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不會死,因為肚子的孩子
她不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經歷的小女孩,男人這一翻動作已經很明顯。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一直糾纏我嗎?」
她伸出小手摁住了那隻手,逼著自己,直視著男人的眼睛,緩下語氣一副我們好好談談的架勢。
她真的很好奇,若是她長得好看,好看是好看,但是她相信冉夜見過更多長得好看的,這樣的理由應該不成立……但是讓一個鑽石王老五這樣追求,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都已經結婚了!
當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再給自己一線生機,大眼骨碌碌轉著,看看床頭有什麼別的東西啥的。
男人抿了抿嘴,手上動作停了下來:「這很重要嗎?」
他沒有忽略女人的眼神,豈不知道她在拖延時間。
要是平時的話,他很願意和她玩,但是現在因為這句話他莫名的開始煩躁,就像是那天方遠問的那樣。
為什麼?誰知道呢!
手下的動作繼續,他板著女人的臉,慢慢的靠近,眼底劃過一絲殘酷的笑容:「因為,我想要得到你的心。」
我想要得到你的心?
簡月淺和男人離得很近,這個男人其實和他身體的溫度一樣,冰冷至極。
一句戲言,她並沒有當真。
「哦。」狀似相信了一樣,她歪了歪頭,很認真的道:「如果你是喜歡我的話,那就應該一步一步的來啊,我相信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愛上這樣對待她的男生。」
她心裡各種吐槽,自己說出都覺得有惡寒。
顯然這樣的純真手段也是不能騙過冉夜。
男人怔了怔,但是隨即他就是一笑,目光灼灼看著她:「沒關係,我們可以先試試,先得到你的人我就安穩了!」
說著他就慢慢俯下了身子,手指尖的力氣加重,竟讓簡月淺掙脫不開半分。
她瞪圓了眸子,一副不屈的樣子望著男人,腳下已經慢慢開始蓄力。
在這一刻,才恍然發現,她不能接受除了穆敬軒的任何一個男人碰她,始終如一……小師傅為了她做的那麼多,她怎麼捨得用一副不完整的樣子去面對他。
大不了是玉石俱焚,死的時候還能帶上一個,那真的是賺了。
衣服滑落了一半,吻越來越近。
「唔~」
簡月淺突然柳眉一皺(愛讀網),捂著嘴,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身子更是用力的想要坐起來。
「怎麼了?」
冉夜一驚,但是還是以為她是在玩什麼花樣,沒有放開她。
簡月淺臉一撇,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來。
本來雍容華貴的床上留下了一片污漬,散發著食物腐爛的氣息。
冉夜再也忍受不住了,踉蹌著跳下來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床單上那些污穢。
簡月淺也是難受的要死,她本來是想在男人沒有一防備的時候給男人一個打擊,但是卻沒想到在他即將要湊近來的時候,很想吐。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她感覺嗓子裡面都是澀澀的,胃裡有一股東西在往上面沖,大有一副我今天就要撒歡了的架勢。
不過……
簡月淺趴在床上,抬起眼皮有些疲憊的望著男人。
他光著腳,踩在地攤上,穿著真絲睡衣,妖媚的臉上全然是無措,獃獃的望著她,居然給人一種純真無邪的樣子。
呵,大概是錯覺了吧!不過這樣給他的打擊應該也挺大的!
簡月淺自嘲著笑著,突然喉嚨又是一陣腥臭,捂著嘴,狼狽的下床往洗手間跑去。
卧室地攤上站著的男人身材纖細修長,有些孤單的立在那裡,他目光深邃緊緊地望著那還沒有來得及關上的。
少女趴在盥洗池上,背對著他,瘦削的肩膀輕輕的顫抖著,發出如小獸般的嗚咽……
黑夜,妖嬈,他的眼睛卻無比凄涼。
「簡月淺,你真的這樣愛他,愛到我只是靠近你,就想要吐嗎?」
男人輕聲呢喃,裡面的嗚咽還在繼續,是非對錯也許已經再也分不清。
……
從那天之後,簡月淺就急速的開始變瘦。
那夜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想起來簡直是一場噩夢。
被人綁架,然後被當成小動物一樣戲耍,膝蓋上面的傷口還明晃晃的在這,不斷提醒她,她是有多麼的愚蠢。
「簡小姐,你吃東西好不好你已經三天沒有吃一東西了……」
模樣嬌俏的女僕手上拿著一碗粥,很是焦急的望著側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她們是被特意帶來伺候的,原本以為是一個好的差事,以為幹完這一次就可以衣食無憂,但是真的來了之後,她們才明白,什麼好差事!這明明就是要命的!
