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賣笑
「陸凡，我家寶啊會笑了。」炎少一臉得意地看著陸凡。
「真的嗎？」陸凡挑了挑眉毛。
「身上有現金嗎？」炎少問道。
「有。」陸凡點頭。
「有就全部拿出來，還有你脖子上的項鏈，只要是值錢的東西統統全拿出來。」炎少催促著陸凡。
陸凡一臉狐疑地看著炎少，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又要幹什麼，但還是乖乖地配合把手上的錢全掏出來，脖子上的金項鏈取了下來，遞到炎憶澤小朋友的面前。
「寶，給他笑一個，笑了這些東西就全都是你的了。」炎少對著炎憶澤誘惑道。
陸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炎少的意思是只要炎憶澤笑了，他的錢就全歸炎憶澤了？
這個笑容可真是貴的。陸凡在心中淚流滿面。
炎憶澤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視線落在陸凡的手上，眨啊眨，沖著陸凡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
「笑了笑了。」炎少哈哈大笑，二話不說毫不客氣地從陸凡的手裡把錢全部拿過來，順道還把那根項鏈也順了過來。用一根手指挑著，「陸凡你就整個一暴發戶，這麼粗的項鏈你戴在脖子上不嫌沉嗎？整得跟一個狗鏈子似的。」
陸凡欲哭無淚，「炎少，要不你把那狗鏈式子給我？」
「那我家寶不是白笑了？」炎少眼睛一瞪，一臉不悅地看著陸凡，從鼻子里重重冷哼一聲，傲嬌地抱著炎憶澤向裡面走去。
炎憶澤小朋友懷裡又多了一些鈔票和一條金光閃閃，小拇指粗的金項鏈。
身後，陸凡想哭。
炎少今天想到了一個生財的好辦法，他抱著炎憶澤在場子里挨個轉了一圈，把場子里的所有兄弟服務員全坑了，炎憶澤小朋友今天賣笑很成功，賺了不少，自此以後場子里的人再也不想看炎憶澤小朋友秘一般的微笑了。
因為他微微一笑，很貴。
頂樓包廂傅玉華和楊倩坐立不安，不時地伸長脖子看著門口，夏初秋怎麼還不來？也不知道傅晨宇一個晚上怎麼樣了？有沒有渴著凍著餓著？
門終於從外面打開了，夏初秋抱著傅晨宇走了過來。
「晨宇。」楊倩一看到傅晨宇，立刻撲了上去，伸手就去抱傅晨宇。
夏初秋身體一側，把傅晨宇交給了竹子，伸手扶著楊倩，「伯母，讓竹子抱著晨宇，我想和你談點事情。」
夏初秋不由分說請楊倩在座位上坐下，楊倩想了一晚上傅晨宇，現在只好眼巴巴地看著他。
傅晨宇一看到爺爺奶奶，胖乎乎的小臉上一片高興，嘴裡興奮地「哦哦」地叫著，身體向楊倩使勁地掙去。
竹子有些抱不住了，起身抱著傅晨宇向外面走去。
傅晨宇一看，嘴巴一咧就要哭起來。
夏初秋轉回頭看著傅晨宇，笑，「晨宇，你是男子漢了，可不能哭鼻子了啊！」
傅晨宇小朋友哪裡聽夏初秋的話，看著楊倩終於「哇」的一聲哭開了，口裡不住地叫著：「奶奶，奶奶。」
稚嫩的聲音，哇哇的哭聲，楊倩的心啊頓時都碎了，起身站了起來向竹子走去，「乖晨宇啊，奶奶抱。」
「楊伯母，夫人找你們談事，我先抱晨宇去外面玩。談完事以後我再抱晨宇回來。」竹子一臉微笑，在楊倩眼巴巴的視線里，抱著傅晨宇離開。
楊倩的手落了空，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傅玉華，兩個人的眼裡同時有些不解。
「初秋，你想和我們談什麼事情？」楊倩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一臉不解地看著夏初秋。
「伯母，傅澤是因為救我們而沒有的，我的這條命就是傅澤給的，如果不是傅澤，我今天就不能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了。」
夏初秋一想到傅澤，心情就低落起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傅玉華和楊倩一想到他們那可憐的孩子，忍不住老淚縱橫。
傅澤和炎淇淇是他們一生的痛，一輩子不可觸碰的傷口。
「伯父伯母，我知道晨宇是傅澤和表姐是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的一塊血脈，你們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他隨意地哭一聲，你們就會心疼半天，你們把晨宇慣的太厲害了。」
夏初秋嘆了一口氣。
傅玉華和楊倩都是知識分子，夏初秋說的他們都懂，他們也知道他們實在是太慣傅晨宇了。可是他們心裡難受，一想到傅晨宇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爸爸，出生沒幾天媽媽又沒有了，他們就忍不住想把最好的東西捧在傅晨宇的面前。
「初秋，我們也知道我們這樣做其實是對晨宇不好，可是晨宇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楊倩忍不住眼淚花在眼圈裡打轉轉。
夏初秋伸手抓住楊倩的手，緊緊地握住，「伯母，我想把我手裡君文公司的所有股份給晨宇。」
楊倩的眼睛驀地睜得大大的，傅玉華同樣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初秋，你這是要幹什麼？」楊傅驚問，「傅澤的死只是一個意外，這是大家誰都不想看到的，你不用愧疚。」
「我的心裡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你們也不要拒絕。伯母，傅晨宇將來就是君文公司的繼承人，所以從小他就要比同齡人身上肩負的東西重一些多一些。我想伯父和伯母也不希望他將來一事無成吧？」
夏初秋開始慢慢地引導傅玉華和楊倩。
「我們當然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夠有出息。」楊倩和傅玉華同時點點頭。
