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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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戎景鷹終於接受這個夢的時候,戎雀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捕殺鱷魚。

「你就是靠這個東西賺的錢?」戎景鷹懷疑自己的夢還沒醒。

戎雀點點頭。

「這可是河神,殺了它,會不會惹怒上天,帶來什麼災禍。」

戎雀一撇嘴,「什麼河神,就是一種有些兇猛的動物罷了,就跟山裡的熊、老虎一樣,也會餓,用刀捅它,它也會死。

就是以前大家害怕它,這才把它當成神罷了。」

戎景鷹覺的她的話似乎有些道理,但心裡卻不怎麼能接受,「大家都說它是神,肯定是有道理的。」

「那是盲從,說的人多的不一定是對的。再說,你要是真論人多,外面的人才多,他們都沒把鱷魚當神,只有咱們高山縣的人把它當神,難道外面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還有,你知不知道,這鱷魚都快泛濫成災了,再不捕殺,沒準哪天它們就會衝進村裡來,把咱們給吃了。到時,你是反抗呢,還是乖乖的等著鱷魚吃你。」戎雀詰問道。

戎景鷹被問的啞口無言,半晌,他才有些擔心的道:「這鱷魚真的會衝進村裡嗎?」想到這種可能,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一直任其發展的話,肯定會!」戎雀斬釘截鐵的道。

戎景鷹思考良久,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樣吧,我們去捕殺鱷魚的時候,你就在我們旁邊看著,看這鱷魚是神,還是只是一種兇惡的動物。」戎雀知道讓他一下子接受有些困難,採取了這種比較折中的方式。

戎景鷹這才鬆了一口氣。

捕殺鱷魚的過程既血腥又刺激,那種力量與力量的對抗,鮮血與汗水的芬芳,還有那種龐然大物哄然倒塌的成就感,一點也不亞於古羅馬的斗獸場,是個男人都會被感染,然後熱血沸騰。

戎景鷹是個少年,也是個男人,開始的時候,他還持觀望的態度在一邊看,可是真到搏鬥的時候,他不自覺的就緊張起來,加入其中,幫著薛屠戶跟裴遠制服了那隻將近三米的鱷魚。

「你這小子不錯啊,竟然沒被嚇得腿軟。」裴遠拍了拍戎景鷹的肩膀,哈哈一笑。

戎景鷹沒說話,不過他那微抬的下巴還有挺直的胸膛卻說明了一切。

有了戎景鷹的加入,戎雀獵殺鱷魚的速度更快了一些,由原來的每隔五天變為每隔三天,不到半個月,他們就賺了五六兩銀子,看的戎景鷹直傻眼。

什麼時候,賺錢變的這麼容易了,這哪裡是賺錢啊,分明是搶錢。再也不去想什麼河神的事,他決定以後一定要跟著戎雀走。

升龍膏的生意步入正軌,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糊裡糊塗的賣錢,糊裡糊塗的用錢。親兄弟,明算賬,這天戎雀將大家聚到一起,終於說起了分錢的事。

裴遠根本沒想過要分錢,每次能有鱷魚肉吃,他就滿足了。薛屠戶跟戎景鷹更是如此,所以紛紛表示不同意分錢。

戎雀當然不能答應,錢的事還是說明白的好,她可不想以後因為這個眾人鬧矛盾。

將自己的打算說了,眾人又互相推讓一番,最後確定,這升龍膏的利潤除去給金大的那兩成之外,薛屠戶、裴遠、戎雀各佔兩成,戎景鷹佔一成,還有一成留作公共資金,用於購買設備什麼的。

至於從金大那裡拿的銀子,戎雀本來想補償給裴遠一點的,可是裴遠堅決不同意,說如果這樣,就是不拿他當朋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寫完文書,又分了錢,不說戎景鷹高興的想蹦,就是裴遠跟薛屠戶,那嘴角也是高高翹起的。

誰也跟錢沒仇,更何況,這也是付出后得到的一種回報與肯定。

如果說以前他們只把這件事當做一種幫忙的話,那麼現在,他們有了股份,就是這生意的主人了,自然要比以前盡心的多。

無形中,眾人的團結性與凝聚力就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這也是戎雀想看到的結果。

商量好下次去捕殺鱷魚的時間,裴遠剛走,竹樓里就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戎安陽修養了半個月,身體好了很多,看見戎景鷹跟戎雀,他臉上煥發出一種別樣的神采。

戎景鷹看見戎安陽,心裡卻一點也不好受。這半個月來,他也回家去看過戎安陽幾次,可是每次一回去,夏老太太跟戎老四就對他冷嘲熱諷,說他現在攀上了高枝,過上了好日子等等,讓他又氣又惱。

這個還不是讓他最惱火的,最惱火的是戎安陽的境遇。他明明傷還沒好,可是自己給他錢讓他買葯,他卻轉眼就給了夏老太太,自己仍硬挺著。也就是他身體底子好,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還有就是吃的、幹活,夏老太太完全沒把戎安陽當成一個病人,當成一個只會幹活還不用吃飯的牲口還差不多。

