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相愛的過程

我可沒有那麼高興。

「那我們是什麼，你無聊消遣？」我很不悅。

「不，我只是再一次機緣巧合下見過你，然後……」白朗深深的凝著我，似乎有了一些很複雜的情愫在裡面。

我全身一陣惡寒，被他喜歡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想太多了。」白朗似笑非笑，「白淵喜歡戚小小，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只是……」

「只是戚小小喜歡君耀，你就想得到他的身體，然後和戚小小長相廝守對吧？」我無奈的說道。

他點點頭，神情有些悲傷，「但是君耀和我的八字不合，想要用他的身體，和逆天改命完全不行。」

所以計劃失敗，而這個計劃影響了千年以後。

「我們的命都是你改的？」我又問。

「我只是想改君耀和自己的，但是失敗了，然後把小小的靈魂囚禁起來，幫她尋找合適的身體而已，至於你的，我沒興趣。」白朗聳聳肩。

這怎麼可能！

那我和那個假冒戚小小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君耀為什麼把假冒戚小小的女人當成了我？」我很困惑。

「誰知道。」白朗白了我一眼，繼續走。

他不知道誰知道！

我都要瘋了。

不知不覺，我們來到了城外，這裡山水宜人，倒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走了幾步，就看見長大一些的林瀟瀟，正在河邊嬉戲，身邊跟著一個婆子。

那婆子怎麼那麼像秋阿婆啊！

想起之前的那個夢境，確實有秋阿婆的聲音，她還稱呼我為小姐，難道她是服侍我的人？

我們靠近，就聽秋阿婆笑道：「小姐，我聽說南王又來求婚了。」

「我不想嫁，我想等我的大英雄回來。」十來歲的林瀟瀟倒是很有主見，赤著雙足在水中戲水。

秋阿婆又道：「那可是南王，說不定將來還會登基做皇上呢。」

林瀟瀟臉色一沉，怒道：「婆婆，不要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既然南王總來求親，父親也總是為難，不如我去舅舅家。」

「啊，可是舅老爺家遠在邊關，也太辛苦了。」秋阿婆勸道。

林瀟瀟卻正色道：「我心意已決，沒人能改！」

說完，她就走了。

我看著挺高興的，沒想到從前的我也這麼倔強啊。

「你居然還能笑出來，就因為你這麼做，南王才也對林家恨之入骨的。」白朗冷冷的說道。

「天底下的美人兒那麼多，他幹嘛非要娶我。」我不滿。

「命中注定，林瀟瀟你看不出來南王和周澤有幾分相似嗎？」白朗提醒道。

「咳咳……」我輕咳，他不說我還真沒有發現，回想周澤的長相，別說與南王確實有幾分相似。

怎麼繞來繞去，問題又回到了起點。

我，君耀，周澤，真是糾纏不清。

「走！」白朗催促我。

我一邊想著一邊跟上他，可是走著走著，他又不見了。

無奈的聳聳肩，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不知道前路又遇上誰。

這一次，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上了，周圍又是無盡的黑暗。

好像又回到我剛醒來的地方。

不遠處似乎又有吹吹打打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一切都和剛才一樣，迎親隊伍向我靠近，但是身邊卻沒有君耀。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混亂，而我也只能迎難而上了。

這一次，我選擇主動出擊，拿起剪魂就將最前面的一個吹嗩吶的給控制住了。

「紅姑在哪裡？！」我冷冷的問道。

「紅姑？」他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就像是風。

「不說我就剪斷你的頭！」我手裡的剪魂抵在他的喉嚨上，剩下的人見狀嚇得四面逃竄。

「別殺我，我帶你去，別殺我，活一次不容易……」他的聲音很瘮人。

我抿抿唇，示意他帶路。

他繼續吹著嗩吶，走在我面前。

我發現，他帶我走過的路確實別的地方不同，一路上都聞到了一股香氣。

曼珠沙華的香氣。

終於前方出現一片曼珠沙華，就像是一片血海。

在血海中有一個小房子，也是紅艷艷的，透過窗戶，一個嬌艷欲滴的女人正在勾引著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君耀。

