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成均館緋聞》就在八月三十日開播，於每周周一及周二播放，同檔作品是MBC的《同伊》和SBS的台慶劇《Giant》，在前者30%和後者22%收視率的強勢夾擊下，《成均館》首兩集的成績未如理想，只有6.3%的低收視。

上次在片場認識的崔智惠後來與姜在熙在SNS上多有交流，兩人的友情也逐漸升溫，作為二人共同話題的宋鍾基實在是功不可沒。

崔智惠是一個很活潑很可愛的萌妹紙。有什麼事情都咋咋呼呼的，但意外地這樣的性格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也許是顏值加持吧，反正就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開朗女生。

這次《成均館》開播收視低迷，姜在熙以為崔智惠會忿忿不平地控訴，什麼歐巴演得這麼好為什麽沒有人在意丶他們不能因為《同伊》或《Giant》很注目就忽視《成均館》啊丶大韓民族真是太膚淺了丶這樣對KBS不是很不公平嗎之類的無聊話，但意外地姜在熙並沒有從她口中聽見這樣的話。

姜在熙是重生回來的，雖然《成均館》最後平均只有10%只能算上不好不壞的收視率，但她知道以後《成均館》會創下本年KBS海外出口最高紀錄，宋鍾基也會憑著這部劇洗刷花瓶配角的刻板印象，擄獲了大把大把的人氣。這樣的姜在熙自然是不會替這部劇操心。

但崔智惠那個咋呼的小女生居然也沉默了，這就讓姜在熙有一點吃驚了。她向崔智惠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最近她最近得了一件好物，因為太驚喜了所以完全沒有想要為《成均館》擔憂的心情，並且透過SNS向姜在熙發起了邀約，說是得到了好物必須跟親故分享。

姜在熙不否認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也不排擠與崔智惠進一步加深友情，便應約出席。然而當她看見了所謂的好物時，卻失望得臉上都是失落的表情。

崔智惠捧著以宋鍾基作封面的刊物，不敢置信姜在熙竟然毫不稀罕，「這是鍾基歐巴當年拍的成大招生廣告啊，只發行了五萬冊，後來加印四萬冊，現在已經絕版了！」

「是很稀罕沒錯……」對你們而言。

「那你為什麽不高興？」崔智惠憐惜地摸著封面上青澀的宋鍾基，真可憐，被嫌棄了。

姜在熙搖搖手，「我沒有不高興啦，只是這本東西在我那裡很多啊。」

「那裡是哪裡？」崔智惠歪頭。

「放送社啊，」姜在熙挺直了腰，啜了一口牛奶扳起手指給崔智惠一一細數，「在我那裡還有他拍過的校刊丶放送的視頻，甚至是簽名照，要是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幾本。」

上次聽見宋鍾基提到新聞放送的影片后她就回去打掃了一次社團活動室，在雜物房偶爾發現了宋鍾基當年留下的許多「痕迹」。當時她當然是感覺到非常興奮和驚喜，甚至愛不釋手地「借」了幾本回家研讀。但看多了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倒是好好的社團室因為她重新整理了宋鍾基的物品而變得好像是他的粉絲俱樂部一樣。

不，這麼一想，要是放送社干不下去了，乾脆轉型成為宋鍾基粉絲俱樂部或許也不錯。

「放送社？」崔智惠聽見那些寶物后都頭昏目眩了，但還剩下一點點理智來進行疑惑的思考，「你的放送社為什麼會有鍾基歐巴的東西啊？」

「啊。」吸管脫離了姜在熙的嘴唇，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我好像沒告訴你──我是成均館的？」

「是的，你沒有。」

崔智惠冷靜地點點頭，優雅地拿起了咖啡杯，低頭呻了一口香濃的義大利濃縮咖啡。

只是咖啡一滴不漏地從她下巴滑下的一點暴露了她不鎮定的內心。

──跟我一起玩耍的小夥伴是個學霸，還跟我男神是後輩關係。

這種世界觀都被動搖的心情，想必是很容易理解的。

……

從咖啡廳出來后，崔智惠覺得人生已沒有可以留戀的東西了。

那些店員以曖昧不明的眼光看著她胸前的液體，直讓她想衝上前去跟他們說：「是啦是啦，我就是下巴長了個洞啦。」

長了個洞還不行嗎，她看她崔智惠是腦子長了洞才沒留意到姜在熙是成均館的在讀生。

現在這麼一想來，那時候姜在熙拉著宋鍾基的手向她們走來，本身就不可能是單純的粉絲和偶像關係啊。

「不過我也真的是宋鍾基xi的粉絲，是進成大前就喜歡上他的。」姜在熙為自己辯護。

「所以是為了他而進成均館的？」粉絲為了偶像發奮讀書，最後如願進入名校成均館，多麼浪漫而勵志的故事啊。

姜在熙惋惜地搖頭否認，「那倒不是。」

哦──所以是本來就是成績好了。

崔智惠嘟了嘟嘴，感嘆真是同人不同命。不過大概是身體的營養都被臉和智商吸光了，所以沒多少落到身高上，這麼想著她的心底才覺得平衡了。

姜在熙拿著飲管吸了一口剛剛沒喝完的牛奶，崔智惠聽見那飲料流動的聲音又火大了。剛剛在她身上全沾了咖啡的情況下，姜在熙竟然還可以一臉平靜地向店員打包她還沒有喝完的牛奶。

