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獨自為謀

007、獨自為謀

黑夜寂靜,屋子裡那唯一的一盞油燈根本帶不來什麼光亮,反而山下更為亮。好似月光,讓人在屋子裡也能瞧得見窗外的明亮。

睡覺之前多喝了一杯水,迷迷糊糊中玲瓏覺得有些忍耐不住,便被憋醒了。

睏乏至極,不過若是不去方便,她根本睡不好。又自己掙扎了一會兒,她便強撐著睜開眼睛,幾分困難的撐著床坐起身。

剛打算穿鞋,玲瓏便覺得眼角餘光瞥見了些什麼。心頭咯噔一聲,立即精神了大半。

緩緩的轉眼看向窗戶的方向,山下明亮,以至於她此時瞧著窗外都是亮色。

然而這些不是重點,窗子上方,一道陰影從房樑上垂下來,而且那垂下來的部分在晃動,好像、、、好像頭髮。

心跳幾乎在那一瞬間停止,玲瓏抓緊床沿,隨後便尖叫出聲。

「啊!鬼呀!」

隔壁,柳嬋猛地彈起來,隔壁玲瓏的尖叫穿破天際,她耳膜都在震顫。

翻身下床,腳下生風,幾步便奔到了隔壁。

玲瓏蹲在床沿邊,兩手捂頭,極力尖叫,感覺桌子上的水杯都要被她震碎了。

「怎麼回事兒?」走過去,柳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了起來。

「小姐,有鬼。」聽見柳嬋的聲音,玲瓏便一手抱住了她,另一手指著窗子。

扭頭看向窗子,外面很亮,窗子上什麼都沒有。

「你在這兒待著,我出去看看。」將玲瓏扔到床上,柳嬋隨即舉步走向門口。

窗台上還放著支撐窗子的木棍,拿在手裡,柳嬋便推開了房門。

一片寂靜,山下的燈火照亮了這裡,即便不點燈也沒關係。

踏出門檻,柳嬋環顧四周,下一刻,她緩緩的眯起眸子,好安靜啊。

太安靜了,連蟲鳴聲都沒有,安靜的好像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驀地,她盯著前方,樹叢掩映之中,有幾個亮點在其中。

那亮點在動,有一個緩緩的冒出來,是和尚的光頭。

看著他,柳嬋握緊了手裡的木棍,待那個小光頭徹底出現在視線當中,原來是一空。

一空看著她,眼睛睜得巨大,他拿著哨棒,一點點的抬起來,指向了柳嬋的頭頂。

抿唇,柳嬋握緊了手中的木棍,隨後緩緩抬頭。

「噝!」

一張臉就在頭頂一米開外,披頭散髮,舌頭吐出外。他倒掛在茅草屋上,好似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一樣,悠然自得。

一步跳出去,柳嬋眸子瞪圓,盯著那倒掛於房上的人,正是昨天那個被上身的人。

他這個樣子和蛇一模一樣,倒掛在房上,以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技法。

「噝!」他又發出聲音來,舌頭捲動,蛇處於攻擊試探時就是這個樣子。

「你們不是要用雄黃將它趕走么?眼下這又是怎麼回事兒?」柳嬋冷聲,她就知道不行,偏偏那個什麼長修大師一副他說了算的模樣。

「本來困住他了,大概雄黃太多,他跑出來了。」一空跳出來,身後十幾個武僧也陸續跟著跳了出來。

「哼,有個光頭也未見得多聰明。我跟你們說,這個人不能救,也救不了。他欠的債,這些蛇靈就是來討債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道。」柳嬋皺眉,有些人的心腸黑暗的連惡鬼都不如,根本沒有救的必要。

「就算不救他,但是眼下怎麼辦?」武僧就是武僧,他們不是那些受過戒的僧侶,他們吃白肉關鍵時刻更會殺人。

柳嬋回頭看了一眼,隨後道:「你們真的不救他?」

「不能讓他再害人,這是凈土寺,不容孽畜撒潑。」一個稍年長的武僧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便下了決定。

彎起唇,柳嬋點頭,「既然如此,我有個法子。只不過,我可能要稍稍受些罪。」

「女施主,你要做什麼?這回不用童子尿了吧。」一空仰臉看著她,若是要童子尿,他有。只不過,可能沒那麼多。

「你的童子尿已經不管用了。哪位師父有匕首?或者鋒利一些的東西?」柳嬋將手裡的木棍丟掉,一邊道。

十幾個武僧互相看了看,「我們手中只有哨棒。」他們是不用刀劍的。

「我這裡有鐵尺。」一個武僧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鐵尺來。這鐵尺是用來清理香灰的,顯而易見他今日清理香灰來著。

