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姑娘,今兒夜裡恐怕要起風,老奴幫你多添床被子,」劉嬤嬤抱著一床新被褥進來,動作嫻熟地重新鋪床,一旁的紫玉連忙眼疾手快地從劉嬤嬤手中接過這個活來。
劉嬤嬤看著紫玉的動作點了點頭,隨即又對沈含珠道,「老奴這兩日剛曬的被褥,睡著定然舒適。夜裡睡前姑娘記得喝杯暖茶,姑娘身子骨寒,最經不得這忽冷忽熱的天兒了。」
沈含珠點點頭,「嬤嬤有心了。」
待到劉嬤嬤出去,紫悠望了望晴空萬里的天兒,有些疑惑,「今兒天氣很好啊,怎麼會起風呢?」
「秋日的天兒最沒準兒了,再看看吧。」沈含珠道,「劉嬤嬤是娘身邊的老嬤嬤了,不論做什麼,到底是為了我好。」
紫悠點點頭,隨即猶豫了一下扭捏道,「劉嬤嬤每日都嫌奴婢手快不勤快呢,可紫玉紫衣紫雲三位姐姐每回都將活計搶著幹完了,奴婢可不是沒什麼事兒了嘛!」
「我院里丫鬟那麼好些個,外院裡頭還有七八個呢,怎地劉嬤嬤就記著你了?」沈含珠瞥了她一眼。
「奴婢已經改好了不少,姑娘前陣子才剛與奴婢說過的。」紫悠不依道,「奴婢難得被姑娘誇,那日還特意花了點小銀錢,買了點小物件犒賞自己呢。」
沈含珠被紫悠說的無法,只得無奈搖頭,這個鬼靈精的丫鬟啊。
說起來紫悠的性子比起當日剛進府時,確實收斂了不少,只不過這兩日搬出府後,到別院住,倒是又懶散了一些。
當初珍珠的事兒,讓紫悠好長一段時間沒轉過彎來。紫悠一開始是同情珍珠被二夫人打罵,雖說原先紫悠與珍珠相交,有一部分還是因著沈含珠想從珍珠身上下手,得到大房的一些動靜,可紫悠是真將珍珠當成了一個好姐妹,可轉眼間這個姐妹搖身一變變成了姨娘,紫悠足足悶了三兩個月,甚至她還問過沈含珠這樣一句話,「難道我們做奴婢的到頭來都只能如此嗎?我不信珍珠姐姐是喜歡二爺的……」
沈含珠原先沒有想那麼多,不過也是從那日起,將身邊這幾個丫鬟的終身大事也放在了心上。她們一個個還不到二八年華,日後自然是要將她們許出去的,若是她們自個兒有看上的,那沈含珠就更樂得成全了。
至於紫悠……她有個念書考取功名的哥哥,若是她哥哥真能考的中,日後紫悠的身份也不一樣了,這張奴契沈含珠自然是會還她的。
傍晚的時候,晴了一天的天突然就陰了下來。看的紫悠目瞪口呆,「劉嬤嬤好厲害,還真被她說准了……」
「倒是沒打雷,也不知晚上會不會下雨。」沈含珠看了一眼這灰濛濛的天,「今兒晚上你們都早些回去睡吧。」
用過晚膳,風呼呼地颳了起來,外邊的桂樹被吹得嘩啦啦作響,連門窗都格嘰格嘰地直響。
沈含珠躺在床上,被外頭的大風吵得完全沒有睡意,手裡頭拿著針線,綉小香包呢。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仔細壞了眼睛。」
「紫玉你也去休息吧,今兒夜裡估計會冷,你也別睡在外室了。」
「奴婢知道了。」
沈含珠瞅著手中這越看越瞅的綉工,根本拿不出手送出去啊。沈含珠原以為這香包小小的一個比荷包好綉多了,誰知是更難啊,還不如當初綉了荷包呢。
夏日裡蚊蟲多,當時紫雲給沈含珠綉了一個小香包,裡頭放了些驅蟲的草藥,據說還有化濁辟穢的功效,沈含珠聞著味道也還不錯,香包看著也精緻的很,就想到當初離王世子離開前,自己答應過他等他回來送他禮物的事兒,左右不知道送什麼好,腦子裡突然就有了這樣一個念頭,綉個香包送給他。
結果,苦的還是自個兒。這小小的香包,沈含珠停停放放竟綉了三個月不止還未完成。
中途沈含珠還想偷個懶兒,讓紫雲幫她綉了呢,結果一向寡言少語的紫雲卻開口道,「姑娘這是要送與離王世子的吧,那意義自然是不同的,姑娘親手繡的才好。」
今兒夜裡不知怎地突然心裡有些發慌,刺繡時,指尖被針戳了好幾回,沈含珠索性將綉活兒放下不管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睡去的,只是半夜裡卻被轟隆隆的雷聲再度吵醒,沈含珠的心裡突然有些焦躁,沒來由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含珠似乎聽到了外頭有些動靜——
