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兩個夢
「張進,想辦法叫醒她。」
「我試試。」
葉霄表情有些凝重,顧茗會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精神透支,她現在不能留在那裡了,精神力一旦透支,有可能會被『小說』同化,現實記憶會慢慢缺失,說不定有一天她會以為自己是故事中的人。
一般來說,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有『東西』在瘋狂的吸收顧茗的精神力。
另一邊。
「顧茗,醒醒,醒醒。」張進用了好一會才將顧茗搖醒。
顧茗慢慢的睜開眼,看著到張進,眼中有片刻的茫然,過了會,她清楚過來,揉著頭站了起來:「怎麼了?這是哪?」
張進沒答,而是將手中的手機遞給顧茗:「葉霄的電話,說找你有事。」
顧茗接過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葉霄?」
「你的情況不對,先出來。」葉霄開門見山。
「可是,還沒找到……」顧茗昏昏欲睡,頭並不痛,就是想睡覺。
「拿一個屬於裡面的東西出來,下次再進去,一樣的,你的精神力透支了,再留下去,恐怕不妙。」葉霄聲音冷冷淡淡的。
「我該怎麼做?」顧茗不再爭執,同意了葉霄的話。
葉霄想到顧茗透支的精神力,嘆了口氣,最後說道:「不用做,呆在原地,對了,手機不要掛,不要讓張進落單,我現在就幫你們出來。」
葉霄也沒有掛電話,他拿起那張拼好的碎紙,用右手拇指和食拇夾住,淡淡的光芒從紙上發出,緊接著,一股小小的精神力附到電話上,跟隨電路慢慢前進,一直走,一直走,終於,那股小小的精神力跟隨電路穿透空間,到達顧茗的手機上。
找到了。
葉霄眼中光芒大盛,如果說剛才的小小精神力是水滴的話,那麼,現在從電話湧出去的精神力如同汪洋大海,幾乎可將那端的顧茗跟張進完全包裹住,再然後,葉霄強行破碎空間,利用碎紙與顧茗兩人的位置替換,就這樣,顧茗跟張進就被葉霄強礙的帶出來了。
太順利了。
其實也有那懷錶的功能,發光的懷錶除了確定位置外,還扮演著保護人的角色,保護顧茗跟張進,雙重保護,在穿透『空間膜』的時候,兩人完好無損。
顧茗跟張進出來后,張進依舊活躍亂蹦,甚至一臉驚奇。
而顧茗,又睡了過去,她手中的懷錶掉到了地上,發亮的懷錶被葉霄撿了起來,滴答,滴答,葉霄合起手掌,三秒后,再鬆開,手心的懷錶恢復正常,顏色也由金色變成了黑白再色,表背,還出現了太極陰陽魚的標誌。
葉霄正準備將表收起來。
張進忽然出聲道:「這個好像是顧茗的……」
葉霄聽了,似笑非笑,然後把懷錶往張進的方向一扔,張進小心接住,下一秒,他就跟火燒的將懷錶又還給了葉霄,「天啊,這表是怎麼回事,怎麼我一碰到它就覺得所有的力氣好像要被它吸幹了!這是吸血表嗎!」
葉霄淡定的接過懷錶。
「你你你竟然還敢碰?」張進瞪大眼睛。
「不然呢?」葉霄冷淡問道。
顧茗在小說世界里過了十幾天,在現實世界,只是過了十幾個小時,還不到一天。
慶幸的是已經到了第七天,下午,顧茗強撐著將自己的戲分拍完,然後第一個離開了這個小山區。
唐和平沒走,因為安詩詩的事還沒解決,他要看著。
刑虎跟張進也沒走,因為唐和平需要人手,在有工錢可拿的情況下,這兩位決定留下來幫忙。
至於葉霄,本來想離開的他在牛家村的村口看到一位老婆婆后,就決定留下來了,這位老婆婆正是火車上那節多餘的車廂中出現的老婆婆,就是顧茗在醫院看到已經死掉的那位。
亡者,歸來。
雖然不是以人的身份,可是,屬性正確。
葉霄握著懷錶的手緊了緊,看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
顧茗回到了學校,考試的餘溫還沒有過去,同學們看到她,總是忍不住停下看兩眼,課堂上,老師也變得愛點顧茗回答問題,顧茗應付自如。
只是有一個問題讓顧茗越來越困擾,她睡覺的的時間在增加,除了晚上睡得極死外,偶爾還會在吃飯的時候睡著,或者課堂上,情況明顯變得嚴重起來。
老師們也發現子這種情況,一開始以為她因為考試得第一就自大起來,後來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開始為顧茗擔心起來。
學校批了她三天假,讓她去醫院檢查。
顧茗做了一遍全身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嗜睡的情況沒有好轉,也沒有惡化,班上的同學也漸漸習慣了,老師們亦是。
唐和平作為十班的代課班主任,因為一直沒有回來,就由九班的老師幫忙代課。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著。
又一天午休,一個同學突然湊到顧茗面前,悄悄說道:「顧茗,昨天的新聞你看了嗎?」
顧茗打著哈欠:「什麼新聞?」
那位同學神情有些興奮:「顧菲啊,不對,是白菲,她被判刑了你知道嗎,要坐十五年牢!判決書已經下來了,昨天央視新聞台還播了個這個消息呢,呼籲咱們關愛青少年的成長問題。」
顧菲被判刑,要坐十五年牢?