「湊合用吧。」走過去,柳嬋將鐵尺拿過來,看了看,便用另一隻手抓住了較薄的一頭。

攥緊,同時另一手抽出鐵尺,她手心一痛,溫熱的血順著指縫間流了出來。

「哨棒拿過來。」奪過武僧手中的哨棒,將自己的血塗抹其上。

「將他困住,然後敲打他的天靈、后腰、肚臍、腳底。各打七下,不要多不要少,開始吧。」隨意將自己的衣服扯下來一條捆紮住流血的手,柳嬋便後退至最外圍。

拿著一頭染血的哨棒,那位最年長的武僧當先一步,「一空負責一會兒敲打他,其他人跟我把他困住。」話落,他便腳下一踮跳了出去。

其餘武僧立即跟上,他們武功高速度快,殘影一一閃過,他們便上了房頂。

然而,那一直倒掛在房頂上的人速度也不弱,可不似昨日那般只是扭動,他身體柔軟的好似沒了骨頭,嗖嗖的朝著茅草屋後方爬了過去。

十幾個武僧立即追上去,眨眼間他們就跳到了茅草屋後面。

一空握緊了手裡的哨棒,腳下一動打算過去。

「各打七下,不要忘了。」柳嬋看了他一眼,叮囑。

回頭看過來,一空點點頭,隨後又道:「女施主,你懂捉妖啊?」上次她也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第二日他的身體就好了。

笑,山下的燈火光亮從她身後照射過來,她的臉有些看不清,「我不會捉妖,我只會治病。」

茅草屋后,十幾個武僧輾轉騰挪,一直從屋后追到了左側的樹林里。

那個人就好像一條蛇,他不用雙腳走,一直都在爬,並且爬的特別快。

除卻他們的追趕聲,整個後山沒有一點的雜音,蟲子不叫,夜鶯也沒了聲音。

他在爬,並且明顯被激怒了,朝著每一個奔他過來的人仰頭噝噝叫。披頭散髮,但是卻不阻礙他人瞧見他的臉。那張臉扭曲著,滿是憤恨,好似要吞掉眼前的一切。

驀地,一個武僧跳出來,以手中哨棒敲了一下他的腿,他立即身體蜷縮,併發出微痛苦的噝噝聲。

見有效,其他武僧也隨即跳過去,用手中哨棒不輕不重的打在他身上,他整個身體開始彎曲。

圍成一圈,十幾個人將哨棒染血的一端抵在他身上,除卻抽搐,他便再也不能爬了。

「一空。」一人高喊,下一刻矮小的人鑽進來,手中哨棒花式翻轉,然後他便分別擊打那地上人的天靈、后腰、肚臍、腳底。

連打七下,那蜷縮抽搐的人就身體一松,沒了動靜。

一空緩緩收回哨棒,又扭頭看了看其他師兄,「他死了?」

眾人緩緩的收回哨棒,那人果然不再動了。

一人蹲下,將手放在他的臉前試探了下,「還有氣。」

「阿彌陀佛,沒死就好,我還不想殺人。」一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雖說他覺得惡人就該死,可是他從沒傷過人。

「把他抬下山去。一空,把女施主也請下山,接下來怎麼辦還得詢問她。」他們不知該怎麼做,所以還需要柳嬋指示。

兩個武僧輕鬆的把地上的人拎起來,趁著夜色,快速的下了山。

一空跑向茅草屋,剛剛柳嬋所在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幾步跑到茅草屋房門前,一空咳了一聲,「女施主,您在么?」

「進來。」裡面傳來柳嬋的聲音,以及細細的哭聲。

一空隨即推門進去,拐進了卧室,便瞧見柳嬋坐在床邊,她懷裡還有另一個女人,穿著單衣。

一空隨即背過身去,「女施主,師兄請您下山。接下來要怎麼做,師兄不知道,所以還得請女施主做主。」

「你先下山吧,待天亮后我就下去。」柳嬋拍著玲瓏的後背,她還在哭,真嚇著了。

「哦,小僧告退。」一空握著哨棒,隨後便轉身往外走。

「等等,那有毛巾,你在毛巾上撒潑尿。」柳嬋忽然叫住他,命令道。

剛邁出去幾步的一空停下來,「要我撒尿?」他小臉兒皺起來,不太好吧,眼前這倆人都是女子。

「叫你尿就尿,你脫光了褲子我們也不會看,即便看到了也不會稀奇。」柳嬋皺眉,人不大,顧忌的倒是不少。

一空眨眨眼,小臉兒卻莫名微紅,「好吧,我尿。」

拿過毛巾,他想了想跑到外面,當著女子的面脫褲子,他做不到。

「行了,別哭了。那人只是被上身了,他又不會吃人。」說的簡單,但想必任何尋常人見了都會害怕。

「小姐、、、你要一空小師傅撒尿幹嘛?」哽咽著,玲瓏卻想知道這事兒。

「還能幹什麼?你嚇著了,一會兒睡著了我要把那毛巾蓋在你頭上,童子尿不僅辟邪,還能壓驚。」柳嬋將玲瓏推倒在床上,悠悠道。

「啊?」玲瓏立時忘了哭,把尿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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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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