每看一次,戎景鷹就生氣一次,最後乾脆也不想回家了。但不回家,可不代表他不關心戎安陽。看著越加消瘦的戎安陽,他恨不得回去跟夏老太太攤牌,問她到底怎樣才能放過他爹。

可惜,他不能,戎安陽也不會同意。

「爹。」戎雀跟戎景鷹齊聲叫道。

戎安陽笑的更深了,答應了他們,又跟他們說了許久的話,這才說出了今天的來意。

高山縣已經一個月沒下雨了,再這樣下去,地里的莊稼非旱死不可,所以附近幾個村子的人一商量,決定在後天祈雨,讓大家一定要去。誰不去,就是心不誠,到時龍王可是要怪罪的。

這麼一說,戎雀才想起來,她來這裡之後,好像確實沒下過一次雨,這可夠奇怪的。要知道,這可不是少雨的三四月份,是雨水較多的六七月份。

不過大自然的事誰說的准,就算在現代,科技那麼發達,還不是發水的發水,乾旱的乾旱,人類在大自然的面前始終是渺小的。

「我們一定去。」戎雀對這古代祈雨還是挺感興趣,正好去湊湊熱鬧。

祈雨自古有之,從有文字起,就有記載,而且不單是中國,就連日本的原始部落、北美印第安人,以及澳洲的土著、俄羅斯的先民都有這種活動,可見其時間之久,範圍之廣。

但各個地方各個朝代祈雨的方法又多有不同。

比如這高山縣,一大早,村民就聚在一起吹吹打打,還有人挑著兩條色彩斑斕的長龍耍來耍去,好不熱鬧。

耍了一會兒,就是驅旱魅。旱魅最早叫做魅,是軒轅皇帝之女,名叫軒轅凝兒,在跟蚩尤打仗的時候,死於蚩尤之手。

皇帝採用秘法,將她製作成殭屍。所以大家普遍認為,她是殭屍之祖。

在又一次大戰中,魅口吐火焰,幫皇帝打敗了蚩尤,但她自己也受了重傷,便在赤水養傷。

她在赤水,赤水赤地千里,乾旱無比,所以大家才稱呼她為「旱魅。」

高山縣驅旱魅的方法就是兩個人打扮成旱魅的模樣,然後頸部系著鎖鏈,被眾人拖著,遊街示眾。他們的後面跟著一抬八抬大轎,大轎里坐著鍾馗的神像,意思就是借鍾馗的力量鎮住並驅走旱魅。

這個方法倒是比戎雀在現代聽說過的要文明的多。

現代有些地方認為旱魅一般躲在墳地里,又喜歡吃雞,所以哪家的墳頭上有濕土,周圍又有雞毛,就會認為裡面躲著旱魅。

這下,這墳里的死人就倒了霉。選擇一個烈日當空的中午,眾人會拿著鋤頭鉤子等物,將棺材打開,然後看也不看,就將屍體分成很多塊,然後拖著這些屍塊到處跑。

據說跑到哪裡,哪裡就會下去。

這人死後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可不就是死後還不得安生。

幸好高山縣不用這樣的辦法驅旱魅,不然戎雀還真不敢看。

驅完旱魅,還沒完,眾人又爬上附近最高的山,選取最高的一棵樹作為「龍樹」,在下面擺上三牲祭品,祭祀龍王,希望能早點下雨。

之所以選擇最高的山,最高的樹,都是想更接近龍王,龍王能快點了解大家的意願的意思。

祭祀完,也就到了求雨的最後一步,那就是將這些祭品送到青水河,給那些鱷魚吃。

看著青水河那熟悉的場景,聽著周圍的人關於求雨的哀求,戎雀總覺的心裡惴惴的,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戎景鷹作為一個本土人,比戎雀還擔心,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們殺了鱷魚,所以上天才懲罰他們,不給他們下雨。

越想越覺的如此,他忍不住拿眼望向戎雀。

這可是典型的心虛,戎雀瞪了他一眼,讓他不要亂想。

戎景鷹將頭扭了回去,但臉色還是不好看。

大家都知道鱷魚的可怕,所以將祭品遠遠的拋在那裡,又跪拜了幾下,就往回走,並小聲的談論著今天的事。

「今年可真是邪門,這個時候不下雨,以前可從沒有過。」

「可不是。再不下雨,地里的莊稼都旱死,我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希望趕緊下雨吧。」

「應該會,咱們這不是驅了旱魅,祭了龍王嗎。」

……

眾人邊走便說著,忽然,迎面走來一個人,那人臉上、身上全是血痕,就好似一個血葫蘆一樣,更為驚奇的是,他手裡竟然拿著一張鱷魚皮。

鱷魚可是河神,誰敢剝它的皮,走在前面的幾個村長里,戎安陽一下認出這人竟然是戎老四,立刻急道:「你來這裡胡鬧什麼?」

「我可沒胡鬧。」戎老四將手中的鱷魚皮扔到幾個村長的面前,頗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你們知道咱們這裡為什麼不下雨嗎?」

戎雀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如果她沒猜錯,這鱷魚皮肯定是她家裡的,而戎老四身上的抓痕,肯定是豹貓弄的。

戎老四現在在這裡,也不知道豹貓怎麼樣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戎雀苦笑起來,她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危機比較好。

她可不想被人燒死或者喂鱷魚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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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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