想想前幾天和她一起幫工的人,因為監督這個簡小姐吃飯不力,凄慘的下場,她頓時就覺得前路縹緲。
一時間有壓抑不住那些恐懼,竟然抽泣了起來。
「你,為什麼哭?」
她聽到一聲很是溫柔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卻還是能夠感受到裡面的暖意,和這個別墅裡面冷冰冰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仰起頭,整個人卻愣住了。
剛才這位簡小姐一直是是愛答不理,甚至在她來的這幾天,只要她在房間,簡小姐就是躺在沙發上。
這次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全貌。
潔白無瑕的小臉上,一雙杏眸美得驚人,嘴唇微微有發白,但是卻好不損壞她的美貌,反而有一種憔悴的病態美。
果然,能夠被大人物這樣捧著的人確實好看!
不過!這不是簡月淺嗎?
再三確定之後,她再也忍不住詫異,嘴巴無意識的張開,並且往後面退了幾步……
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簡月淺自然通過女僕的表現知道她認出了自己,嘴角一揚,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悲哀,自嘲道:「你看,我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能救得了你。」
女僕是怎麼樣出去的她並不知道,雙手抱著膝蓋,然後蜷縮在沙發上,似乎這樣能夠讓自己感到安全一。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她望著窗外的晚霞,眼裡是一片死寂。
……
「冉少,簡小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不吃飯,然後一個人悶悶的在那裡發獃,這樣下去的話……醫生說很吃不消。」
「您要是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去好好說一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冉少……」
黑衣男人絮絮叨叨的對著站在窗戶前的男人說道。
冉夜摸著窗戶的手抖了抖,紅色的唇瓣有發白,他最近病又是嚴重了,喝了很多的葯,口腔裡面全都是苦澀。
也許也沒有什麼活頭了吧。
他冷笑了一聲,握起拳頭:「布衣,我記得你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我喜歡誰你會知道嗎?」
布衣身子一僵,低下頭一語不發。
他在簡月淺來了之後就開始不停地逾矩,甚至……還做了那樣的事情。
「下不為例!」
他以為會得到懲罰,卻見男人步伐沉重的走開,撂下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
……
冉夜走到了那扇前,狹長的眼裡滿滿都是痛苦和掙扎,這裡他來了好多次,但是偏偏他沒有勇氣推開。
手緩緩的伸出……
最後就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猛地一推。
她真的是瘦極了……
第一次冉夜突然有些迷茫,他把她帶到這裡然後囚禁起來,真的是做對了嗎?
「你瘦了。」
雖然心裡有痛楚,但是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了沙發邊在女人的身邊坐了下來。
在坐下來的瞬間,他沒有忽略那原本舒展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
壓抑住那莫名的苦澀,他揚起一個笑臉,「淺淺,你這樣做其實只是在折磨自己的身子,我可以不碰你,和你來一場戀愛,直到你愛上我,這樣好不好?」
他已經做出了他認為的最大的讓步,但是這是他想了好多天的結果。
也許他真的是認真了。
沙發上的女人就像是死了一樣毫無生氣,除了剛才那一動靜之外,就那樣安靜的,坐著。
冉夜眼底劃過一絲黯然。
她連回答自己都不願意嗎?
心累到無比,他抖著唇瓣努力讓自己溫柔下來:「對不起,我上次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有什麼心愿想要實現的話,告訴我,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我要回家!」
還沒有等著他說完,原本沉默的女人卻突然抬起了頭,怒吼了一聲。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裡面的紅血絲還是分明可見。
簡月淺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變態,在做了很多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之後,他居然還拿出這樣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來。
說不碰她,就像是什麼施捨一般。
她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不是自由嗎?
兩個人久久的凝視著對方,一個倔強,一個深沉。
他們就像是一對敵人,相互折磨不死不休。
男人看了女人半晌,慢慢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頭,卻被簡月淺這樣輕易的躲掉,她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看著他的手簡直是避如虎蠍。
「你說你會實現我的願望,那你能現在就放掉我嗎,這是我最大最大的願望,然後從此之後各不相干,我不會報警,你也不要再找我麻煩,兩個人明明不合拍卻要偏偏在一起,這隻能是一場折磨。」
「冉夜,我不可能喜歡上你,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簡月淺這一口氣把憋在心裡好久的話一下子說了出來。
最後有些悲戚的仰著小臉,望著他,聲音帶著生怕被拒絕的脆弱:「你能放過我嗎?」
她也許真的是在絕食這麼久,埋頭苦想的時候,練大了膽子,要是平時的話,她絕對不敢這樣說。
因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有多麼危險。
但是她這樣做的一翻動作何嘗不是想要破釜沉舟呢!