不用說那女人就是紅姑！

我頓時火冒三丈，自己受苦受難，君耀卻在享受艷福，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推開那個人，直接殺了過去。

可是腳才碰到曼珠沙華，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種植著曼珠沙華的地面是軟的，一踩就會深陷其中。

「這要怎麼過去？」我問那個要逃走的人。

他顫顫巍巍的轉頭看著我，「你是不是傻，那邊有橋的。」

乾枯的手指指著不遠處隱秘在花海里的橋。

「多謝！」我奔向那座橋，正要上去，卻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別去！」攔住我的人竟然是趙婉兒。

她居然在這裡。

「怎麼了？」我不解的問。

「紅姑不是好惹的，你去會很危險！」趙婉兒拉著我的手不讓我動。

我看向她的身後，左萱氣喘吁吁的跑來。

她看見紅姑正在勾引就君耀，大喝道：「怕什麼，難道要看著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吃掉啊，瀟瀟，走！」

到底是我的知心密友，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從趙婉兒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和左萱一起上了橋。

她沒辦法，只能跟著我們一起去。

到了小房子前，我們三人站在窗戶前，冷冷的看著裡面。

紅姑發現了我們，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喲，這麼快就從那邊回來了。」

君耀側首看著我，有些擔憂。

我發現他根本動不了，難怪推不開紅姑。

我不知道紅姑在剛才的場景里扮演了什麼角色，但是她確實讓我弄清了一些事情。

「紅姑，這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她，卻發現語氣居然很平和。

好像對她的怒火一瞬間就沒了。

可是她明明那麼討厭。

紅姑笑盈盈的望著我，一手托腮，「那是因為你經歷的還不夠，才會這麼問我，回去吧！」

她手一揮，居然又捲起一陣狂風，這次居然還有暴雨。

睜不開眼睛的我，伸手去抓身邊的左萱和趙婉兒，卻發現她們根本不在。

擔心她們會有危險，我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個山洞裡。

外面是瘋狂暴雨，呼嘯的風就像是魔鬼在嘶吼。

阿嚏！

我打了一個噴嚏，全身冷得發抖。

明明自己穿得是呢子大衣，怎麼感覺像是沒穿一樣？

低頭一瞧，我差點昏過去，什麼時候我居然穿上了古代的服侍，而且我好像縮水了。

身體縮水了，胸部也縮水了。

這乾巴巴的身子板，就像一個十五六的。

就在我腹誹時，洞口一黑，又走進來一個人。

而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進來的人會是君耀。

他穿著鎧甲，衣服上還有一些血跡和雨水，頭髮濕漉漉的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很狂野，性感。

四目相對，我和他都很尷尬。

他沉默著往洞口走了進步，然後坐在外面，把手裡的劍靠牆，然後脫下鎧甲，盤腿打坐，閉目養神。

我偷偷的觀察著他，他也太冷酷了，連句話都沒有。

「君耀？」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他睜開眼睛，冷冷的看著我，聲音很沉，「你認識我？」

「嗯，我來自京城，叫林瀟瀟，你去參軍的時候，我去君府門前看過熱鬧。」我小聲的解釋著。

「林瀟瀟？」他雋黑的眸子一震，「你爹是林大人。」

我無奈的一笑，點點頭。

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政敵的女兒。

「過來。」他對我冷冷的命令道。

不知道他讓我過去幹什麼，但是如果不過去，或許他會殺了我也不一定。

為了小命，我靠了過去。

靠近他才發現，他很暖。

衣服似乎也是乾的，曾聽說功力深厚的人可以用內功把衣服烘乾，原來是真的。

「既然是林大人的女兒的美人計，我倒是想見識一下。」君耀雋黑的眸子倏然一冷，他把我拉入懷裡，寬厚溫熱的手掌貼在我的後背上，將我往他的懷裡按。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君耀的體溫，溫暖，熾熱。

