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技驚四座
連陌率先反應過來,他走到沈清旁邊:「小姐自幼長於林間可能不知男女有別,你可是要為六殿下施針?不若小姐在旁指導,由御醫來施針可好?」
沈清抬頭,見眾人都是一臉為她著想的神色不由心中好笑,她淡淡地回道:「別人幫不了,讓閑雜人等出去,請一位御醫進來做我的助手。」
連澈見她不聽,還想再勸,沈清復又冷冷地說道:「醫者心中只有病人,並無男女,收起你們那些齷齪的心思。」
連陌和連澈對望一眼,不再說話,將其他人請出去后,屋內只剩下沈清,連陌,連澈,姜御醫和床上的連襄。
沈清對姜御醫道::「有勞姜御醫將殿下的上衣脫掉。」姜御醫點頭稱是,並不多言,在真正的醫者心中本就無男女之分。
沈清轉過身看向杵在那不肯走的兩人,著實有些頭疼:「你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一會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出聲,更加不能阻止我。如果辦不到,要不你們走,要不我走。」
兩人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沈清見他二人點頭,知他二人都算是說到做到之人,又繼續吩咐道:「現在吩咐下去,讓人以這副方子煎一碗葯來,速去。」
連澈接過方子,快速出了房門,未幾便回。
沈清回頭立於床前,這六皇子的身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時候不對,她必會好好欣賞一番,連襄光著身子看她走近,冷冷的眸子有種詭異的光芒,他胸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忍著愈加劇烈的疼痛喘氣著說道:「別過來,你,你想…幹什麼?」
沈清差點笑出聲來,這六皇子還再逗點么?
連襄話一出口驚覺不對,這話不是被公子哥調戲的良家女子的必講台詞么,一想到此,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見女子謔笑的目光,他紅著臉扭過頭去。
沈清迅速鎮定心神:「六殿下,現在請你仰躺在床上,我要為你檢查。」
連襄倒是聽話了,在姜御醫的幫助下躺好。
她右手順著男子腹部來到左下腹,連襄只感覺一隻涼涼的素手拂過腹部,沒由來地疼痛居然輕了幾分。
她另一隻手也來到男子腹部,劃到側結腸位時按下,男子瞬間坐起,按住右下腹部位,滿臉扭曲地瞪著她。
沈清神情嚴肅,手在右下腹位置輕揉兩下「是這裡疼嗎?」連襄觀她神色,咽下口中欲出的嗔怨,點了點頭,「其他地方呢。」
連襄吃力地說道:「就只有這裡」
沈清復又以左側卧位和右側卧位試探。古代的腸癰之症,幾乎是絕症,但在二十一世紀來說卻是一個小手術便能解決的事情。確定好位置后,沈清起身來,邊打開藥箱邊吩咐道:「給我準備一壇烈酒,越烈越好。」
在幾人的震驚下,她擺出兩排形狀大小不一的小刀,挑選一番后,她拿出了三把備用。
不一會,葯湯和烈酒都已送上。
沈清端過葯碗聞了聞,確定沒問題后遞給連澈:「喂他喝下。」
連襄這回甚是配合地把葯喝地一滴不剩,他感覺這女子或許真能醫治好他,她看他的眼神不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而是認真和自信,這讓他莫名地相信她。
大約一刻鐘,沈清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連襄眼中閃著驚喜:「真的不痛了,你,你是怎麼辦到的?」
眾人聞言,都覺不可思議,只一碗葯便解決了那她還拿烈酒和刀子幹嘛。
果然,沈清睨了他一眼:「別高興太早,剛才給你的是麻沸散,只是麻痹你的神經,讓你感覺不到疼痛而已,事實上,你的病一點也沒好。」
連襄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就直直地望著沈清。
沈清將小刀放入酒中浸泡「你的病是因為你腹中有一節無用的腸子潰爛發炎,我現在要劃開你的肚子,將那節腸子給切掉,你的病就好了。」
連襄猶如遭了晴天霹靂,臉上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連澈正要上前,連陌一把將他拉住:「相信她」
他見過她用毒之精妙,他相信她一定知道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連澈聞言沉了沉眉,不再上前。
連襄呆了一瞬,復又笑開,他這病就算不劃開肚子也是一死,何不試一試呢,況且,他相信她。
沈清淬不及防間見到他的笑容,事實上,連家的男人真是極美的,他這一笑,猶如曇花盛開,驚艷無比。
沈清也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失手。」
見他點頭,她拿過小刀,順著右下腹劃開,姜御醫在旁清理著流出的血污,自始至終滿臉震驚,這個女子簡直就是曠世奇才,饒是他活了五十好幾,竟是從未聽聞過有如此治病之法。
半個時辰后,沈清終於取出一截紅腫潰爛的腸節,仔細檢查後方才縫合傷口,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凝神屏氣看著床邊的素衣女子。
滄山毒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教出這樣驚才絕艷的徒弟。
沈清剪掉最後一根縫合的線,她方才移眸看了眼一直緊緊盯著她的連襄:「放心,我做的很好,你只需好生休養便可痊癒,明日開始適當下床走動,不要太久也不要一直卧床,稍後我會開一副方子,葯一定記得吃。過個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她站起身來,在早已準備好的盆中將手和刀具洗凈,又投入酒中消毒後方才收起。
姜御醫亦一種狂熱的眼神看著她,「小姐的醫術真是讓人敬佩不已,敢問小姐這種治療方法可是毒怪他老先生所授?」
沈清不答反問:「你說呢?」這話回的讓人著實有些意味深長。
她又查看了一番連襄,身上的高熱還未消退,想了想,有些肉痛地從腰間掏出一粒藥丸,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提煉出來的,掰開他的嘴隨手便扔了進去,連襄痛覺失靈味覺可在,苦的他差點一口給吐了出來,沈清眼睛眯了眯:「你敢吐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