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凌東志的婚禮過了沒多久元旦就到了。
當然,重要的不是凌欣冉爸爸那過了的婚禮,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期末考。
圖書館的位子日益金貴起來,以至於不凌晨五點多去排隊就占不到個好位子。
凌欣冉和郭煜去排了一次隊就再也不去了,改在各個教室里複習,瞅准了各個教室上貼的課程表進行一天數次的戰略轉移。
當然,這畢竟不如在圖書館穩定,偶爾所在的教室被臨時徵用了他們還會被搓出去。
這天比較倒霉,他們剛找了個空教室還沒坐穩就被不知哪個組織搓出去了,只好拎著書包繼續在教學樓找空教室。
「來來來,這個,」凌欣冉指著門上的課表笑說,「這個教室今天下午沒課。」
郭煜就拎著兩人的包進去,找了位置擦桌子凳子,看他的姑娘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袋-印著粉白色貓咪,一個保溫杯-粉紅色的蓋子是粉白貓咪造型,一雙手套-粉白貓咪,一個暖手寶-還是粉白貓咪。
「突然改喜歡這種風格了?」他拿起桌上的粉紅色保溫杯,摸摸蓋子上小貓咪突出的小耳朵,嗯,手感毛茸茸的,還挺逼真。「也挺可愛。」
「怎麼可能?我一直走的是優雅淑女風好吧。」凌欣冉提起這個真是既想嘆氣又想翻白眼兒,「邱伯伯送的,就是那個邱伯伯,你知道吧?我家裡還有一整套,從裙子髮飾到桌椅板凳,車庫裡還有個小粉汽車,也是HelloKitty造型,我的天!你信嗎?!車裡車外都是HelloKitty,車前蓋上還有倆毛毛的白耳朵!」
郭煜一看她這激動的樣兒就笑,把保溫杯打開遞過去,「給,喝點水再說,別激動,」他仔細瞅瞅手裡的杯子蓋,「這貓頭造型看著也不像Kitty貓啊?」
「那肯定不像!」凌欣冉一把拿過杯蓋,指著那貓道,「除了臉一樣圓,別的地兒都不一樣,你看看這耳朵!你看看這鬍子!但是!但是!創作者非說這是HelloKitty的中國版,還給她取了個中文名,你知道叫什麼嗎?」
「叫什麼?」
「叫『你好凱蒂』」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郭煜一時不妨,笑的口水一下子嗆進了氣管里,咳得臉通紅。
「我朋友問我這卡通造型是誰我都說不知道不清楚別人送的,就怕這樣你知道嗎?」凌欣冉嘆道,「哎,可憐好好一部車,要放在車庫蒙塵了。我實在是開不出去,可愛過分了也是罪,這車太惹眼了。」
「設計的是誰?不會是......那個邱伯伯?」這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人就是老漢外表少女心,興趣愛好是人人平等得嘛。
「不是!怎麼可能!是邱晨姐!就是邱伯伯的女兒。她前幾年就從美國回來了。經常從美國給我寄禮物那個姐姐你記得嗎?就是她。她比我厲害多了,現在自己在SH那邊管兩家公司。就是吧,她堅決認為,除了她,大部分女孩兒都有一個粉紅色的公主夢,所以--」
凌欣冉雙手一攤,示意一下桌上的粉白貓相關物件,「就這樣了。」
郭煜就笑,也不說別的,有時他會覺得他了解凌欣冉甚於其他所有人,比如他知道凌欣冉未必喜歡這小貓造型,但一定喜歡出自「邱伯伯」和「邱晨姐」的禮物。
別的做女兒的在面對母親再婚時,有選擇阻止有選擇漠視也有選擇祝福,而凌欣冉是在努力融入,防止自己成為障礙。
郭煜閑來翻看之乎問答,看到一句話,說,有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有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
當時感觸頗大,深以為自己也是一樣,甚至他一生都無法治癒童年。他的童年像是一種紮根在心上腦里的慢性不治之症,靠飲仙露以續命,凌欣冉就是他的仙露。
其實大學這點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夠,郭煜有時都恨不得一天24小時地把她貼身揣著,或者凌欣冉把他貼身揣著也行,讓他什麼時候想看她抬頭就能看見她,想摸到她伸手就能摸到她。
某些時候,跳出自身的感受來說,郭煜自己都覺得這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很恐怖--相當於把自己人生的意義與歡樂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她一個笑臉,勝過其他所有人的鼓勵。
甚至這些年裡曾有那麼幾次他試圖改變一下,不要把人生的悲喜完全圍繞一個人來轉,上大學后還因此一直在自修心理學。
他試圖在自己想要見嬌嬌時用與其他人的談話轉移注意力,比如和父母,妹妹,或者朋友。或是多添一些興趣愛好,比如籃球,比如遊戲,比如滑冰。
後來發現沒用,她一句話就能讓他郭煜放棄原本的計劃,甚至不需要說話,只需要一個不太喜歡不太開心的眼神,他就會放棄計劃改變主意。
有人說戀愛里不能失去自我,郭煜前後想了很久也不想不明白他這算不算是失去自我,或許是,但有沒有自我又有什麼關係?
