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蘭斯變異

周澤凱受傷了！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學校。

雖然眼下已經放學，但留在學校的學生依然不少。

而周澤凱又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他受了傷自然很容易傳開。

有軍方背景的周澤凱，身手了得，又長得十分高大，學校里的學校從來沒見過他受傷，可這次他不但受了傷，而且傷的不輕。

穆靜思出去打聽了一會兒，就得了不少消息。

據說打周澤凱的人是一中那邊的，身世不比周澤凱差。

五中和一中隔了兩條街，向來不對盤。學校什麼都要比，比成績，比獲獎學生數，比學校設施等等，而學生之間也相互看不順眼，私底下都瞧不起對方。

和五中不同的是，一中是江城重點中學，裡面都是尖子生。

五中有一群學生出自軍屬大樓，而一中里的學生，有好些都是政府大院的。

一文一武，註定不可調和。

以前成績上五中輸給一中，在各種藝術特長大賽兩所學校倒是各有勝負，要說五中最出色，無疑是體育，五中打架能力也比一中強得多。儘管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

可現在，據說身手了得的周澤凱竟被打了，想瞞都不瞞住。

一中的學生得意，逢人就說，五中的學生氣憤，認為一中肯定使詐下黑手。

穆靜思沒心情吃飯了：「肯定是一中以多欺少，要不然周澤凱怎麼可能被打敗？」

顧惜不置可否，心裡卻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也不敢拍著胸脯說周澤凱最厲害。更何況，打架又不是什麼好事。

「小惜，我們等一下去醫務室看望下周澤凱吧？」穆靜思忽然說，兩眼可憐巴巴地瞅著顧惜，眼底滿是渴望。

吃完午飯沒有什麼事，顧惜點了點頭。

穆靜思高興地抱住她的胳膊：「小惜最好了！」

顧惜拿筷子的手一抖，差點沒把飯盒打翻，她翻了個白眼：「小心點，打翻了我的午飯，小心我反悔。」

「要是打翻了，我的給你吃。」剛說完，穆靜思立馬改口，「啊，分一半給你，全部你也吃不完，是吧？」

顧惜看著她大口扒飯，哭笑不得。

兩人快速解決便當，去醫務室看望周澤凱，她們到了那裡，周澤凱已經離開學校了。

穆靜思頗為遺憾。

病美男看不到了。

顧惜對此倒沒什麼感覺，回去趴課桌上睡了個午覺，下午繼續上課。

周澤凱被打一事她以為就這麼過了，沒想到事情還有後續，五中的學生把打周澤凱的那個男生圍起來打了。

據說那個男生的家庭背景也不簡單，因為以一敵多，而且跟周澤凱混的很多也是在部隊里摸爬滾打過的，是練家子，最後那男生也被打進醫院。

原本算是一比一扯平了，結果那個男生的家長找到一中，一中校領導不敢輕慢，立刻向五中校長發難，要求給他們一中學生一個交代。

周澤凱可能沒有跟家長說，或者家長對這種事不甚在意，五中校領導沒有得到半點風聲，乍然遇到五中校長的質問，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家學生犯了錯，知道對方學生來頭不簡單，就想著讓五中打人的學生出來道個歉。

結果好嘛，一扯扯出了一堆人，周澤凱被打之事也傳進五中領導耳里，這下子五中的校領導也不幹了，明明是對方先打人，居然有臉來討說法，該討說法的是他們才對。

雙方於是相互爭起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顧惜這種小透明，和大家一樣只能聽著一些八卦。

兩所學校吵架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不過這次事情似乎愈演愈烈，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雙方忽然決定進行一場比賽，時間為一個學年，根據各種項目來累積分數，最後落敗的學校不僅要向獲勝學校低頭道歉，而且以後市裡分到這個片區的資源，也得獲勝方先挑，另外據說還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本來這些和顧惜沒什麼關係的，她沒有在學校里表現任何特長，也沒有擔任班幹部，更沒有參加任何比賽，輪不到她為校爭光。

可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五中的學生成績普遍比一中的學生差。

這一年的比賽，升學率，學生中考成績都將作為比賽項目。

而很不巧，顧惜是初三學生，面臨著中考升學的畢業班學生。

在這種情況下，初三的各班班主任以及科任老師都被下了死令，這屆畢業生要有多少人考上市裡前一百名，多少學生必須達到多少分以上，及格率要多少，優秀率要多少。如果達到了，老師多拿一倍獎金；反之，等著被校領導穿小鞋吧。

被欺壓了的老師們反過來壓迫學生，本來初三學生任務就重，現在老師一發力，那勢力比之前更猛，簡直是把學生當牛使，除了中考的課程以外，其他科目都被佔用，瞬間語數英的課時就多了。

