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番外--想入菲菲之沒有奇迹
212:番外--想入菲菲之沒有奇迹初秋陽光明媚的一天,菲兒舉行了婚禮。
因為情況特殊,婚禮現場的布置不同於一般的婚禮,哥特式教堂古雅肅穆,到處到裝點著色彩淡雅的玫瑰花。賓客們也都衣著素雅,這是個特別的婚禮,牆角的鋼琴彈的是悠長深遠的思念,玫瑰傾吐的是無期的愛戀,大家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流著淚。
這是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新娘將一個人帶著對新郎的深愛走完全程。
現場並沒有太多人,只是他們幾個大家庭,還有鄭悠然的幾個出生入死的好戰友。
牧師和趙悠然在前方等著菲兒,她把帶著蕾絲手套的手交到爸爸手裡,臉上的笑容甜美,「爸爸,我們走吧。」
景薄晏喉頭哽住,只能用力點頭。
每走一步,照片上的人就清晰一分,鄭悠然穿著軍裝英姿勃發,眼神深邃,似乎在含情看著菲兒。
鄭悠然,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在時間的甬道上等了我那麼久,這次就換我走近你擁抱你。
顧雲初忽然轉過頭趴在了小寶的肩頭,小寶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媽媽,別哭,悠悠哥哥最心疼你哭。」
其實不僅是顧雲初,在場的每個人都眼含熱淚,特別是鄭司令,他戎馬半生,也曾有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準備,可是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悲傷著快樂,歡笑著哭泣。
鄭浩南怕爸爸年紀大了承受不住,老人家雖然面上不表露出來,但是這些日子整宿整宿的不睡覺,早戒掉的煙又抽上了,血壓也飆高,悠悠的犧牲對他打擊太大了,在他覺得,是他一手把孫子送上了死亡的道路。
終於,菲兒走到了悠悠的照片前,因為是鄭浩南抱著照片,所以她先給鄭浩南鞠躬,然後從他懷裡把照片接過來。
音容笑貌就在眼前,卻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片,那種要崩潰的感覺不是人能承受的。
菲兒的吻輕輕落在鄭悠然臉上,她笑著說:「別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越是甜蜜就越讓人落淚,現場的女人都哽咽了。
抱著悠悠的照片,菲兒獨自完成了婚禮,最後,她拿出了鄭悠然留給她的那封遺書。
在沒有放棄希望的時候她不打開,今天,她要當眾念出悠悠最後對她說的話。
潔白的信箋,黑色的筆跡,剛毅不羈,就跟他的人一樣透著一股子果敢和瀟洒。
那張被她放了十幾年的小紙條還在,筆跡跟這個差不多,只是稍微幼稚了點,所以她認為寫字好,其實是從娘胎裡帶來的。
大屏幕上,所有關心她的網友都聽到了一個中國軍人最後留給愛人的話。
菲兒面帶微笑,聲音微微沙啞,「菲兒,遺書寫在飛機上,但我希望永遠都不要交到你手裡。」
小五再也撐不住,她趴在鄭浩南懷裡,泣不成聲。
菲兒的眼淚像珍珠一樣慢慢滑落在光滑白希的臉上,笑容沒有變過,她繼續念:「從參軍開始,我前前後後寫過了九次遺書,都是給爺爺爸爸媽媽的,卻沒有想到第十次是給一個女人,算是十全十美了,我有點開心。」
這就是軍人,這就是漢子,就算是遺書也沒有兒女情長,可是輕描淡寫里卻道足了心酸和不舍。
「菲兒,一轉眼我們就認識這麼多年了,從見到你的第一次開始我就很喜歡你,但是那個時候我很自卑,覺得配不上你;等大了又覺得自己當兵太危險,給不了你幸福,就這麼一拖再拖,拖到了你跟我說喜歡雅安。」
「我承認在w國我卑鄙了,看到你被雅安拉著手的時候我沒法子鎮定,你是我的,很小的時候我連你的媽媽都搶了,所以不在乎再卑鄙一次,搶你的人和心哪怕你的心不在我這裡我也要搶,直到你愛上我為止。」
「後來,一切都結束了,你躺在醫院了我本該陪著,可是因為任務我還要輾轉他處,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著急,我第一次對我執行的任務產生了厭煩,想回到你身邊。」
「我終於休假回國,等不到白天見你,大晚上的跑到你家後門,當看到你走出來,我覺得你腳下的月光真美,當然,你更美。」
