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往死里打
「今天。」簡單地回答了林輝易的問題，顧淺涼走到了顧瑜清面前，手輕輕地搭在媽媽肩膀上，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顧瑜清擦了擦濕熱的眼角，反過來柔聲安慰女兒：「淺淺，媽沒事，你皓文哥哥喝醉了，他剛剛說的話都是無心的，你別在意。」
顧淺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顧皓文一眼，直到現在，彷彿才想起來這個人似的，淡淡地瞥了眼沙發上的男人。那樣不置可否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完全不在意的陌生人。
「是不是無心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以往的胡鬧和撒嬌，這樣冷淡的態度讓顧皓文覺得很不適應，心裡也很不舒服。以前因為姜瑤瑤的原因，他很不待見這個女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顧淺涼，你就不是個東西。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
顧淺涼回答得很理所當然：「文少真是搞笑，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顧皓文突然踉蹌著站起來，那雙幽深烏黑的瞳眸里滿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賤女人，四年前要不是你找男人毀了瑤瑤的清白，瑤瑤不會到現在都不答應和我在一起！你這個歹毒心腸的女人，虧瑤瑤當初對你那麼好！」
男人兀自吼著，根本不管這些話是不是會讓顧淺涼感到難堪，甚至恨不得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她。
她賤？
姜瑤瑤對她好？
顧淺涼麵無表情地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臉上。「啪」的一聲，在大廳里顯得格外響亮，顧皓文被打側了臉。
看著顧皓文白皙的臉上印著一個浮腫的巴掌印，顧淺涼唇角稍冷，對付這野蠻還喝醉酒的男人，就是要往死里打才會讓他閉上這張臭嘴！
「看來，顧皓文你的酒還沒醒，春姨，你去端盆冰水過來，讓文少好好醒醒酒。」
「顧淺涼！」顧皓文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顧淺涼淡淡瞟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煩，「顧皓文，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隨便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姜瑤瑤那女人不肯要你，是你自己的問題，關我什麼事？」
顧皓文面露嘲諷：「不關你的事？那你為什麼要找男人毀了瑤瑤的清白？要不是瑤瑤原諒你，你早就因為強姦罪進了監獄。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根本不配瑤瑤對你這麼好！」
「我還就怕她原諒我！」
被毀了清白？還不是繼母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這樣一來她顧淺涼的名聲確實毀了，不得不說這母女三人都是個心機深的。
顧淺涼沒有絲毫動怒，又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顧皓文臉上。跟這種眼瞎的人解釋，簡直浪費口水，還不如直接大耳刮子把他打醒。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她早就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哥哥。
從四年前開始，她就決心為自己而活。
顧皓文那雙美麗幽深的眼睛閃過一絲冷笑，抬手擦了擦嘴角妖冶的血。他上前幾步貼近顧淺涼耳邊，輕輕呵道。
「顧淺涼，你打了我兩次，我記住了。」
站在一邊的林輝易終於看不下去，想扶他上樓阻攔他再次發酒瘋，顧皓文卻一把甩開林輝易的手，單手拎著西裝踉蹌著上了樓。
「林少，我送你出去吧。」顧淺涼始終淡淡的，林輝易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看到顧淺涼冷淡的神情閉上了嘴。
兩個人並肩一直走到許宅門口，林輝易看向身邊的女人，終於忍不住先開口：「淺涼，有一句話我想跟你說。之念那邊……，你就別再去打擾他的生活了。他已經有了喬喬，當年你傷他這麼重，已經夠了。」
林輝易和葉之念是好朋友，當年她和葉之念在一起，他曾經是他們愛情最忠實的擁護者。顧淺涼聞言看向他，眉間微挑，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絲毫沒有他想象中情緒波動，冷靜得不近人情。
「四年了。林少，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幫我向他轉告一句，有生之年，敬而遠之。」
顧淺涼不是那種大度的人，分手了還能做朋友。既然四年前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林輝易看著她，不確定她是不是認真的，神色一瞬間變得複雜。顧淺涼是真的變了，變得疏離強硬。如今的她不再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小公主。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變化，第一次讓他為這個向來風評不好的女孩感到心疼。
「希望你真的能主動退出。」
顧淺涼沒有和他敘舊的心思，優雅轉身離開，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林輝易看著女人優美至極的背影，卻不敢完全相信她的承諾。
顧淺涼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顧瑜清站在一邊朝她這邊張望，看見女兒過來，連忙走過來。
「淺淺，輝易沒跟你說什麼吧？」顧瑜清擔心女兒受到傷害，女兒和葉之念那段感情，她最清楚不過。
「沒有，都過去了。」顧淺涼摟著母親的肩膀，臉上綻出一絲笑意，「媽，我們進去吧。」
再三查看女兒平靜的神色，顧瑜清這才徹底放下那顆心，跟著顧淺涼進了客廳。
顧凱澤原本還在無聊地玩著石頭剪刀布，自己和自己猜拳。見顧淺涼進來，就像被拋棄許久的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走上來，那小眼神可憐的。
「小淺姑姑，我想吃你做的榴槤餅。」
「你啊，一個大男生整天想著吃的到底有沒有出息？」顧淺涼覺得好笑，那雙波光瀲灧的眸子多了一絲打趣，伸手摸了摸顧侄兒那頭碎發，才十多歲就長成了現在這副精緻的小正太模樣，以後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顧凱澤絲毫不引以為恥，兩隻手瀟洒地背著放在後腦勺，振振有詞：「還不是小淺姑姑你做的甜點好吃，你自己說的，這世間唯有美男和美食不可辜負。」
「我女兒居然還會做甜點？看來這四年在國外還是沒有白呆啊？」顧瑜清有些吃驚，忍不住想要嘗嘗顧淺涼做的榴槤餅。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滿眼期待，顧淺涼嘆了口氣，只好認命地進了廚房。
顧凱澤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上來，在廚房裡轉悠，顧淺涼已經穿上圍裙開始動手。
揉好的麵糰抹上一層榴槤，蓋上一片麵皮後繼續抹上榴槤醬，在平底鍋放油煎成兩面金黃色，榴槤果肉的那股清甜味都被煎出來，切成橢圓狀的金色榴槤餅很快就做好了，放在白色的盤子里，看起來非常誘人。
輕輕咬一口，清甜的肉汁和麵粉相結合，嫩滑可口，放進嘴裡有一種融化的感覺。少年的腿很長，俯在流理台上，纖長的腿交疊在一起。
「小淺姑姑，顧皓文對你誤解那麼深，你很難過吧？」顧皓文突然嘆口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被人討厭的感覺真的很差。
顧淺涼搖搖頭，輕鬆地笑了：「小凱，你知道人什麼時候才會不再彷徨，不再懦弱，不再恐懼嗎？當別人越是憎恨你，討厭你，越是恨不得你死，你更要活得精彩，活得瀟洒，用這樣的現實狠狠扇對方耳光。」
「不管任何人打擊你，作踐你，誣陷你，只要你依舊挺直脊背，那些人都算個屁！當年那麼艱難的時期我們都堅持過來了，現在這些苛責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淺姑姑……」顧凱澤看著淡然吐出這句話的顧淺涼，細細品味這句話的意思，很為她感到心疼，四年前顧家遭遇滅頂之災，要不是姑姑，他可能真的被那些要債的人弄死了。
許陌然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凱澤像個饞猴一樣張開了嘴，顧淺涼用筷子給他夾了一塊榴槤餅，畫面異常溫馨。
－－－－－－題外話－－－－－－
好冷（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