與此同時，學生們的作業量也大量增加，原本晚自習只要上到八點半，現在推遲到九點半；而且之前晚自習要不要來都是看學生意願，不願意在學校里學習的，寫個申請，讓家長簽名就可以，而從今開始，所有學生必須在。家裡遠？那就住宿！

一時間，江城五中的學生苦不堪言，如置身水深火熱之中。

顧惜作為一名初三狗，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她有大把大把的課餘時間用來練習其他技能，可是現在被那些堆積如山的作業壓得都快喘不過氣，雖然她重活一輩子，但那不代表她在學習上比別人多了多少優勢。

所幸她記憶力變好了，腦子好像也比前世要靈活，做那些題速度快，看書背書也快。

儘管這樣，她依然每天忙到很晚，沒心思想其他，回到家洗澡后就睡覺。

這一天，她照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

「洗洗睡吧。」側眸和蘭斯說。

每天晚上蘭斯都要去接自己，她強調不用，但蘭斯堅持去接她，顧惜沒法推拒。

蘭斯纏著她：「惜惜。」

「乖，早點睡覺。」顧惜摸了摸他柔軟的金色毛髮。

纖細的手指穿過頭髮，輕輕撫摸頭皮，蘭斯很喜歡這種感覺，舒服地眯了眯眼。

不過放在他腦袋上的馬上就收回去了。

蘭斯不滿足，拉著她的手放回他頭上。

「我累了。」顧惜沒動，盯著他，淡淡開口。

蘭斯感覺到她有些不高興，頓時有些緊張：「惜惜洗澡，我也洗澡，睡覺。」

「這才是乖孩子。」顧惜最後摸了摸他的頭，往自己屋裡走去。

蘭斯望著她的背影發獃，過了一會兒才朝自己房間走去。

顧惜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砰的一聲響，她心裡一驚，擔心出了什麼事，將身上的泡沫沖乾淨，胡亂擦乾身體，套上睡衣走出去。

聲音好像是從蘭斯的房間傳來的。

她走到門口，見到顧翔從裡面出來。

「爸，你怎麼在蘭斯房裡？」

顧翔回答：「我聽到這邊動靜不小，過來看看。」

「蘭斯呢？」顧惜掃了眼門內，並未看到蘭斯。

「我正想問你呢，蘭斯不是跟你一起回來嗎？裡面沒看到他。」顧翔不解地說。

顧惜想到剛才聽到的那聲巨響，心頭突然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估計去廚房找吃的吧，他剛才說餓。爸，你不用管了，回屋休息吧。」

顧翔不疑有它：「你也是，晚上別吃太多東西。」

顧惜看著父親回屋，立刻衝進蘭斯的房間，將藏在柜子後面的冰箱打開，裡面空空如也。

她立刻跑去廚房，打開冰箱一看。

果然，裡面也沒有血袋。

這些天因為學習忙得沒有心思管其他事，也忘了要給蘭斯準備食物。

難怪剛才蘭斯神色有些古怪，他又去找「食物」了？

顧惜沒法不擔心，急急忙忙去後門看，不知道蘭斯會不會又去偷雞。

後門外面的雞圈沒有蘭斯的身影，但顧惜卻看到一地的雞毛。

她心裡頓時一沉。

蘭斯是怕她生氣，所以躲起來了嗎？

她著急，想要儘快找到蘭斯，又不敢聲張。

讓人知道蘭斯喝生血，還不得把他當成怪物抓起來。

顧惜小聲叫他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不知道蘭斯跑到哪裡去了，她這樣找也不是辦法。