只不過她並沒有在意,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晴好的天氣,完全看不出昨兒夜裡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
「姑娘,荊宇大哥來了,說是有事跟姑娘說。」
沈含珠的早膳才用了一半,聽到紫玉的話,愣了愣,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若是荊宇荊岩兩兄弟沒有她的命令或是沒什麼緊要的事兒一般是不會過來了,這麼一大早的還是頭一回。
荊宇同她說的事兒,確實讓沈含珠無比驚訝。
他說,「姑娘,昨兒半夜離王世子翻……進了別院,因實在太晚,屬下擅自做主讓世子安置在西跨院了。」
沈含珠聽著荊宇說著昨晚的事,心情也從驚訝變為了擔憂,離王世子原本回京該是跟著大軍一起的,如今卻只有他一個人還大半夜地翻牆進來,想必是遇到了一些危急的狀況。
「世子可有受傷?」沈含珠迫不及待地問道。
「回姑娘的話,世子確實是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不礙的,屬下昨夜已經幫著世子處理過傷口了。」
聽荊宇這麼說,沈含珠連忙趕去了西跨院,還交代身邊的人,「世子的事,別叫劉嬤嬤知曉了。」
劉嬤嬤一知道,府里的她爹娘肯定也會第一時間知道,沈含珠還瞅不準陸紹清那兒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且先瞞著吧。
沈含珠過去的時候,離王世子仍舊在休息,昨晚本就折騰了一夜,再加上大風大雨的,身上還帶著傷,想必是不會好過。
沈含珠推門進去,榻上的離王世子並沒有聽到動靜,沈含珠走近前,瞧著他臉色不太好,不過呼吸倒是平穩。
沈含珠就站了一會兒便出去了,「世子這情況,不請大夫可無事?」
荊宇略一思忖,「該是無事的,世子是習武之人,這點小傷不在話下,屬下隨身也帶著傷藥丸,已經給世子服下過了,若是姑娘還不放心,那屬下去城裡尋個大夫過來?」
「先這樣吧,看世子晚些時候醒過來的狀況。」沈含珠道,「你與荊岩留一個人看著世子吧,如今他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我帶著又都是丫鬟,還是有些不便。」
沈含珠喝了葯,用過午膳后,荊宇傳來消息,說是離王世子醒過來了,送了吃食過去,胃口還不錯,臉色也好了不少。
沈含珠頓時安下心來,不管怎麼說,上輩子那死劫算是過去了吧?
沈含珠帶著紫玉過去西跨院時,就看到離王世子站在院里松筋骨呢,「你這身子還有傷呢,現在便下床無礙嗎?」
離王世子瞧見沈含珠,多看了她兩眼,搖了搖頭,「只是些小傷。我原先並沒有想到你竟在別院里。」
若是知道沈含珠在,他未必會往別院的方向來,怕萬一沒甩脫追逐他的刺客,反而會連累了別院里住著的沈含珠。
「只是來小住幾日罷了。」沈含珠等不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路上遇到幾個刺客罷了,不過沒甚大本事,已經甩掉了。」
離王世子說的輕鬆,可沈含珠心裡卻不大相信,若是真沒什麼大本事上一世他能在這邊丟了命?如今也不好到哪裡去,讓他脫離了大部隊,獨自一人逃到了這裡,怎麼看他也沒討了好去。
離王世子喝了杯茶,對沈含珠道,「說起來,若沒有你之前一直提醒著我要當心就算是身邊的人也要多提防著,恐怕這會兒我還真是中了招。」