可是卻有一絲侮辱的成分在裡面。

他也太瘋狂了。

「放開我！」我怒，「什麼美人計，真是自大！」

他沒有鬆開我，反而伸手去解我的腰帶。

我快要瘋了，吼道：「君耀你流氓！」

「呵！」他輕蔑的一笑，「林大人讓自己的女兒來勾引我，就是正人君子嗎，據我所知林大人一直想讓你嫁給南王。」

我只想嫁你！

當然這麼羞恥的話，此時此景根本沒辦法說出來。

「我爹才沒有讓我嫁給南王！」我冷冷道，「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不肯，卻依舊抱著我，「正是攀龍附鳳的好機會，你爹豈會放棄。」

我不滿的瞪著他，卻發現他深黑的眸底是焦灼的。

抿抿唇，我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君耀，你是喜歡我的吧？」

這一次他反應劇烈，居然把我從他的懷裡推開，然後轉頭不看我。

我忽然覺得好笑，發現身上變得暖烘烘的，衣服也幹了。

雖然他的舉動多少有些傷人，但卻是好心。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還是很冷酷。

我坐在他身邊，淡淡一笑，「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我好像不記得了。」

「你這姑娘好生輕浮，我剛才那麼對你，你居然不怕我！」君耀還在用冷酷嚇我。

君耀不再理我，閉著眼睛等雨停。

我冷，就往他懷裡扎。

管他怎麼想，反正這只是我的記憶，而我只是遵從本心的想要靠近他而已。

他被我鼓搗煩了，就訓我：「老實點！」

我坐在他懷裡，咯咯地笑著：「你想對我動手動腳的，怎麼又讓我老實？」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很清新。

他抿抿唇，稜角分明的下巴緊繃，卻不理我。

膽子變大的我，越來越肆無忌憚。

大概是因為他懷裡太暖和了，我竟然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有人戀戀不捨的撫摸著我的臉，很輕柔，帶著疼惜。

我想是他吧。

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去喜歡敵人的女兒，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再次醒來，我竟然躺在草地上。

身邊是閉著眼睛的君耀，他的一條手臂被我枕著。

兩個人的穿著都發生了變化，看來時間又變了，我們的關係也親密了很多。

他知道我醒了，又將我拉回懷裡，輕聲道：「瀟瀟，很快就要開戰了，等我立了功，回到京城我就上門求親。」

聽到這些，我是又開心又傷感。

我想林大人一定會瘋的。

「嗯，我等你。」我點點頭。

春光瀲灧，他笑了，笑得很淡，卻很溫柔。

我看著有些入迷，眼眶卻濕潤了。

他不語，卻用手替我擦去眼淚，把我抱緊。

眼睛一睜一閉，場景又變了。

這次是在林府的涼亭里，戚小小就站在我的面前，一臉的猙獰。

「君林兩家素來不和，你讓耀哥娶你，是在害他，害君家！」她沖我發瘋般的吼著，而我卻心生薄涼。

兩姐妹，愛上同一人。

「我愛他。」我很自私的說。

「可是南王也說非你不娶，你讓他和南王搶女人，是想害死他。」戚小小還在咆哮，我卻聽不下去了。

「林瀟瀟，我求你了，放過他吧。」戚小小給我下跪，聲淚俱下，「你真的忍心看他死嗎？」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讓她走。