「菲兒,你這個傻瓜,一直在告訴所有人你懷的孩子不是我的,可是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但是我不戳穿你,如果你覺得這麼做開心,算是給了我懲罰,只要你開心,怎麼都好。」
「說了這麼多,好像全是廢話,不太像你認識的我,對嗎?那敬禮!我,陸軍中校鄭悠然,僅以生命啟事,這輩子只愛景可菲一人,疼她,寵她————當然,這些是在我能活著回來的前提下。戰爭無情,這些年我幾次掙扎在生死線上,雖然都活過來,但不代表每次都這麼幸運,如果我犧牲了,你,你還是別看到這封信了,就當鄭悠然是個大混蛋,讓你恨的大混蛋,帶著孩子好好找個人過日子,我祝福你。」
這封信悠悠沒有按照每次出征的慣例給留下來,他隨身帶在身上,這本來就是一封永遠都不能寄出去的信。
那天執行任務的時候,向曉軍掉進冰窟窿里渾身濕透,鄭悠然把他的防寒服脫下來給他穿,信就放在衣服裡層的防水口袋裡。
短短一封信,寫的也很簡單,但是字裡行間都浸透了他對菲兒濃濃的愛意,愛上了,深愛了,可是還沒來的及說,就已經擦肩而過。
念完最後一句,菲兒向著崑崙雪山的方向跪下,她大聲說:「鄭悠然,從今天開始,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死離別,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願!意!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的出沒在心底,轉眼,吞沒我在寂寞里,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裡,想你想到無法呼吸……
教堂外一群鴿子咕嚕嚕叫著飛上了天空,它們盤旋在空中,看著一個穿著長風衣的男人邁著大長腿走進了教堂。
「菲兒。」男人的聲音洪亮,帶著微微的顫音,卻讓所有人心頭一震,同時轉過頭去。
菲兒還是保持著跪的姿勢,她慢慢抬起頭,可是太陽的光線逆著她的眼睛,除了一個高大的輪廓,她什麼都看不清。
她心頭一顫,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男人快步走過來,他霸道的把菲兒抱起來,「菲兒,為什麼要跟一個死人結婚,他對你不負責任,我不捨得你受苦,跟我走。」
看著面前眼睛像大海一樣的男人,菲兒恍若隔世,「雅安,怎麼是你?」
景薄晏沒想到雅安會在婚禮上出現,不讓他帶來任何的意外是對悠悠的尊重,他伸手想隔開他和女兒,「雅安殿下,這裡不是您該來的。」
四個黑衣保鏢立刻擋在雅安身前,左然郴鄭浩南和辛天也走過來,老哥們兒雖然老了,氣勢和勁頭兒還在,保鏢終歸是保鏢,不敢妄動。
雅安揮手讓人退下,他對景薄晏說:「景總,您是菲兒的爸爸,難道你希望她這輩子就這麼過了嗎?」
菲兒從他懷裡掙脫,她撫著自己的小腹說:「雅安,你錯了,你以為這場婚禮是我點終點嗎?你錯了,這是我的開始,我和我孩子,還有鄭悠然,我們三個的新開始。
雅安瞳孔眯起來,「菲兒,別自欺欺人了,鄭悠然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守節,他連自己的承諾都完不成,知道我為什麼會放你回國嗎?因為他說會一輩子對你好。」
菲兒的笑容似乎有光環,「雅安,他沒有不守信用,只是他是個軍人,保護國家和人民是他的天職,沒有國家哪裡有我們的小家,他永遠都守護著我們,守護著這片土地。」
雅安煩躁的抓頭髮,完全失去了君主的氣勢,「菲兒,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但是你跟著我走,我一定讓你幸福,我不要後宮,不要嬪妃,就你一個。」
菲兒笑著對他伸出手,「雅安,我們是好朋友,有空的時候我會去w國看你。」
雅安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強迫菲兒,而且他現在也做不到,這裡畢竟是我大天朝,他就算是個王,在我們國家也是彈丸小國,算不了什麼。
婚禮到了這裡就算禮成了,雖然出現了雅安一點小意外,但其他一切都順利,直播的時候因為雅安的身份太特殊給他做了模糊處理,開始大家都因為上天聽到了禱告讓鄭中校回來了,但是昆崙山沒有發慈悲,奇迹也沒有出現。
崑崙風雪很大,想必鄭悠然一定握緊了手中槍,巍然站在雪峰之上,守護這這片美麗的土地,守護著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