「我有一個想法，想把晨宇接到我身邊，讓他和憶澤一起接受最好的教育，不知道伯父伯母有什麼想法？當然了，我知道你們把全部的心血撲在晨宇的身上，把他當作命根子，和他分開，你們一定會很難過很捨不得。不過，同在青城，你們要是想晨宇了隨時隨地就可以過來看他，周六周日，你可以把晨宇接回去住兩天。」
夏初秋最終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說完以後，她的視線落在傅玉華和楊倩的臉上。
傅玉華和楊倩的臉上露出為難來。
這一切都在夏初秋的預料之中。
楊倩遲疑了一下，艱難開口了，「初秋，我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們真的捨不得晨宇離開我們。」
「他總有一天要長大的。」夏初秋表現的很淡然。
楊倩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她把視線投在傅玉華的臉上。
傅玉華低頭沉默不語，眉並沒有緊鎖，臉上一片若有所思。
夏初秋也不著急，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
他們一時或許很難接受傅晨宇離開他們，但是，如果他們仔細想想，要是傅晨宇一直待在他們的身邊，他們除了一直溺愛他以外，對他的成長沒有一絲好處。
許久，傅玉華終於開口了。
「好吧，我同意把傅晨宇和憶澤一起接受最好的教育。」
「老傅？！」楊倩著急地叫了一聲。
「晨宇跟在我們身邊時間長了，我們只會害了他。」傅玉華嘆了一口氣，傅晨宇和傅澤小時候比起來，脾氣不知道大了多少了。傅玉華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如果不正確引導，將來這傅晨宇就是一個混世小魔王，誰也管不了。
「老傅，我捨不得晨宇離開我們。」傅玉華說的楊倩都懂，可她就是繞不過心裡的這道坎坎，捨不得傅晨宇離開。
「初秋不是說了嗎？想他了我們就去看他。楊倩啊，我們除了溺愛晨宇，滿足他物質方面的需求，但是精神方面的需求，我們無法滿足他。晨宇交到初秋的手上，我放心。」
傅玉華說這話有自己的考慮，先撇開夏初秋和傅澤的關係，淇淇和炎俊哲是表親，他們是不會虧待傅晨宇的。
楊倩的眼淚在眼眶裡的打轉轉，怔怔地看著傅玉華。
「楊伯母，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傅晨宇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你也沒見你這麼小心過。」
炎少從門外走了進來，聽到夏初秋的話，一臉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
三個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著炎少，傅玉華和楊倩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來。
夏初秋看著炎少頓時覺得眼疼。
好好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被他爹給弄成什麼樣子。
懷裡抱了一堆的錢，脖子上掛著一根粗的黃金項鏈，手腕上胳膊上不是手錶就是手鏈，炎憶澤硬是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直接墮落成一個暴發戶了，還是臉上身上都貼著錢的暴發戶。
「憶澤怎麼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深吸了一口氣，夏初秋向炎俊哲問道。
「場子里的兄弟還有包廂的朋友給寶的見面禮。」炎少一本正經地說道。在夏初秋面前他絲毫不敢說炎憶澤小朋友賣笑的事情。
夏初秋又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強行壓下暴揍炎俊哲的衝動，有再也平靜不過的語氣說道，「把憶澤身上的東西全取下來。」
「為什麼要取下來？」炎少一臉不解，一屁股在夏初秋的身旁坐下，「這些東西掛在身上多好看啊，看這個金鏈子，陸凡送的，是不是掛在寶的脖子上特別的好看。」
炎少把炎憶澤舉到夏初秋的面前，一臉炫耀地說道。
吸氣呼氣，淡定，冷靜。夏初秋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道，伸手把炎憶澤從炎俊哲的手裡接了過來，把他身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取下扔在炎少的身上。
「哎，你這個女人你要幹什麼？這都是別人送給寶的，你幹嗎要扔掉？」炎少手忙腳亂地接過東西，嘴裡「哇哇」地大叫。
傅玉華和楊倩的眼角直抽抽，老兩口對看一眼，楊倩從手上褪下一隻碧綠的鐲子，遞到炎憶澤的面前。
「楊伯母，你這是幹什麼？」夏初秋的老臉一陣發燒，連忙對楊倩說道：「你快收回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
「憶澤就跟我自己的孫子一樣，這是我們老兩口的一點心意，你就替憶澤收下吧！」楊倩把手裡的玉鐲塞到夏初秋的手裡。
夏初秋推開，「伯母，我真的不能要，這個鐲子實在是太貴重了，你就留著以後晨宇以後娶媳婦時給媳婦吧！」
「哎呀，給寶的就拿上吧！別推來推去的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炎少從中間插了一句話，毫不客氣地從楊倩的手中把玉鐲拿了過來，用一條毛巾擦了擦，直接戴在炎憶澤小朋友的手腕上。
鐲子太大，炎憶澤小朋友的手腕太細，戴下直向下掉。
「太大了，以後長大了再戴。」炎少抬頭看了一眼夏初秋，無恥地笑了兩聲，很不要臉的把鐲子裝回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