秋阿婆讓家丁把她趕出去，我胸口血氣翻湧，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昏迷不醒。

深夜醒來，是秋阿婆在照顧我。

「小姐，你別傷心，也別再想那個男人了。」秋阿婆紅著眼睛，「南王沒什麼不好的，他說了只要你嫁過去就是側王妃。」

我卻拚命地搖頭，「婆婆，不是君耀，我誰都不嫁，你們若是逼我，我就死！」

秋阿婆無奈又心痛的看著執迷不悟的我，搖搖頭，替我蓋好被子，走了。

這時，一個人影在外晃動，與君耀的差不多。

但是他沒進來，隔著窗戶道：「聽說你要嫁給南王了。」

這個聲音不是君逸嗎，他居然假冒君耀！

一定是為了戚小小吧。

他一直都沒有說這件事，難道是怕被我和君耀怪罪？

「小小回去以後哭得很傷心，你怎麼能這樣！」君逸果然是君逸，對戚小小是百般維護。

我差不多想明白了，但是病入膏肓的林瀟瀟，根本分不清他們兩兄弟的聲音，只能憑藉著輪廓認出，她以為外面的君逸就是君耀。

聽著心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的維護，誰都承受不住。

「你安心做你的南王妃吧，我不會再來找你，我覺得沒有比小小更好的女人了。」說完，君逸轉身就走，不給我問話的機會。

我雖然心裡很明白，可是眼淚卻止不住。

呵，就因為這些人，我和君耀錯過了那麼多。

眼睛閉上，我感覺很累。

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

眼睛睜開，我變回原來的自己。

再一次用旁觀的角度看著，林家設立了靈堂，我死了，或者說林瀟瀟死了。

林夫人哭得像是一個淚人，林大人也難過的一句話不說。

這時，君耀來了。

這個傻瓜穿了一身白，居然為林瀟瀟披麻戴孝。

鬍子拉碴的，有些邋遢，卻還是俊美的。

他在靈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林大人非常氣惱，要把他趕走。

還幾個家丁上前都沒有把他趕走，他是自己走的。

我知道他是要做什麼，他要殺了戚小小。

追上他來到君家，他已經舉起劍，卻忽然昏倒。

君家的人怕他會發瘋殺了所有人，就把他關了起來，用很沉重的鐵鏈鎖著。

看著他那頹敗的模樣，我的心都要碎了。

這種屈辱，怎麼受得了。

我陪著他在屋子裡，摸著眼淚。

他有時會沉默，一發獃就是一整天，有時會咆哮，一鬧起來整個府邸都亂作一團。

他會呢喃著我的名字，傻傻的笑，回憶過去。

君家的人都快瘋了。

我抱著他一起哭，他卻感受不到我。

這時，戚小小來了，她端著飯菜，神情緊張，一看就有問題。

雖然我對她也恨不起來，可現在還是生氣。

她把飯菜給君耀喂下，君耀就昏迷了過去。

很顯然，飯菜里有蒙汗藥一類的東西，這樣君耀就會安靜一整夜，不吵不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突然闖入很多人，他們給君耀換了衣服，然後五花大綁的拖了出去。、

那是紅色的禮服，他要和戚小小成親了。

我追了出去，看著他被送到正廳。

君夫人憔悴了很多，讓人壓著他和戚小小拜堂。

君逸在一旁很痛苦，這難道不是他促成的嗎？！

此時此刻，對這些人我恨之入骨。

就在這時，君耀大吼一聲我的名字，就應聲倒地，居然再也沒有醒來。

就這樣，他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

君府上下全亂了，君夫人也差點昏過去。

君夫人醒后悲痛欲絕，居然讓人勒死戚小小去底下服侍君耀。

君逸如何阻攔都沒有成功，戚小小就這麼死了。

事後，君夫人不忍心看到君家衰敗，居然在君耀屍骨未寒的時候，讓君逸假扮君耀，頂替君耀的職務身份。

為了君家，君逸答應。

但前提是他要送戚小小的屍體去山西。

君夫人答應了。

君逸連夜讓人準備馬車，回山西。

君夫人心疼長子，前一夜讓人準備棺材，將君耀埋到林瀟瀟的墳墓旁，讓兩人可以作伴。

林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君逸卻趁著深夜，挖開了林瀟瀟的墳墓，把戚小小的屍體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