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長命無絕衰

晚霞鋪滿了西邊的天，隨著雲朵的飄動，給這可愛的周末渲染出活潑的歡愉。宿舍樓前的草地上，陸續到場的賓客們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不斷。簡單的幾張長桌點綴於青草矮樹之間，上面精心擺放著主人的招待和客人們自帶的餐點與飲品。

「哼，人來了不少嘛。先說好，我可不是來給你慶祝生日的，只是閑著無聊過來看看罷了。」依文醬穿了深紫色的套裙和平底的高跟鞋，身後跟著獃獃的茶茶丸，見到我后先是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從身手甩出一袋可疑的黑色塊狀物。「這是前一陣子閑來無事做的餅乾，反正不好吃，不喜歡的話扔掉也無所謂。」

總覺得這段台詞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嗯，是餅乾嗎？吃下去不會死掉吧……試毒的工作還是留給小動物吧，阿雯呢，到了體現你的價值的時候了。

「謝謝呢，不過，茶茶丸，遲到可不是你的作風哦~」鄭重地收下一袋不明物體，不想讓依文尷尬，隨口向茶茶丸打趣道。

「主人烤制餅乾共計11次，花費時間87分鐘；主人試穿衣服197次，花費時間314分鐘；主人整理髮型……嗚~嗯~啊~」來不及爆料更多的機器人已經被依文騎在頭上補充魔力了。

「可惡，你這個笨蛋機器人在胡說什麼！誰會特意為這個傢伙準備啊！回去一定要把你拆掉……」

嘛~或許我應該嘗試一下那些十一代的餅乾，反正我身體強悍不會死，嗯，應該不會的吧。

這時人群忽然喧鬧起來。從宿舍樓的門口，雅絲娜緩緩走出。她身著雪白的公主長裙，頭上的鈴鐺早已解下，如水的長發披在身手，隨著婀娜地步伐搖曳，發稍在微風的吹拂下向身側調皮地翹起一個可愛的弧度。她的頭頂戴著銀冠，繁複而神秘的紋飾與鏤空充滿了異位面的氣息，額頭上系著一顆綾形的紫色晶石，更將她那雙異色的瞳襯出了一種奇妙的美感。純白細膩如羊脂玉一般的脖頸上，一顆璀璨的鑽石靜靜地閃耀著，低胸的束腰長裙將她的身材修飾得凹凸有致，遠遠看去輕巧得就像一棵早春的煙柳。

「哇嗚~很漂亮的人呢~」by佟司；「平時還看不出來，明日菜妹妹原來這麼漂亮呢~」by剎那；「嗯……好想我過生日時迦洛德哥哥也能給我準備這樣一場派對呢……」by木乃香；「可惡，居然比我漂亮……哼，算了，看在今天你過生日的份上……不過還是好不甘心吶~吶~吶~……」by綾香；「老師，你果然不夠坦白呢，這種裁剪，這些首飾……這是根本就是標準的金龜婿啊……唔……」by和美；「呵！這傢伙，對自己妹妹還真是捨得花錢……」by真名；「明日菜姐姐真漂亮呢~不過還是快點開飯吧，我都餓了呢~」by風香；「糟糕了，歷史改變太多了，這樣下去祖先大人完全沒有勝算啊……」by鈴音；「這個時候應該會有惡龍出現的吧？嗯嗯~」by此方；「看不出來，殘忍可怕的老師還有著這樣可靠的一面呢……」by佟鏡；「切，這種300年前的樣式居然還有人穿……哼，想當初……」by依文；「喵~」by阿雯……

「雅雅，你真漂亮。」我上前拉住有些不適應眾人目光的妹妹，「能冒昧地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唔……」不說話代表默認。

輕快的舞曲響起，震撼中的姑娘們看著場地中央的二人翩翩起舞，其它心情各異的幾個小傢伙，比如鳴嚨姐妹、古菲、此方以及依文和黑白條紋的貓咪，則開始吃起了餐桌上的食物。

「哥哥，有必要這麼隆重嗎？」跳著狐步，摟著我的肩膀，妹妹輕聲地說，「這些首飾很貴的吧？」

「雅雅，按我們國家的傳統，女孩子十四周歲就可以算成年了哦。所以這就是你的成年禮了。至於首飾……是母親留給我們的，本來應該在你婚禮那天由她親手交給你的……」

想到那個堅強美麗的女人，我暗自嘆息，眼睛居然有些濕了。

「……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事情而我完全沒有印象呢？」妹妹蹙著眉頭說。

「你小時候頭部受過傷，失憶了。」我說的基本上是實話吧。

「呃……」妹妹偏過頭去看旁邊打著拍子的朋友們，目光散亂無焦點。「哥哥可以說說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嗯。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琴聲裊裊，月影搖搖，圍坐成幾圈的少女和講故事的我。人群漸漸散去，嘻笑的女孩子只把我講得當成一個溫馨的童話故事，只有少數幾個人和一隻貓知道，那就是我們的過去，王子和公主曾經的幸福。

「雅雅，這套首飾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以後就交由你來保管好嗎？我相信你會認真保管的對嗎？」

「唔……這是你的生日禮物，是我之前畫的……」

打開來，竟是一張全家福。妹妹和身材高大的我站在一對中年夫婦的身後，那對中年夫婦坐在長椅上，面部輪廓很是模糊，似是經過了很多次塗改。隱隱約約的光影線條中，依稀竟有七分父親和母親的模樣。

一種難言的酸楚猛地湧上我的心間。

「謝謝，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

曲終人散。

正要回房間上遊戲的我忽然接到安吉拉的簡訊：

——迦洛，記得我說過的要給你的驚喜嗎？

回：當然，是什麼？

於是手機鈴聲響起，接聽：

「嗨，安吉。」

「嗨，聽著，我現在在東京。好吧，問一下，有沒有可能你的PARTY還沒結束呢？」（ok,byanychance,areyoustillhavingparty?這句話貌似不容易翻譯）

