不見。
許仁興想找她當面談一談，無論如何就這樣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可是關娘子一直不肯見他，甚至離開了藺縣。
一時間許仁興都覺得自己十幾年好不容易動的一回心，就這樣被夭折了……
「大人，嫌疑犯捉住了。」，譚啟剛進來向程文斌彙報案情。
「終於有新情況了，走，去看看，本官倒是想看看倒是誰，居然那麼的能耐。」
程文斌想不通的問題就扔到一邊去了，既然倩娘現在在避免和他接觸，那自己找機會就是了。先辦案子去……
「表弟？」
程文斌看到嫌疑犯的時候也是挺驚訝的，當然這個表弟不是他表弟，而是第一個死者粱邑來的公子哥兒的表弟。
「大人，就是他，他還想殺我，被我家僕人給捉住了。」
「混賬，我是你大姨啊，他是你表兄，你這個禽獸怎麼就下得了手。」
「你該死，你還我兒命來……」
那粱邑來的婦人撲上去就對那表弟拳打腳踢的，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樣子。她已經歇斯底里的了……
那表弟直愣愣的跪著，任由她打罵愣是不開腔。
程文斌讓人喝止婦人的舉動，開始升堂。
「堂下何人？」
「小人張有志！」，原來這表弟叫張有志。
「小婦人梁林氏！」，死者的母親跟著應道。
「小人風月樓掌柜廖震。」
立在一旁的許倩娘忍不住側眼去看肥姨，原來肥魚的名字叫廖震，蠻好聽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呢！
「張有志，你被人當場捉住想謀殺梁林氏，可認罪？」
「小人認罪！」，張有志跪在堂下，語氣清冷的應道，沒有半分猶豫。
許倩娘又忍不住去看他，他現在臉色依然塗著胭脂水粉，只是被人抓過之後變得慘不忍睹罷了。只是他的神態完全沒有之前看到的那種妖嬈，居然有種讀書人的清冽。
許倩娘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眨眨眼再看過去，居然是真的。
梁林氏又想跳起來怒罵張有志，被程文斌要以打板威脅，她才靜了下來。
「把你殺人的動機，過程說一遍。」
張有志居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接著又嚎嚎的大哭起來，周圍的人都被唬住了，那種歇斯底里的絕望，讓人打心底發毛。
「呵呵……咳咳……我為甚麼殺他？他就是個人渣，他不是人。」，張有志淚流滿面。
「你胡說，我家兒是個孝順聽話好學上進的孩子。」，梁林氏下意識的就反駁張有志的話。
「聽話？好學上進？從我七歲到你們家上課，他的所有功課都是我做的。做完他的還得做我自己的，結果我常常不夠時間，所以被先生表揚的那個是他，挨罵的人是我。」
「不可能，真的那麼久了，先生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先生只是拿著你家給的薪水，他吃著你家的米糧，又何必多此一舉。」
「就算如此，你又何必到了要人命的時候，豈不是害人害己？」，程文斌問道。
「那梁剛亮他就不是人，他自己愛虐童，我只是比他小三歲，我從七歲起就開始被他侵犯。」
「高興起來拿著酒滴在我那處，拿著油燈往身體處滴蠟油，那鞭子抽。不高興的時候還會讓其他下人一起上，開始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過告訴我大姨，可是他威脅我，只要我大姨知道了，我就不能留在那讀書，我阿爹的崗位也會丟了，我全家都得餓死。」
堂上的人聽著莫不變色，就連梁林氏都是臉色大變，嘴裡喊著不可能。
「如果僅僅是這樣就算了，他作踐我也就罷了。上個月他居然跟大姨說他想娶我阿妹，他根本就不近女人，他不過是想掩飾這個罷了。我怎麼可能讓我阿妹落入他的手中？」
「他居然還有臉說，到時候讓我們兄妹一起侍候他，到侍候他弄完我，再讓我當著他面弄我阿妹。他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許倩娘已經臉色慘白，腦子暈沉沉的了，這張有志的說法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
上面的程文斌都覺得她有點搖搖欲墜了，只是現在是在公堂，倒不好徇私。
「所以你就把他殺了？」，程文斌連忙轉移話題。
「我早就想把他千刀萬剁了，只是他身邊一直跟著人，我找不到機會罷了。」
「哧！那啥洛陽來的貴公子也一樣，他一聽對方好這口，就屁顛屁顛的把我送到那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