顧惜急得跺腳，沒有求助的人，只能問系統：「零，有沒有辦法找到蘭斯。」

「有。」

沒想到零竟然回她了。

顧惜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回神，迫不及待地問：「什麼辦法？」

「用你的金色信仰兌換追蹤符。」

金色信仰力多珍貴沒人比顧惜更清楚，她用了兩點，還剩一點，就是為了關鍵時刻用的。眼下事態緊急，顧惜將其用掉，雖心疼，但並不猶豫，也不後悔，她馬上點頭：「好！」

零倒是被她的果斷驚到了，似乎沒料到她會答應得那麼痛快。

它沒有形態，顧惜也看不到它的表情，只聽它說：「接住了。」

話音剛落，顧惜發現自己手裡多了一張符紙，說是符紙也不準確，因為是無形的，像是投影儀投放出來的一樣，只有光線。

「用你的意念催動它。」零說。

顧惜問：「怎麼催動？」

「想你要找的人，它會自動追蹤。」

顧惜沒再廢話，立刻冥想，腦海中出現蘭斯英俊的面龐，她手裡那張光符感應到了，變得更亮，緊接著就飛了起來，顧惜連忙追上去。

追蹤符飛得快，顧惜體力雖好，但也經不起這樣的奮力狂奔，狂風不斷灌進口腔，進入肺部，不一會兒，顧惜就感覺到雙腿變沉，胸口也感覺到一陣陣刺痛。

但她沒有停下來休息，她實在擔心蘭斯。

跑了至少有半個小時，顧惜發現追蹤符突然像被打碎了一樣，在半空中消失。

顧惜心一緊，正在猜測追蹤符怎麼不見了，餘光瞥見右側巷子里似有紅光閃爍，她扭頭看到巷子里一團黑影。

巷子兩側的高牆擋住了月光，裡面很黑。

但顧惜直覺蘭斯就在那裡，她喊了一聲。

那團黑影好像動作停了。

顧惜忙跑進去。

尚未靠近，一股令人作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顧惜心底狠狠一沉，再走近幾步，她終於看清了黑影，看清眼前的畫面，頓時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氣。

靠牆位置，蘭斯尖銳的牙齒咬著一個人的脖子，那人不知是死是活，一動不動，有血從其脖子上滲出來。

「蘭斯，快住口！」顧惜立刻叫道，同時衝過去阻攔。

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顧惜敏捷一閃，但速度不及對方快，被壓倒在地，她的後背撞在石頭鋪成的地面，瞬間劇痛傳來。

顧惜差點疼岔氣，痛呼脫口而出。

緊接著她感覺到耳邊頸處被冰涼的氣息籠罩著，除了冰冷外，卻是她熟悉之極的氣息，她急急喊道：「蘭斯！是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不知是不是認出了顧惜，對方在聽到顧惜的話后，動作突然停下。

嘴唇依然對著顧惜細嫩的脖頸，不同於常人的冰冷氣息像冰冷的蛇一般盯著她的頸動脈，陰冷、潮濕。

顧惜找不出更多的形容詞，那種毛骨悚然，好像遇到了陰魂厲鬼。

後背火辣辣的疼，身上則被對方高大的身體沉重地壓著，壓得她喘不上氣。

不同於常人的冰冷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她身體，她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尤其是與他直接接觸的部位，感覺被凍僵了一樣，都不屬於自己了。

顧惜告訴自己要冷靜，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這是蘭斯，是對她依賴無比的蘭斯，他不會傷害她的。

靠著這種心理建設，顧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點：「蘭斯，我是惜惜，你先起來好嗎？」

她明顯感覺到耳邊的呼吸重了一些，她頓時緊張得不敢說話。

她不清楚現在蘭斯是不是清醒地記得她，因為他不說話，又壓著她，她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而他此刻的實力，明顯比平時強大得多。

她的力氣在身體增強以後變大了很多，可被蘭斯壓著，她一點兒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如果蘭斯失去理智，那麼她很可能會跟雞圈裡的那些畜生一樣，被吸干血！

時間彷彿一下子被無限延緩了，顧惜等得心焦。

卻在這時，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

是剛才被蘭斯咬住脖子的倒霉蛋！

顧惜心神一凜，想要制止對方的尖叫已經來不及了。

眼前黑影一晃而過，緊跟著身體一輕，壓在她身上的蘭斯飛閃開。

她沒有心情高興，急忙喊道：「蘭斯，不要！」

撐著地面坐起，扭頭看去，只見蘭斯一閃便到了那人面前，將其提起，一手擰住對方亂揮打的兩隻手，露出鋒利的牙齒，朝對方的脖子咬下。

顧惜的話沒能制止對方，那人看到蘭斯紅色發光的眼睛，嚇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蘭斯，不要殺人！」顧惜忍著痛跑過去，抓住蘭斯的手臂。

他現在明顯失去了理智，她如果為自己小命著想，應該趕緊躲得遠遠的。

可是她沒辦法，沒辦法看著他殺人，那和吸干一隻雞的血意義完全不同。

蘭斯動作停下，扭頭看她。

此時在巷子正中央，月光照在他臉上，顧惜才算看清他的樣子。

一雙血紅的眼睛，與白日里的澄澈碧藍毫無相似之處。

白皙的面龐在冷色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愈發蒼白。

最可怕的是他的嘴，長出兩顆尖尖的牙齒，此時牙齒布滿血液，嘴邊也都是血，猙獰無比。

而他看的眼睛里沒有顧惜平時所熟悉的乾淨透明，有的只是對獵物的饑渴。

只見他鼻翼輕動，似乎在聞空氣中的氣味。忽然，他將手裡抓著那個人隨意扔了出去，然後反手抓住顧惜的手臂，把她推向牆壁，力氣大得驚人，容不得顧惜反抗。

他則欺身而上，禁錮住顧惜的同時，猛然低頭，沖向她的脖子露出鋒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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