不止是他,就連他舅舅的整個大軍估計都會有更大的損失。汪將軍身邊的一員副將,跟隨汪將軍近二十年,是汪將軍的親信,離王世子小時候在軍營里摸爬滾打時,這位副將也是教了他不少拳腳功夫和軍/事兵法,豈料,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背叛了汪將軍,還尋機趁著大軍打了勝仗,心情正放鬆時,在糧草里下了葯……
「那幾個刺客是誰派人的,你心裡有數嗎?」沈含珠問。
離王世子點了點頭。其實路上的刺客不止一撥,前幾波功夫倒是不錯,最後這一撥,功夫倒是不怎麼樣了,純粹算是撿了點小便宜。
沈含珠原本想問,真的是其他小國派來的刺客,還是離王派來的,可看了看離王世子的臉色,卻還是將這話吞了下去。
其實想想也明白,都已經追到了京城外,這刺客已經不太可能是邊陲小國的刺客了。
「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沈含珠是純粹心裡有些確定了離王想要除掉他的心思,所以才有此一問。
離王世子也是怔了怔,「若是可以,我想在這邊住上幾日。」
「不隨汪將軍面聖請賞嗎?不管怎麼說,還是在京城裡邊安全些吧。」
「我心裡有些計較。」離王世子說,「倒是你,這兩日還是暫且先回府去吧。」
沈含珠一愣,「……你想怎麼做?」
離王世子笑了笑,「有人想讓我死,那我便先死一死吧。」
「你想讓殺你的人以為你真的死了?」沈含珠很快反應過來,也知道了離王世子為何剛才會讓她回府去,安全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住在這兒,那麼伺候的人少不了,一旦人多,關於離王世子的消息就有更大的可能泄露出去。
沈含珠想通了之後,很乾脆地點點頭,「嗯,我這便讓人收拾東西,明日一早便回去。你自個兒也當心些,若是不急,暫且先養兩日傷吧。我將荊宇荊岩兄弟留下來幫你吧。」
「他們是你的護衛,你回城途中還由得他們保護你,我自有法子聯繫上我的人。」
沈含珠瞧離王世子心裡十分有底氣的樣子,只得作罷。
「哦,對了。」離王世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惹得沈含珠疑惑加好奇地看向他,「怎麼了?」
「一年前,你許諾過我的,待我安然歸來,會送我禮物的。」
沈含珠愣住,這人居然還真記得,「等著吧,到時候自然會給你的。」
看來這幾日得加緊綉香包了。
第二日一早,沈含珠便帶著人匆匆回府。劉嬤嬤並不明白為什麼沈含珠突然間就要回府了,不過她倒是也沒多問,沈含珠在別院也住了好些日子了,劉嬤嬤早在前兩日就已經勸過她該回去了。
沈含珠剛到府門口,就看到徐氏在門口等著她,一見她下馬車,連忙迎上來,左看右看,似乎看著沈含珠的臉色比前些日子更好了,這才安下心來。
「甜珠兒回來的也是巧,這兩日府里正要舉行個秋宴呢。」
「什麼秋宴?」
「還不是二房,大抵是想給珚姐兒相看個好親事。」徐氏道,「不過到底是老太太讓辦的,不管怎樣,你還是得露個面。」
沈含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二房倒是一直不消停吶,總要鬧點事來。
兩日後,京城裡傳出了離王世子在回京途中遇刺身亡的消息,一時間有些嘩然。
除了對離王府的關注外,京城裡的人同時還將注意力轉向了與離王世子定了親事的沈含珠身上,有幸災樂禍的,有可惜的,一時間沈國公府四姑娘克夫的傳言再次冒了出來。
而不知道內情的沈承均和徐氏更是變了臉色,尤其是對朝堂之事一點也不知曉的徐氏,整個人都有些慌了,尤其是外頭流言愈來愈盛時,徐氏甚至頭腦發暈地埋怨起沈承均給沈含珠定下了這門親事。
沈承均這幾日先是因朝堂之事弄得有些心力憔悴,這會兒一聽離王世子又出了事,心情哪裡能好,緊張並擔憂著,徐氏又一天到晚在耳邊碎碎埋怨,沈承均一不小心就同徐氏說了句重話,如今徐氏還跟沈承均鬧著彆扭了。
沈含珠沒法兒,只能每日陪她娘說說話,寬慰幾句,說什麼如今只是傳言,還未找到世子本人,哪能確定世子是生是死之類的話。