「哦，天！等一下，你是專程為我來的嗎？」

「這個嘛~順便來拍個廣告……別太在意這些小事，我有給你帶禮物哦，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還是我去找你吧，日本的晚上很不安全的。你的地址？」

「好吧。希爾頓酒店32層，小心別被記者看到，不然明天的報紙又不能看了。到樓下打我電話。」

「呃，好吧，一會兒見。」

放下電話心裡升起很奇怪的感覺，有點興奮，有點忐忑，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是青春期到了嗎？該死的荷爾蒙！

好在現在天色已經很暗了，一路御劍而行也不擔心被發現，乾脆降落在新宿地鐵站旁的視覺死角，輕鬆地混入人流，走向希爾頓酒店。好在今天因為過生日所以特意穿了「王子的禮服」，在道具的加成下未遭攔截地進了專用電梯直上頂層。好在希爾頓在全世界的酒店布局都一樣，我還不至於迷路。在房間門口給安吉拉打電話——

「嗨，迦洛，你到了？等等，我馬上下去……」

「嘿，安吉，我已經在你的門口了，開門~」

「呃……」半分鐘后一手用毛巾擦著還濕漉漉的頭髮一手舉著手機的安吉拉打開了門，「OK，我看到你了。」然後把電話掛斷……

總統套間很大，足夠你帶著4、5個隨從入住的。當然，有某種怪癖的安吉拉既然不差錢，便將隨從都安排在了樓下。

「你先坐一下，我去把頭髮吹乾。」把我讓進起居室，安吉拉又跑去盥洗室了。薄紗的睡衣裡面依稀可見上下兩抹黑色，已經開始有些發育的身材纖細而美好，跑動時小屁股一扭一扭地煞是可愛。

「果然我直接上來是做對了呢，按你的速度，等你下去接我的時候豈不是要一小時以後？」舔了舔嘴唇，口乾舌燥啊……該死的青春期！

「不會啦，人家很快的~對了，我叫了餐，一會兒服務生上來時你開一下門。」

「歐可。」隨手打開電視，驚人的發現，居然是免費的愛情動作片。關掉聲音欣賞，兩個女孩糾纏在一起切磋武功。嗯，這一招應該叫鏡花水月，哇，這一招應該叫天旋地轉……呃，好吧，我可恥地硬了。眼見另一邊安吉拉梳好了那一頭金髮，伸著懶腰走了過來，迅速關掉電視拿起沙發上的雜誌假裝閱讀，腦中卻無法驅散安吉拉伸懶腰時的曲線。

「拿著，你的生日禮物。」安吉拉將包裝好的盒子遞到我手上，坐在我身旁等我打開。浴后不知是體香還是什麼化學品的味道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讓我的鼻子有些癢。她用閃亮的翠綠色眼睛打量著我，嘴角噙著笑，寬鬆的睡袍向下搭著，讓我輕鬆地窺見她胸口的白皙與茁壯，兩條修長筆直的腿近距離地勾勒出極其誘人的性感。我有些慌。

「謝謝。」打開來看，是幾張磁碟。「是什麼？」

「我特意為你錄製的哦~有些是還沒發行的呢~怎麼樣，夠朋友吧？」安吉拉用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種溫柔從接觸的地方開始流淌，暖暖的，直入心口。

我們一直聊到很晚，彷彿話題永遠也說不完。我們聊音樂、聊電影、聊探險、聊籃球、聊家人、聊朋友……直到很晚很晚，我依然沒有離開，她也沒叫我離開。

我又有些慌了。

「安吉？」借著喝果汁的時間，認真地打了打腹稿。

「什麼？」

「我和你在一起感到很快活。」我鼓足了勇氣才敢凝視著她那雙魅惑的眼睛。「你知道有一首中國古詩嗎？翻譯成英文的大意是：以神的名見證，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盡頭，即使山沒有了稜角、大河斷流、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宇宙重新坍縮，才能讓我與你分開……」

「撲哧~」安吉拉的臉像足了熟透的番茄，「行了，你知道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那首詩是《上邪》吧？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念完詩，她似乎不知該怎樣繼續下去，於是我們就這樣沉默著。

「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既然沒遭到驅逐，我決定繼續之前的話題。不等她回答便說：「或許你不知道也不能理解，在洛杉磯的街頭，我們恰好走在同一條路上同一個方向。第一眼見到你時只是覺得『嘿，這姑娘不賴！』但我卻沒能將目光移開，直到我發現你是那樣完美。不只是身形，你的氣質、一舉一動、充滿活力的步伐、以及你美妙的嗓音。當時你是和那個叫艾薇兒的小傢伙在說著音樂的事吧。就這樣，我對你一見鍾情了。」我有些緊張，天知道即使面對九獄之主和深淵龍王時我都不曾緊張過。

「唔，你知道嗎？我對於男生會有莫名其妙的反感，即使只是接觸一下也會讓我起雞皮疙瘩。但那天你當眾吻了我的時候……咳，我卻覺得好像只是和我的姐妹們在玩鬧一樣，於是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哪裡特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不過，也不討厭就是啦~」安吉拉向後坐進沙發，一雙白嫩的小腳在我眼皮底下晃啊晃~

「那麼，我可以預定明年2月14日銀塔餐館的座位了嗎？」我慢慢地不懷好意地湊過去。

「嗯~你可以試試看，或許我那天有空呢~」安吉拉俏皮地甩了甩頭髮，從我身邊跑開了。「你可以睡在隔壁的小卧室。晚上不許亂跑哦！」

哎呀哎呀~為什麼我會這麼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