說實話,顧茗對這個並不感興趣,甚至提不起勁,「她認罪了?」
「她傢伙當然不肯認罪,不過,證據確鑿,她認不認都一樣。」那位同學道,同時,又跟顧茗說起了另一件事,「對了,夏雪已經出院了,明天就能來上課了。」
哦,夏雪。
顧茗曾經的室友,現在顧茗住在教師宿舍樓那邊,一個人住。
顧茗淡淡道:「是嗎。」
這位同學絲毫不覺得尷尬,繼續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嗎,你成了咱們學校的傳奇,你知不知道,二中的還在網上發貼說他們學校模擬考試的時候第一名考得多棒多棒,吹得特別厲害,可你知道嗎,他們一拿出成績,咱們學校的就笑了,低了你足足十分呢!他們還以為他們在市裡穩佔第一呢!」
顧茗可為他們一中爭了口氣!要不是顧茗,他們一中這次說不定還被二中壓下底下呢,連校長都是嚇了一跳。
顧茗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運氣罷了。」
那位同學不以為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你就別謙虛,對了顧茗,我就是想問問,你不是跟咱們班主任一塊去辦事了嗎,咱們班主任怎麼還不回來啊?這都十幾天了,連個信都沒有,難道,咱們又要換班主任了呢?」
原來,這位同學繞來繞去,是要問這個。
顧茗慢慢說道:「咱們班同學不是有唐老師的號碼嗎,怎麼,沒打電話過去問問?」
這位同學有些尷尬:「打過了,那邊信號不好,打不通,信號不好,難道是在山溝溝里?顧茗,你們真的去了偏遠地區嗎?不是去參加奧賽了嗎?也不是跟其他學院交流?」
周圍的同學也很好奇啊。
他問完,才發現顧茗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傻眼,顧茗睡著了,問不下去,只好走了。
—
顧茗這一次睡著的狀態跟以往不同,她在做夢,也或者不是夢,她覺得自己非常清醒。
破舊的老樓,一個憔悴的中年女人提著保溫瓶上樓,她腳下的拖鞋踏在樓梯上,嘎嘎作響,顧茗看著憔悴的中年女人推開了一個破舊的木門,中年女人進門的時候臉上掛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妮妮,媽媽回來了。」
顧茗站在樓梯邊看著,正在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或者說,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就在這時,只聽中年女人一聲尖叫:「妮妮,我的妮妮啊……」
什麼情況?
