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之步步為營 026 嫡庶不分
「老夫人，三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這日一大早，季望舒帶著玉竹和茯苓進了福壽堂，讓王嬤嬤和林媽媽出乎意料，略微一愣之後王嬤嬤掀起厚重的棉簾通報。
「孫女給祖母請安。」進了廂房，季望舒端正身子福禮。
老夫人點頭，和藹的看著她道：「好孩子，快坐下。」
一邊的紫娟早就搬了杌子過來，季望舒只坐了三分之一，老夫人看在眼裡倒是讚許的點頭，老夫人心中雖然並不待見這個孫女，但看著嫡親的孫女禮節周到走出去也不會敗了季府的名聲，倒也是高興的。
「祖母，蓮兒來給您請安了。」
一聲歡快的聲音傳了進來，老夫人臉上笑意微微展開，季望舒望了過去，就見二姐季睡蓮歡快的走了進來，許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季睡蓮一雙大大的杏眼怔了那麼一瞬，緊接著她扁了扁嘴，聲音顯得有些陰陽怪氣的道：「三妹妹倒是來得早。」
這個二姐雖然是庶出身份，卻最得老夫人疼愛，一則她是麗姨娘所生，二則她將她姨娘那察言觀色的本事學了個足，一張小嘴經常哄得老夫人開懷大笑，在老夫人心裡，這個庶孫女就跟個開心果似的。
恃著老夫人的寵愛，季睡蓮是向來不把不得寵的季望舒放在眼裡的，即便季望舒是她的嫡妹。
這個庶姐，在季望舒看來，只不過是個有著幾分小聰明被寵壞了的女子，這個庶出的二姐，明明所有前程都舀捏在葉氏手裡，卻恃著老夫人的寵愛生了一顆心比天高的心，如今老夫人尚能護著她幾分，可是庶子女親事老夫人是沒理由插手的，決定權還是在葉氏手中，現在麗姨娘已經成為葉氏的眼中釘肉中刺，以葉氏的狠辣手腕，季睡蓮將來落個怎樣的下場她不用猜便也能想像得到。
「二姐姐也早，我不過是早了二姐姐一步而已。」斂了心中的冷笑，季望舒回了季睡蓮一個笑臉。
許是覺得她這個嫡妹反正不得寵，季睡蓮也不屑與她爭，只仰了頭挺直了腰往老夫人的方向走過去，剛彎下身子準備行禮就被老夫人給攬進懷中，「你這孩子，怎的穿的這麼單薄？紫娟，去給二姑娘拿手爐過來捂著。」
季睡蓮一邊朝季望舒掃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一邊卻偎在老夫人身邊坐下道：「祖母，蓮兒不冷，姨娘她為祖母做了幾份新糕點，蓮兒怕冷了不好吃，就命人把食盒加熱了才給祖母您送過來，這才來晚了。」
老夫人心中愈發喜愛，季睡蓮卻命跟著的丫鬟芳兒將食盒的開，將盒中的幾份糕點一式排開放在桌上，用筷子夾起一份送於老夫人的嘴邊道：「祖母，您償償合不合味口？」
老夫人將糕點吃進嘴裡，很是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蓮丫頭，你也吃。」說完后似乎又記起還有一個孫女也在，又道：「三丫頭，你也償償。」
瑪瑙就備了筷子遞給兩位姑娘，老夫人的眼就定在了季望舒伸出來的雙手上，季望舒的一雙小手滿是腫得老高的紅紫色凍瘡，那十根手指腫得跟個小胡蘿蔔似的，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白皙嫩潔不說，端看這雙手，旁人只會誤以為這是哪個府邸上的粗使丫頭。
看季望舒遍布腫凍瘡的小手，再對比季睡蓮白娕細潔的小手，老夫人的眉頭就擰了起來，倒不是她心中有多心疼季望舒，而是覺得季望舒到底是季府的嫡出姑娘，一個嫡出姑娘的手給凍成這般模樣，而庶女的手卻保養得甚好，這要是讓外人看到，會如何看待季府？季府的臉面還要不要？
恰在這時，紫娟已經尋了銅手爐過來遞給季睡蓮，老夫人眼中就閃過一絲尷尬，瞪了一眼不知情的紫娟道：「怎的就尋了一個來？沒看到三姑娘也在？」
紫娟被瞪得心中惴惴不安，轉了身再去尋銅手爐，季睡蓮卻又扁起了嘴，看著季望舒遍布凍瘡的嫌棄的皺起眉，卻聰明的不說，只夾起糕點送於老夫人的唇邊：「祖母，您償償這個。」
老夫人食不知味的咽下糕點，厚重的帘子又掀開，這一次，卻是大姑娘季芙蓉四姑娘季海棠五姑娘季月桂六姑娘季薔薇一行人進來請安，老夫人樂呵呵的讓眾孫女坐下，福壽堂的丫鬟們將早點一一擺放整齊，幾個姑娘齊坐一堂，表面上倒也是姐妹情深其樂融融，便是季芙蓉，除了在進來后瞪過季望舒一眼，便再沒任何異樣，老夫人看在眼裡倒也欣慰。
坐在季望舒身邊的是庶出的五姑娘季月桂，不過六歲的季月桂生了一張粉嫩嫩的小圓臉，兩個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季望舒的手，季望舒回以坦然一笑，季月桂卻突然伸出小手握住她的手，小嘴就往她的手上吹氣，邊吹邊道：「三姐姐你的手受了傷，姨娘說，受了傷吹吹就不痛了，桂兒給三姐姐吹吹就不痛了。」
小孩子的話最是沒遮攔也最是天真，她渾然不覺因為她的這番話，滿屋子的人都噤了聲，而老夫人的臉也沉了下來，很是不滿的盯著捧著季望舒的雙手在那呵氣的季月桂，心中嘀咕著庶出就是庶出，上不檯面，什麼場合該說什麼樣的話都不清楚。
手上傳來熱呼呼的氣息，一瞬息這股熱呼呼的氣息就流進了季望舒的心坎，潤化了她本已堅硬的心。
反手握住季月桂的小手，輕輕道：「謝謝五妹妹，我已經好多了，不痛了。」
季月桂傻呼呼的點頭，季芙蓉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季睡蓮卻是無所謂的把玩著手腕的鐲子，季海棠卻是憐憫的看著季望舒，心道便是嫡出的身份，卻因為生母的原因不受待見，在府中過的日子竟是連她這個庶女都比不上，當真也是可憐之極。
眾人心思各異的吃完早膳，便辭了老夫人回各自的院子。
幾個孫女一走，老夫人就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將桌上的茶杯一砸，「去給我把葉氏和麗姨娘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