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救星
素和長夜突然起了看戲的心情,他就想知道現在上官家還沒有來人,他如果執意要把她帶走的話,她又如何應對和拖延時間?
他慢騰騰的度出房門,給這破敗的小院添了一絲熱烈的光輝,已經有人在外面給他備好了凳子和香茶,他撩袍一坐,不慌不忙的品起了茶,原來燎遠的火焰也熄滅了,換成了一副冰冷的寒意。
只是陽光西斜,漫天的紅霞被風席捲灑落地面,他紫色的衣袍上也被鍍上了一層紅色,兩種顏色交相輝映在一起,發出奪目的光輝,更襯的他玉顏鮮亮,紫色的眸發著幽幽的光,他不發怒安靜時候的樣子就像從畫里走出的公子。
連盛挽星這樣的美人都看的有些痴了,以前每次去參加宮宴的時候,他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暴烈模樣,似乎身上綁著炸彈般,令人不敢仰視,更別說靠近了。
那樣的人是女人駕馭不了的,所以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想要靠近他,於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今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個真切,心止不住的狂跳,即使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這麼狂熱過。
素和長夜一記眼刀掃過去,盛挽星不自覺的退後兩步,才猛然醒悟自己失了禮,慌忙低下頭,那眼刀太有殺傷力,果真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去,把人帶上,走。」他放下茶盞,突然失去了耐心,被盛挽星那目光一看,感覺有些倒胃,不想在這裡呆了。
水蘿和紫煙剛把輓歌扶到床上,突然被葉宇帶來的兩個侍衛架開,葉宇就要去抓輓歌。
「住手。」一道沉冷的聲線從外面傳來,輓歌本來想等葉宇靠近,就給他一拳的,被這聲音一喝,頓時安心的躺好了,救星終於來了,沒想到來的還是剛才拿來當擋箭牌的上官雲迪,這具身體雖然傻,但是聲音她還是記得的。
一身素色雲紋水袍精緻低奢,墨發之上一根素玉簪子一絲不苟的挽起,即使風乍起,也不曾吹亂一點髮絲,雖然十分英俊,但是面部一絲表情也沒有,一看就是個不苟言笑十分嚴謹的人。
看到屋內的葉宇馬上就要抓著輓歌了,帶了一點凌厲,深邃的眸子也如鷹一般緊緊的盯著他,他這個表妹雖然瘋傻,但是好歹是女兒家,他受祖父祖母囑託,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自然要做到。
盛挽星上前喊了一聲軟軟的表哥,上官雲迪朝她淡薄的點了一下頭,盛挽星很是失望,都是表妹,一個是親的,一個沒有血緣關係,果真對待那個傻子和自己的態度都不一樣。
葉宇和兩個侍衛接到主子的眼色之後退了出來,他才把目光轉向又重新端起茶杯的素和長夜,上前行禮:「參加太子殿下。」
素和長夜隨意的朝他擺擺手,上官雲迪便起身坐在他旁邊的另一條凳子上,靜等了一會,察言觀色到素和長夜並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看來這次表妹冒犯的他很徹底,要不然也不可能勞駕他親自來捉人。
不過表妹居然能在他護衛手下逃脫,也真是夠幸運的,他的眸光從屋裡的每一寸土地上掃過,可以想見這裡發生過什麼,閃過一片訝異,隨即向旁邊跟著他進來的林總管投去一抹讚歎。
林總管也正心裡嘀咕呢,看著上官雲迪讚許的目光,心想定是公子誤會這一切是他出的注意了,想起小姐先前的反常,不由得懷疑,難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素和長夜在品茶,但是上官雲迪的一切舉動並沒有逃過他的眼帘,他的餘光掃過林總管,這一切是林總管的主意?並不是那個盛輓歌自己想的?如果她真是一個傻子,就算林總管給出的主意,也不可能把每一個細節都安排的這麼妥當啊,一個傻子也不可能把一切表演得這麼到位啊?
上官雲迪似乎也覺察出哪裡不對,露出一抹疑慮來,放低了姿態向著太子道:「太子,如果表妹冒犯了你,我替她給你賠不是了。」
「你覺得一句賠不是可以過去嗎?」素和長夜冷艷的道。
上官雲迪微低些頭,思索對策,太子和上官家淵源極深,自己和他交情也匪淺,這次居然連他的面子都不給,表妹啊,你是怎麼得罪太子的呢?
可是他來時,向兩位老人家打了包票,一定會讓盛輓歌安然無恙,大丈夫不能食言。
如果上官雲迪知道盛輓歌不光是衝撞了太子,還差點廢了人家的命根子,估計立馬走人,不會在放低姿態求人了,不,估計連來都不要來。
太子的病根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國運啊,七月王朝未來的接班人,如果當時不是素和長夜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憑著盛輓歌那牛似的蠻力,不把七月王朝未未來的儲君給踢沒了才怪呢。
上官雲迪開口道:「太子殿下,祖父說這兩天就是他的壽辰了,大姑母去的早,表妹又是這個樣子,總是讓老人家記掛,所以要把表妹接過去住幾天,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放過表妹這幾天,等祖父的壽辰過了之後再說,如果那時太子還非要把表妹帶走的話,雲迪也不阻攔了。」
素和長夜把茶盞輕輕的磕在桌子上,上官雲迪眼眸一顫,等待著他的決策。
這個太子年齡和他相仿,自己也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但是有時候他高深莫測的心思連他都捉摸不透。
過了一會,素和長夜才冷道:「你以為搬出太傅來就能打動本太子了?搞拖延之術,到時讓太傅再在本太子面前求個情,你表妹這一筆就過去了?」
上官雲迪依然態度很謙和:「雲迪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表妹這個樣子就算冒犯了太子也當是無心之舉,再說表妹這個樣子,祖父一直很自責,自己一生育了多少人,只可惜卻教不了自己的親外孫女,如果這次表妹再活不成了,老人家也會丟了半條命吧。」
「好了。」素和長夜不耐煩的道:「我就先放過她這幾天,等太傅的生辰過了之後再說,別以為到時候我就被糊弄過去了。」
不就是看在太傅從小教導他,他心裡如果說對誰還比較尊重的話,非太傅莫屬了嗎?要知道如果不是一早看在太傅的面上,就盛輓歌那樣,早不知被他劈了多少半了,一直拿這個說事,上官雲迪也不嫌自己愚的跟老媽子似得。
上官雲迪並沒有鬆口氣,以他對太子的了解,這樣說的話,那就是打算計較到底了,唉,如果這樣的話,表妹真的難逃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