顧茗走了過去,站在門邊一瞧,只見那個憔悴的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已經斷氣的女孩,女孩是上弔死的,脖子勒子太緊,舌頭都是向外伸的,面色青白,鬼氣森森的。
中年女人還在嚎哭:「我的妞妮啊……」
顧茗猛然驚醒。
她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教室,因為是午休,同學們正趴在桌上睡覺,她摸摸肚子,有些餓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書桌里有零食,她拿出一包,慢慢的吃著。
她還在回想剛才的夢,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這是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夢。
吃完東西,迷迷糊糊,顧茗又睡著了,雪白的牆壁,還有清毒水的味道,這裡是醫院,顧茗慢慢的走著,她是沒有方向的亂走的,可還是走到了固定的地方,這是一個手術室,呃,她直接從門口穿了進去。
她這個並不太喜歡醫院,也不太喜歡手術室,她正想離開,就聽到醫生跟護士齊齊說道:「用力,他就快出來了,用力……」
這是產房。
在做手術的是一個孕婦,她非常用力的想把孩子生下來,烏黑的頭髮都被汗水濕透了,孩子還沒有生出來。
「準備開刀,把孩子拿出來。」醫生說道。
顧茗看到了產婦肚中的胎兒,是個皺巴巴的丑孩子,她能感覺到這個孩子馬上就要死了,憋死的,可能活不到醫生做手術了。
這可是活生生的一個命啊。
顧茗想也不想,走了過去,她輕輕的將手放到孕婦的肚皮上,她是虛影,她的手直接伸了進去,她輕輕的將孩子從孕婦的肚中慢慢的推了出去。
慢慢的,慢慢的。
孩子的頭出來了,呼到空氣的孩子大聲哭了起來,這條命,救回了。
產房裡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小嬰兒看到了顧茗,咯咯笑了起來。
顧茗又醒了過來。
數學老師正在課堂上講課,看到顧茗醒過來,並沒有多說什麼,顧茗則是搖了搖自己的頭,感覺好像清醒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無精打彩了。
難道是夢到了新生的嬰兒嗎?
—
次日。
顧茗走進教室的時候,正聽人有一個女生在跟周圍的人說話:「你知道我,我們小區隔壁,有一個女孩上吊自殺了,死的時候舌頭伸伸長長的,像弔死鬼,可嚇人了,聽說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想不開,她媽媽都快哭死了……」
上吊的女孩?
顧茗想到了昨天做的夢。
「新聞上都有這件事,對了,不信你逛論壇,上面還有女孩自殺前發的貼呢,說生無可戀。」
顧茗回到座位,先看新聞,新聞上女孩的長相打了馬塞克,看不清模樣,她又去論壇看了看,終於找到了女孩的的照片,確實是她在夢裡看到的女孩,只不過,夢裡那女孩死狀猙獰,而照片上,女孩模樣乾淨。
顧茗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如果女孩的夢是真的,那麼那個嬰兒呢?
她需要去確認一下。
下午,她請了假,病假,準備去醫院,學校很快就批了,這就是優等生的特權。
她找了三家,才找到跟夢到的那個醫院,她並不知道產婦的名字,她去了育嬰室,她站在育嬰室外,在第二排中靠左的位置看到了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小嬰兒睡著了。
顧茗轉身離開。
上吊的女孩,還有新生的嬰兒,都是昨天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這是預知嗎?
不確實。
不過,讓人高興的是,在這之後,顧茗不再頻頻昏睡,起碼,不會在上課的時候立刻睡著。
既然請了一下午的假,顧茗想了想,沒回學校,她去了古玩街,魚爺的那張卡還在她這,是時候還回去了。
她本來也想早點還的,可是前一段時間總是在昏睡,她怕坐車的時候也睡了過去,就一直沒去。
古玩街很快就到了。
跟上一次見過的一樣,沒怎麼變,顧茗慢慢的走了進去,直接去了湯老開的小店,她神色淡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把店員都給唬住了。
店員笑眯眯的迎了過來:「您好,您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賣東西的?」
顧茗微笑道:「我來找人,魚爺在嗎?」
店員一愣,搖頭:「他可不在。」
顧茗又問:「湯老呢?」
店員繼續搖頭:「也不在。」
「他們去哪了?」顧茗繼續問。
「收到了請貼,去參加什麼一個宴會去了,沒個十來天是回不來的。」店員解答。
宴會?
顧茗想到了唐和平之前說的葉家的宴會,難道是這個?