在精神世界里,追求自我啊精神獨立啊這些都是高層次要考慮的事,而郭煜現在,首要的是生存,就目前來看,沒有嬌嬌,他無法生存。
換言之,他根本無法靠自己建立起完整的精神世界。
他的所有精神需求,愛與被愛,需要與被需要,全都集中生根在嬌嬌一個人身上。他也會愛父母,也會疼妹妹,也會需要成就感,也會打遊戲的愉悅感,但......怎麼說呢,這些就像枝枝蔓蔓,而他的精神世界是一株菟絲子,必須扒著纏著附著著嬌嬌才能活下去才能繁茂。
這種感覺,既惶恐又安心。
內心世界不受控的惶恐,念念不敢離之人就在眼前的安心。
「噠噠噠」清脆的敲擊聲把胡思亂想的人驚醒。
凌欣冉晃晃敲擊桌面的筆桿,無語道,「你在想什麼?我盯著你看至少三分鐘你一直在走神。」
「沒想什麼,」剛剛好像想了很多,但被她這麼一打斷,郭煜自己也忘了到底都在為什麼跑神了,想了想道,「可能在想前段時間投的股票吧。」
郭煜學的金融,前段時間拿自己這幾年攢下的零花錢和考大學的獎金去搞股票去了,說做下實踐看看情況,好像還借了程君憶幾萬。
這會兒說起這個,凌欣冉也放下書,先問程君憶,「程君憶現在怎麼樣?」
「還行吧,聽他說打算自己搞點小生意,不過還沒開始,手裡沒現錢,打算把房賣一套。」
「啊?他爸媽同意?」
「他爸媽離婚十幾年了。我跟你說過,你忘了?」郭煜道,「他成年之後他爸媽各給了兩套房,他打算把最小的那套賣了。」
「嗯?那也得爸媽同意才行吧,我是說,他跟他爸過還是跟他媽過?像我,做什麼比較大的決定起碼得跟我媽說一聲。」
「他......怎麼說呢,最開始跟咱倆差不多,不過咱是被拐賣,他是走丟了還是怎麼的,後來找回來之後爸媽離婚各自成家了,兩邊都有小孩,他最開始回來沒兩年就住校,然後就一直自己住。」
凌欣冉抱抱手臂,「他比咱們要不容易多了。」她道,「我看他在人人網上發的好像是生病在住院,你買點東西去看看吧,能照顧就照顧一下。」凌欣冉之前跟著郭煜見過幾次程君憶,彼此也算朋友。
「不用,」郭煜最近一想起程君憶就想笑,「他有人照顧。」郭煜原本也以為這傢伙生病了,結果打電話說去探病被程君憶連三趕四地給拒絕了,還暗示自己通知一下他姐姐,哦,是他養姐。那這郭煜就明白了,八成是苦肉計。程君憶在追他養姐,但好像進展不太好,不,是十分差勁,據他自己說,他攪和散了養姐三次戀愛了,這次這男的最有心計,鼓動姐姐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這傢伙在人人網扣扣空間各種裝可憐說一個人生病在醫院,求原諒求照顧呢。
凌欣冉就沒管了,又問股票,「怎麼樣?賺了嗎?」
「還行吧,剛開始一個月,一直沒虧。」
「那你小心,我看新聞上到處都是因為股票跳樓啊自殺啊就是這樣的新聞,說今年很多買股票的都傾家蕩產了。」凌欣冉小聲囑咐,一時又覺得這樣太打擊男友積極性,又道,「不過我覺得你一定行,這種情況不虧就是贏了。再說也沒多少錢,先試試,要是再過一月你賺了錢我就把我的零錢也給你,你給我做代理經紀人好了,免費的哦,」她故作兇惡,「提前說好,我周扒皮,我不付工資的。」
「行吧,郭經濟新手上路,虧損恕不賠付。」郭煜也不拒絕,說實話郭爸郭媽的錢他都不好意思開口要,但嬌嬌給他錢用,他卻並不覺得難以接受。
有時候郭煜甚至會幻想,要是他日後的工作就是給凌嬌嬌小同學做小白臉就好了,白天呢,就是生活助理,晚上呢,就是私人秘書。
或者他倆角色反過來也行啊哈哈哈哈。
每次想著想著自己都美的不自覺笑出聲來。
凌欣冉想跟郭煜說,把借程君憶的錢還了用我的。
她覺得他倆是個小家,還是個挺牢固的小家,那這家裡有錢嘛,幹嘛要借別人的?還要欠人情。
但想想還是沒說,畢竟郭大頭不是當年眼巴巴等著他帶饅頭吃的郭大頭了,他長大了,小孩長大了都會要面子的。
凌欣冉對郭煜的心態也有點奇怪。
她有時候把他當父兄依靠,有時候把他當男友撒嬌,有時候卻也把他當孩子當小弟包容寵愛。
凌欣冉自己覺得這是姐弟戀所無法避免的弊端,尤其是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戀。
她摸摸郭煜的頭髮,為心頭湧上的莫名慈愛感露出迷之微笑。「郭大頭,叫一聲姐姐我聽聽。」
「凌姐姐啊,怎麼辦啊?我不想看書只想看你,」郭煜放下書,「我覺得咱倆還是不適合一起複習,一個人事半功倍,兩個人事倍功半。」他出主意,「要不--出去玩?看外面天氣多好,找個地方壓壓馬路喝喝奶茶談談戀愛不是很好嗎?反正也不會掛科。」
「不行。」以前在有其他同學在的時候他倆學習還挺認真的,也不覺得倆人在一起會浪費時間,今天碰到個空教室,凌欣冉終於意識到戀愛有多耽誤事了,起碼耽誤學習是一定的,「咱都不要說話了,一二三,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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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終於有一次能更3000多字了。希望明天還能更新。對不起,我總是對我未來的狀態心存希望,每次都覺得我這次肯定能行。就,謝謝大家。我每次都食言。我這次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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