可越這麼時候吧,徐氏反倒是越慌,弄到最後沈含珠也是沒法子了。也不能將實話告知徐氏,以徐氏的表現,若是知道這只是離王世子的一個計謀,說不定還會毀了他的計劃。
離王世子出事的事剛傳出來,沒兩日,連已經出嫁的沈含玥都回府特意來看了看她。
沈含玥如今瞧著比在府上的時候豐腴了不少,臉色也明媚了許多,一看便知道江西來對她很不錯。
「我沒事兒,你也不必特意跑一趟。」沈含珠道。
沈含玥身邊跟著的除了她的陪嫁丫鬟還有個婆子,聽到沈含珠這麼說后,那婆子也跟了一句,「四姑娘說的是,少夫人你如今也要顧念著自個兒的身子,大夫都說了,這兩個月要安心休養。」
沈含珠瞧著那婆子有些眼生,又聽她這麼說,不由地問道,「你身子不舒爽嗎?」
瞧著沈含玥的臉色,不像啊。
聽到沈含珠的問題,沈含玥倒是有些害羞的一笑,那婆子喜氣洋洋地替沈含玥道,「我家少夫人有孕了,剛兩個月,如今胎還沒坐穩呢,大夫說是讓好好養胎。」
沈含珠聽了后,明白過來,對沈含玥道了聲喜,「這麼重要的事兒,你怎地不早與我說,既然身子不方便就不該特意跑過來。」
「唉,只是婆婆太緊張了,還特意請了有經驗的張婆子來照看我,我覺著我的身子挺好的,這孩子也聽話,不鬧騰,我吃得好睡的好。」沈含玥道,「四妹妹之前如此幫我,如今聽說四妹妹這兒出了事兒,我哪裡能不過來。四妹妹可要放寬心,外邊的那些流言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含珠點點頭,「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雖說外頭流言傳得緊,可事情還沒確認之前,我心中自是有計較的。」
紫悠在後頭跟了句,「二姑娘放心吧,我家姑娘這幾日好著呢。」
兩人又聊了幾句,那張婆子擔心著沈含玥的肚子,時不時地總要提醒兩句,沈含珠也理解,「二姐姐這便回去吧,別讓姐夫他們擔憂了。既然有了身子,二姐姐今日也還是別去二房那兒了,讓丫鬟與姨娘去報個喜信吧,二房如今鬧騰的很,若是一不小心衝撞了,就不妙了。」
送走沈含玥,沈含珠還轉頭問紫玉,「你瞧著我如今是不是太輕鬆了,應該要裝作沉重些才好吧?」
「姑娘在自個兒院子里待著,有誰知曉姑娘是好是壞的,您若真要裝不好,反倒讓大爺和夫人更掛心呢。」
「也不知老王妃那兒是個怎樣的情況。」沈含珠微微有些擔憂,也不知老王妃清不清楚內情。
「如今這狀況,姑娘還是別出府了,國公爺前幾日不還去離王府探望老王妃了嗎,說了都挺好的。」
沈含珠悶在屋子,整日無事,除了每日去她爹娘院里陪徐氏說說話,就只能綉香包了。
「雖說世子沒真出事,可外邊如今都鬧成這樣了,二房還有心思繼續辦那什子秋宴,聽聞這兩日五姑娘心情可好著呢。」紫玉道,「她們便這麼等不及,算算日子離姑娘的生辰也只有兩月了,到時候府上肯定會大辦一場的,二房選這幾日辦個秋宴,誰知是不是故意的。」
沈含珠待在屋子裡,綉了幾日香包,總算成了型,只是這外觀,著實有些不忍直視,她原本想綉個簡單的圖案,選了蘭花,結果愣生生給綉成了野草。
紫悠還捂著嘴笑呢,「姑娘可別丟,不管綉成什麼樣兒,世子定然會喜歡的。」
「他若敢不喜歡,日後就不送禮物給他了。」雖說丑了些,可好歹斷斷續續綉了快一年了,連手指也被針戳了好幾回。
這日,沈含珠從沈承均的修林苑出來,回自個兒院里時,正巧遇上了二房的沈含珚。
這路可一點都不和二房順路,沈含珠想想便知沈含珚是故意和自己來個偶遇,就是想瞧瞧她如今的狀況吧。
「四姐姐這可真巧,我不過是心血來潮想來這邊走走,這就遇上了四姐姐。」沈含珚首先開口。
沈含珠只抬眼瞥了她一眼,「那便不礙著五妹妹的閑心了。」
「呵呵,四姐姐這是說哪兒的話,我們不是同府姐妹嗎,」沈含珚笑了笑,「如今妹妹聽聞四妹妹如今不太好,也是心裡頭難過呢,這定了兩回親事,兩回都出了事,妹妹真是為四姐姐擔憂啊。」
沈含珠冷哼了一聲,「你我關係本就勢同水火,便不用與我在這邊演了。」