既然沒人,顧茗也沒有多留,她慢慢的出了門,經過另一家古玩店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她轉頭看向店內,這是一個玉飾店,有著大大小小的玉,還賣原料,石頭,顧茗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走了進去。
玉飾店並不大,小小的一個店面,裡面擺滿了東西。
店裡沒有夥計,只有櫃檯前,站著一個乾瘦的小老頭,正在玩消消樂,那音樂聲隔得老遠都聽得到。
他看到有客人來,頭都沒抬,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自己挑,有看上的,再過來找我。」就他這態度,一般客人早走了。
顧茗還真的在店裡仔細挑了起來,那些雕好的玉飾她一個都沒看,那種都是六位數起價,太貴,買不起,她看的主要是原石,老天賜給了她一雙好眼睛,得好好用。
石頭能不能切出好東西她都看得到,琉璃種,帝王玉、冰種以及其他的她都看得到,可惜,這些並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那種擁有能量的『暖玉』。
她可能是精神力透支,或者能量不足,如果用暖玉,應該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那乾瘦的小老頭看顧茗在店裡來來回回走了好久,終於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小姑娘,你到底有看中的嗎?」
「你店裡就這些嗎?沒有用其的了?」顧茗反應。她明明是感覺到有能量波動才進來的,可是瞧了半天,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乾瘦的小老頭打量了一下顧茗,問:「你有錢買嗎?」
顧茗微笑:「如果你這有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是有錢買的。」她自信得很。
就算沒錢,到時候暫用魚爺的二十萬將上這塊不大不小的石頭買了,帝王綠,還是很大的一塊,值幾百萬了,切開好直接換錢,難道不行?
乾瘦的小老頭把手機一收,站了起來,「跟我來。」他將店門半掩,帶著顧茗去了另一個房間。
顧茗不快不慢的跟在後面。
推開門,是滿屋子的石頭。
乾瘦的小老頭一臉得意:「這些都是我淘來的好料,要不,你瞧瞧?」
顧茗掃了一眼,道:「不用,還有其他的房間嗎?」這間屋子的東西依舊沒有能量波動。
乾瘦小頭老表情一僵,老臉一拉:「你這小丫頭不會是過來砸場子的吧?」
他不高興了。
顧茗想了想,走進屋,指著一塊石頭問:「這個多少錢?」
乾瘦小老頭道:「這個比較大,二十萬吧。」
真貴。
雖然對賭石的人來說,並不算貴,但對顧茗這種沒接觸的新手來說,還是覺得貴了。
這塊石頭裡面是冰種翡翠,整塊石頭有三分之二都是冰種,純度非常高,沒有一絲雜質,應該也會賣出高價。
顧茗心想,這小老頭的東西果然還是挺不錯的。
小老頭盯著顧茗問:「你買不買,說個話。」
顧茗打量子一下小老頭,小老頭眼睛烏青,印堂泛黑,凶兆,不過,小老頭的頭上冒著紅光,看來有祖先僻佑,也就是說,一時半會死不了。
但是顧茗可以看得出來,這小老頭近期內過得並不順。
顧茗的目光落到了小老頭的右手上,小老頭的右手初看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仔細看的,就會發現小老頭的右手上沾著一層死氣。
顧茗明白了,問:「你最近是不是過得不順。」
小老頭的臉一下子拉子下來:「你丫頭,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顧茗又道:「你是不是頻頻做噩夢,半夜驚醒,總感覺有人在看你,對嗎?」
小老頭臉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著顧茗,他的嘴唇動了動:「你怎麼知道?」
顧茗語氣淡定:「你印堂發黑,右手上泛著死氣,照理說應該死期不遠,不過你額上泛紅光,有祖先僻佑,所以才會活到現在,你知不知道你額上的紅光越來越淡了,等上面的紅光消失,就是你……」
小老頭驚慌起來,他撲過來,「大師,我還有救嗎?我該怎麼做?」他拿顧茗當高人了。
顧茗指著他的手問:「你是不是碰過下面的東西?」下面,指的是地底,也就是所謂的陪葬品,盜墓者從地底挖出來的東西,陰氣重,死氣也重,一個弄不好就會斷命。
小老頭連連點頭:「大師,您真是活神仙啊,這您都能算到!」
他又急急的問:「大師,我最近老是夢到我死了,有破解的辦法嗎?」他也去找過厲害的算命先生,想要化解,可是白白被坑了幾十萬,還是做噩夢。
搞得他都不敢相信那些小人了。
顧茗瞧了那小老頭一眼,她可不是來幫化解的,她是來找東西的。
小老頭是個人精,看懂了顧茗的表情,他立刻虔誠的說道:「大師,您要是有化解之法,我店裡的東西,如果有您想要的,儘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