崔智惠捏著她的耳朵問：「你是沒長大的小孩嗎，竟然還這麼喜歡喝牛奶。你說我約你去喝酒你要來咖啡廳就算了，來到了咖啡廳還點的牛奶，我都要以為你是不是未成年了。」

「哎呀哎呀──」姜在熙揮手拍走了崔智惠本來就沒有用力的手，她摸摸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需要為牛奶恢複名譽，「牛奶是好東西啊，又可以美顏，還可以增高。」

再說了，不算上重生前的年齡，其實她們今年也不過20歲，也就是剛剛成年而已，崔智惠倒是說得自己像個老司機一樣的樣子。

「小姐你已經過了可以增高的年齡了好嗎，不要看著自己長了青春痘就以為自己真的很青春啊。」崔智惠翻了一個白眼。然而讓人討厭的是，姜在熙嫩滑的臉上也完全沒有發現任何青春痘的痕迹，堪稱是牛奶肌膚。

「就算你這麼說，牛奶還是個好孩子。」姜在熙搖了搖被喝光的牛奶，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里，「工作后喝上一瓶熱牛奶就是最舒服的事了。」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咖啡或燒酒。」

「我上次給宋鍾基xi探班也給他帶了一瓶熱牛奶，效果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第一次《聖誕節會下雪嗎》送他熱牛奶是因為心疼他冬天還下水拍攝，之後《RunningMan》的秘密探班她把東西轉交給路人送給他了，他的反應也無從得知，可是後來她看見他拍完《成均館》后也拿著一瓶牛奶在喝，她想他對牛奶的觀感應該是還不錯的。

聽見這個情報，崔智惠彷佛晴天霹靂，她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眼珠一轉，就掄起了拳頭作揍人狀，「剛剛誰說喝牛奶就是小孩的，看我不揍死她。」

這精神分裂病患。姜在熙好笑地覷了她一眼，非常配合地沒有揭穿她的把戲。

兩人走在步行街上，經過了一家音像店。姜在熙拉了拉崔智惠的手，指向店門，「我們去裡面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wuli鍾基歐巴的影碟呢。」

大概女人的購物精神能戰勝世間萬物，一說到淘寶，崔智惠的神經都被驅散了。她反手一捉起姜在熙的手就往店裡走去，「我想買《霜/花店》①的CD，氣死我了上次我不過是還差一個月才成年，那個大叔就不賣給我了。」

「你買《霜/花店》是為了看趙仁成xi還是宋鍾基xi啊？」姜在熙戲謔地問。

兩人進入了音像店，分頭尋找自己想要的影碟。姜在熙想起了前世看的一個專訪，裡面的宋鍾基說為了《成均館》的具容河參考了三部電影的角色。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田禹治》的姜東源丶《加勒比海盜》的強尼狄普和《東方不敗》的李年傑。上輩子只看過前兩部，倒是沒有看過李年傑的《東方不敗》。姜在熙用食指劃過一片片影碟，走到了「中國影視」的區域。

在韓國來說，即使過去多年，最紅的東方影星必定是張國榮無誤。他是在當年歐美壟斷南韓外國樂壇的情況下，第一個打破這個局面的華人歌手。隨著歌聲繚繞，哥哥的電影比如《倩女幽魂》丶《霸王別姬》和《阿飛正傳》等作品也在韓國佔有一席之地。

儘管他已經離去多年了，但走到這個區域還是能看得見到處都是張國榮的身影。

經過了一片張國榮的作品，姜在熙順利地找到《東方不敗》，她把影碟放進了購物籃里，正想回頭找崔智惠會合，一轉身卻被人叫住了。

「那個……請問能把那個讓給我嗎？」對方指了指姜在熙的購物籃，表情非常尷尬和抱歉，「我找了好幾家都沒找著，我可以多付你錢的。」

姜在熙挑眉，直視對方的雙眼，直讓對方難為情地迴避了她的視線。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氛圍，熟悉的身高……

「啊──這不是《RunningMan》的李光珠xi嘛？」崔智惠找到了《霜/花店》后率先來找到了姜在熙，並且看見對面的李光珠時驚喜地高呼了。

兩人同時扭眼看著崔智惠，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現在這個情景……是李光珠正在跟姜在熙搭話嗎？

姜在熙看見崔智惠開始放飛的眼神就知道她腦袋裝的都是什麼，她重重地咳了一聲把場面拉回來，把影碟拿出來交給李光珠，「錢就算了，反正這影碟還不屬於我，您好像比較需要它。」

「啊，那怎麼行。」李光珠慌忙地想要從褲袋裡掏出錢包，姜在熙撇撇嘴，拉著崔智惠開溜了。

崔智惠一個傻眼，被姜在熙強行拉走，只能把手中拿著的《霜/花店》隨手放到其他影碟上，以免被認為是偷竊。

直至兩人離那家音像店很遠了，崔智惠才懊惱道：「你幹嘛啦，好不容易碰到李光珠xi，還沒有要簽名呢。」

姜在熙抿嘴輕笑，才不理會崔智惠的抱怨。

李光珠在現實是個非常有禮貌也很謙卑的人，她很不擅長應付這樣的角色。而且她大概也猜到了這部影碟最後會去哪裡，出於某種心理，她更不能收下他的錢了。

不欲與對方糾結，姜在熙便斷然決定開跑。

「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