聽沈含珠這麼說,沈含珚也不裝了,直接笑了兩聲,「四姐姐可有聽到如今外頭都說你什麼,克夫啊,這回可不是別的誰傳出來的,而是事實,四姐姐可擺脫不了這名聲了,說來這該也是四姐姐的報應吧,當日你對我與我大姐姐如此不留情,連老天都看不過眼去了哈哈。」
「倒是不知道經了這回之後,還有誰家敢和四姐姐說親咯。」沈含珚一臉幸災樂禍,「對了,四姐姐怕是還不知道吧,如今妹妹我馬上也能有個好姻緣了,四姐姐可還記得當日死活不讓二姐姐嫁過去的定遠侯府?定遠侯世子長的英俊又少年有成,若妹妹這門親事真成了,到時候定然讓侯爺世子幫四姐姐留意著他屬下有什麼手殘腳斷的將士,只是怕只怕到時候連這樣的人,都不敢娶四姐姐呢。」
沈含珚越說越得意洋洋,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沈含珠悲慘的未來,沈含珠冷著臉看著她,絲毫不留情地抬手就是一個巴掌。「五妹妹被罰了那麼多回,還是沒學會規矩,瞧著如今二嬸也顧不上你,那我身為姐姐,就來教你一番吧。」
沈含珚似乎完全沒想到沈含珚會動手,捂著臉,大喊,「沈含珠你竟然敢打我?!」
「盡可以去告狀。」沈含珠撂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走,完全把身後沈含珚的叫嚷無視了。
「姑娘做的好,五姑娘那些話說的真是太過分了!不過姑娘要打可以讓奴婢效勞,也不怕將自己的手給打疼了。」
「剛剛她說起了和定遠侯世子的事兒是怎麼回事,二房已經與定遠侯府有了往來嗎,那這番秋宴又是為何?」
「恐怕是二夫人眼界高著,想趁著這次秋宴看能不能攀上身份更高的,若是不行,轉頭還能與定遠侯府說只是走個過場罷了,也不丟了面子。說起來,自三房的三姑娘進了留王府,瞧著過得還不錯,二夫人心裡就不痛快呢,想著五姑娘好歹是嫡女,大姑娘如今又過的慘淡,便想替五姑娘找個能將三姑娘比下去的門第。」
「能將三姑娘比下去的……」心還真大啊,怕是沈含珚剛剛口中的定遠侯世子也不過是她的踏板吧。
「若是我沒記錯,這定遠侯府與宮裡的成妃娘娘有著遠親關係,成妃娘娘之子,和王如今十六,似乎還未娶正妃……」
雖說和王在朝上的威望肯定比不得留王,可這好歹是個正妃的位置,如今天家除了還小的六皇子外,也就和王還未娶正妃。
沒一會兒,老太太院里就來了人,說老太太讓沈含珠趕緊過去一躺。
沈含珠直接道,「讓她去回老太太,就說我身子不適,剛被五姑娘氣倒了這幾日都下不了床。」
沈含珠不知道老太太聽到這樣的回話,會是怎樣生氣的反應,不過她也不在意。
又過了兩日,京城裡頭又有了傳言,說是離王強忍著悲痛派人日夜找尋離王世子的蹤跡,最後在一條河裡打撈到了離王世子的屍體,據說離王世子的屍體因在水中泡了太久,已經浮腫,辨認不出模樣,只靠著身上掛著的信物辨認出了身份。
離王悲痛萬分當即病倒。
而就在這時候,沈國公府的秋宴也開始了。雖說離王府出了事,可離王一直是京城內外遭人恥笑的對象,而有眼色的幾個大臣,又看出聖上這幾日似乎也沒表露出任何對離王世子遇害的可惜異樣情緒,以為聖上並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又想著巴結沈國公府,若是能趁這次秋宴探聽出沈國公世子的親事問題就更好了,於是擺擺手讓家裡的夫人以及適齡的姑娘都來參加這個秋宴。
只是他們沒料到,這次這個秋宴,完全是老太太和二房的主意,大房一個都沒露面,連沈含珠都借著病了的由頭,待在院子里沒出去。
只是沈含珠懶得應付二房這些拙劣的手段,可二房偏偏不讓沈含珠好過些,她正躺在小榻上瞧著自個兒剛剛完成的醜醜的香包,裡頭塞了草藥進去,味道倒是還挺好聞,就聽到院子外頭有了喧鬧的動靜。
「怎麼回事?」沈含珠皺起了眉頭,「前院那麼大的地方還不夠二房擺個秋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