小師傅遲遲都沒有來,一定是冉夜計劃的天衣無縫,她沒有失望,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
「你就這樣討厭在我身邊嗎?」
男人眸色深深,臉上沒有一情緒,就像是在問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
只有他知道他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才能夠按捺住那隻想要掐上女人脖子的手。
從小他就有很強的掌控欲,得不到的寧願毀滅,但是在她的身上,他似乎……捨不得了。
簡月淺你可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厲害,竟然能夠把我迷成了這樣的模樣。
心中一片洶湧,臉上卻是一片沉寂。
「是!」
簡月淺聽到了男人的問句,絲毫沒有猶豫,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個字。
她不願意對自己說謊,更何況這個謊言要是說出來並沒有人能夠相信。
「簡月淺,你真的是好狠心,居然連騙我一次都不願意。」
男人聽到了回答,就像是壓倒了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眼底的那微光終於……完全熄滅。
他撐著身子站起身,從上往下俯瞰著她。
「我不能答應放走你的這個願望,其他的都可以提。」
「呵呵!」雖然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但是簡月淺在聽到了之後還是覺得已經麻木的心痛了痛。
桌子上有一個茶杯,是之前女僕給她倒水的,怒急之下,她拿起杯子就往男人的身上丟擲,本來她以為男人的身手應該輕而易舉的躲開。
卻沒成想,那個玻璃杯正好在男人的額頭前碎開。
透明的玻璃小碎片在男人的臉邊飛濺,最後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又止住了。
「沒事吧!」
簡月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驚心動魄,她有些無措的站起來,然後望著離自己並不是很遠的男人。
原本光潔的額頭上慢慢滲出了鮮血,紅色的如胭脂色劃過眼角,順著肌膚慢慢的往下面流淌,男人本來長得就很是妖媚,這樣很驚人的一幕在那張精緻的臉上,居然增添了幾分萎靡。
地獄之花,妖嬈綻放。
他定定的看著簡月淺,突然露出了一個純真無比的笑容,「淺淺,你是在乎我的!」
就像是吃到了糖一樣,男孩軟軟的說了這樣的一句,和平時的冷酷陰翳完全不同,簡月淺甚至有一瞬間覺得他有像嘆嘆。
呸呸!嘆嘆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大變態呢,一定是她吃的少,變傻了!
柳眉一皺,並不打算回答男人的問題,只是道:「你出血了,需要快處理一下。」
不管怎麼樣,這個傷口都是因為她才弄得。
她不是心疼男人的受傷,其實她巴不得男人就死了才好,只是害怕他萬一生氣了,自己的性命不保。
她要活著出去!
「嗯!」
男人了頭,眼睛亮晶晶的。
「冉夜,我不可能愛上你,你還是放我走吧,我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呢?」
簡月淺見他的神色柔軟起來,忍不住又重新說了一遍,然後一秒鐘,就看到男人臉變黑了。
冉夜握了握拳頭,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本來以為她是在心疼她,本來她可以欺騙他,但是她偏偏伸著脖子,很認真的給他說那些真話。
簡月淺不愛冉夜。
這個句子想想都覺得很憂傷。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你好好睡吧!」
男人拖著身子,轉身慢慢往外面走去,最近赤練幫那邊隱隱有了些小動作,他好像也開始舊病複發,本來好了大半,最近又是回到了過去的那副樣子,甚至還有加重的趨勢。
不過,這些都不算是什麼了。
晨光國際就像是一顆搖搖欲墜的大樹,即將吹倒,而穆敬軒……他也會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到了那個時候,淺淺還會這樣對那個男人依依不捨嗎?
想到了那個畫面,他就高興的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簡月淺還保持著站著的姿勢,長時間的絕食讓她的身體很是虛弱,肚子好像已經感受不到那股飢餓。
咬了咬紅唇,直到那個粉嫩的唇瓣被摧殘的不像個樣子。
「這樣綁著我沒有一好處,絕食的人活不了多久。」
雖然她並不是完全的絕食,但是這一個殺手鐧她要用出來,若是冉夜不希望他得到的是一具屍體,那麼大可以不放在心上。
她在賭。
用著她在冉夜心中的地位在賭。
目光灼灼望著男人的後背,嘴角揚起一個自信的微笑。
男人猛地轉過了身子,很是驚愕的望著她,最後他突然凄然一笑,搖了搖頭:「淺淺,你不會選擇死亡的。」
「為什麼?」
簡月淺心頓時懸了起來,她確實不會死,她要活著去見那些她所愛的人,但是她對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絕對有信心,也是擺足了一心求死的架勢。
難道就這樣被男人輕易的看了出來?
「為什麼?」冉夜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女人平坦的肚子,「因為你懷孕了。」
「你捨得讓那個孩子見不到外面的陽光,聞一聞花香就這樣悄然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