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十七 情動篇(五)
番五十七情動篇(五)
入夜,上弦月隱沒。
本該安靜的縣衙大牢卻一下子有了異動。
原本該清醒的衙役睡著了,原本該在牢里睡大覺的十二歲以下的犯人全都清醒著跑了出來。
並且,在黑衣人的帶領下,出了縣衙,一下子就隱沒於城裡的大街小巷了。
「可有告訴他們,明日當街乞討者,可以去榮盛客棧領十文錢?」周懌壓低的聲音響起。
星垂點頭,「已經放出話去了,必然會一傳十十傳百。」
吉星一瘸一拐的走到周懌面前,懊惱而又無比委屈的喊了聲,「主子!」
周懌蹙眉,「怎麼?還用刑了?」
吉星道:「在牢里被擠著了!」
「周少爺還真是護短啊!」聲音從對面的屋頂傳來,「為了救自己的屬下,竟然把牢里大半的犯人給放走了呢!」
夜行之人,都喜歡穿一身黑衣,以便跟夜色融為一體。
但偏偏說話那個,卻是一襲白衣。
猶如夜空中的月亮,落在墨黑的底色上,那般的醒目。
周懌一個踮腳,人就騰空而起,飛奔而去。
白影一閃,也是飄然而起。
一白一黑,起起落落,消失於眾人的視線。
吉星目瞪口呆,「那個------那個就是冒充我的人!」
扭頭看了一眼星垂,居然也是一副石化的樣子,趕緊推了推他,「趕緊去追啊!」
星垂打了個機靈,道:「追不上了!」
吉星一臉的苦相,「那主子怎麼辦?」
星垂道:「別擔心!主子玩夠了,就會回來了!」
憑直覺,那人對主子沒有惡意。
當然了,就算是有惡意,也是不怕的。主子除了他們這些明衛外,身後還是跟了輕功很好的暗衛的。
被屬下惦記的周懌此刻已經有些微喘了。
不得不承認,前面那小子輕功的確是好。
他平時練的,加上他那些個屬下練的,都是實打實的功夫。
對於輕功,不過是輔助用的。
但對方的輕功一看就是出自名門,而且想甩掉他也是絕不在話下的。偏偏,那個卻存了貓戲老鼠的心思,總在十米之外等著他。
不過,若是論起體力來,對方就差的遠了。
隔著這麼遠,他還是分辨出了,對方的體力明顯已經不支了。
這也是明知道對方在貓戲老鼠,他還窮追不捨的原因。
所以,再一個回合,周懌已經躍到了他的前面。
白色身影捂著胸口,呼呼的喘著氣,「不玩了!」
周懌差點兒沒吐血,敢情這幾天的種種,這小子都當是在玩耍啊!
只是像白雲縣這麼嚴肅的事情,能當兒戲嗎?
兩人站立的地方,正好又是在一座拱橋上。
周懌決定不再給他繼續喘息的機會,快速出手。
「不帶這樣的啊!」白影子趕忙接招,一邊還哇啦哇啦大叫,「我這還沒調整過來呢!」
這一交手,周懌立馬試探出來,這小子的實戰功夫是真的不行。
不過是三招,就讓他一掌拍在了前胸。
不對!觸感好像不對!周懌急急的收手。
只是這一收力,手打了個轉,更像是摸了。
那邊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壞人!你怎麼可以摸我那裡?娘親說了,女人的那裡是最柔軟的地方,是不能隨便給男人摸的。哪個男人摸了都得剁手。」
周懌這一刻還真有了剁手的衝動。
他那裡想到,這個又扮乞丐又扮太監的小子,居然會是個女人呢?
「我------不是故意的!」周懌憋屈道。
趕緊把右手背到身後,不是怕自己忍不住剁了。是手正在微微顫抖,讓他覺得很丟人。
「我不管你是有意還是故意的,女子清白重於生命,你說怎麼辦吧?」蠻橫的不依不饒。
周懌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女子!」
早知道她是女子,他哪還會追著她跑了這麼久。
這個時候,他很想說,這裡就他倆,沒有別人,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算了。
可轉又一想,這話若是從他嘴裡說出,明顯的是不負責任嘛!
但這責任若是執意讓他負,他還真就不樂意。
看著對方的身高,雖然已經到了他的肩膀,但身板瘦弱,明顯的還是個孩子嘛!
「你要是知道我是女子,是不是還要多摸一下?」
周懌哭笑不得,「那你說怎麼辦?」
心裡腹誹,孔夫子說的太對了,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真是太對了。
「我回去想想!再來找你算賬!」說完扭頭就走。
周懌錯愕,遲疑著抬了抬腳。
女子猛的回頭,「別跟著我!我想明白了,自然會去找你!哼!」
直到身影消失了,周懌才反應過來,不會是中了那個的脫身之計了吧?
他本來是想逮著她,好好的盤問一番的。
卻沒想到,那小丫頭竟是跟泥鰍一般滑溜。
周懌回到客棧,有些疲憊,也有些垂頭喪氣。
吉星上來服侍他更衣,周懌蹙眉,「不是身上有傷?」
吉星撲通跪地,「奴才該死!奴才辦事不利,還給主子添了麻煩。」
周懌嘆了口氣,「怎麼進的大牢?」
吉星道:「假吉星有主子的玉佩,奴才沒有。而且,對於主子的喜好,那鄭大人已經打聽清楚,關鍵是那假吉星也都答得上來。」
周懌嘆氣,「你就不好脫了衣服驗明正身嘛!」
別說那個是女子,就是男子,她也是不敢脫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