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廝殺2
砰砰砰……
槍聲再次響了起來,越發密集。
鬼蟒剩下的人,和鐵餅帶過去的人,進行了槍戰。
不時的能夠聽到嘶叫聲,慘叫聲。
廉成咬緊了牙關,猛然使出大力神掌,向著白聖浩的左臂傷口打去,他以為白聖浩會回身躲過去,他可以此次機會一腳過去,踢到白聖浩的太陽穴,可是白聖浩不退不避,生生接下了廉成那一掌,本來血肉模糊的左臂,更加的傷口迸裂,血肉翻飛。
廉成微微一愣神,心底還在贊著白聖浩的硬氣,他的右手腕就被白聖浩扼住了,白聖浩利索地一個前踢,踢到了廉成的喉嚨,差點把廉成的脖子踢斷,同時,咔吧一聲響,廉成的右手腕全都粉碎性骨折。
「啊……」廉成疼得倒在地上打滾。
白聖浩濃烈的喘息著,來不及去擦拭臉上的血跡斑斑,向溫涼的方向瞥去,一看了不得,差點驚出他的心臟來!——
溫涼正趴在厚厚的大玻璃上,張著嘴叫著什麼,哭著。而海水,竟然已經淹沒了她的腰。
她會活活淹死在船艙里的!
白聖浩心急如焚,什麼事都拋擲腦後,撒腿就向溫涼跑去。
只聽到身後「砰砰!」兩聲槍響,白聖浩高大的身軀猛然一個趔趄,單膝跪地,嘔出一口鮮血,他就那樣跪著喘息著,腦袋裡嗡嗡地直響。
「嘎嘎嘎……姓白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終究是要死在我廉成的手裡的!哈哈哈……」脖子歪了,臉上全都是鮮血,比鬼都可怕的廉成,耷拉著廢掉了的右手,左手窩著一支手槍。
剛才他巧了撿到了一支槍,向著白聖浩的脊背就打了過去,因為是左手,他打得不準,如果是右手的話,這一次他一定會打嘣了白聖浩的腦袋!
再使勁摟扳機也沒有子彈了,這把手槍里只剩下兩顆子彈。
廉成丟掉了手裡的槍,呼呼大喘著,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甲板上爬起來,嘴巴里滴答流淌著鮮血,怪笑著向白聖浩一步步走去。
白聖浩後背中了兩槍,兩個可怕的黑洞留在他背上,如同洪水一樣的黑紅的鮮血,從那兩個大洞向外涌動。
白聖浩眼前一陣眼花,本來腹內空空,又經過如此高強度的打鬥,而今又中了槍,他的體力已經接近邊沿,他每呼一口氣,都會疼得腦漿子要裂掉,都會疼得胸腔里火辣辣的撕裂痛。
心跳聲那麼清晰,砰砰砰的想在他太陽穴,白聖浩明白,他的身體已經到了耗竭的狀態。
海水一點點向上蔓延,已經到了溫涼的肩頭。
好冷!徹骨的寒冷侵襲了溫涼,她整個人都泡在了冰冷的海水裡,凍的上下牙打寒顫,連哭泣的能力都沒有了,扒在玻璃上,眼睜睜看著一身鮮血的白聖浩跪在那裡,久久動彈不得。
「浩……浩……」上帝啊,她寧可死一千回,她也不要她的浩有丁點危險!這一刻,溫涼顧不得自己的小命,竟然打著寒顫,在心裡不停地祈禱著:
老天爺啊,我求求你了,讓我家浩健康長壽,我死就死了,希望老天爺保佑聖浩,讓他長命百歲,這一輩子快快樂樂,有好多的孩子……求求老天爺保佑聖浩逢凶化吉……
溫涼凍的蒼白無血的臉上露出一抹凄慘的微笑,一顆眼淚沿著她秀美的眼角緩緩滑下。她就那樣痴痴地看著白聖浩,跟著一堵厚厚的比牆還結實的防彈玻璃。
聖浩,我很愛你,我愛我們的孩子,我愛你和我經歷的一切……我先走了,我帶著對你的愛走了,我會在天堂里保佑你的,我知道你喜歡孩子,我祝福你,有深愛你的賢惠的女人陪伴你一生,給你生好多的可愛的孩子……聖浩,我都沒有敢於面對我的心,更沒有來得及告訴一句:能夠和你孕育小生命,我好驕傲,好幸福!
那一陣要命的眩暈剛剛緩過去,白聖浩就猛然抬頭,看向船艙里的溫涼。
兩個人,四目相對,在空中迸發出噼噼啪啪的火花。
「額……」白聖浩低吼一聲,咬牙,靠著不可想象的強大毅力,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一步,一步,向溫涼踉蹌地走去。
每走一步,在他身後,都拖出去一道鮮紅的血跡。
他後背的鮮血,順著他的身體,流到了腳踝!
白聖浩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有一個念頭:救出涼涼,救出他最愛的女人!
廉成幾步追過去,從身後一下子用胳膊勒住了白聖浩的脖子,發著狠,「媽的,姓白的,你為什麼還不死?我這就親手掐死你!」
兩個人一起滾倒在甲板上,廉成用盡了所有力氣,死死勒住白聖浩的脖子,眼看著白聖浩的臉,又白到青,又由青變成土色。
白聖浩沒有一點力氣了,試圖從脖子上抓下來廉成的胳膊,根本沒辦法。
溫涼長大嘴巴看著這近在咫尺的情景,心痛地差點死過去。
海水,漫到了她的脖子,距離她的嘴巴,只剩下三四厘米了。
廉成突然一個晃神,看到了溫涼,看到了玻璃里被海水將要侵蝕的溫涼!他一直專註與對付白聖浩,根本無暇去看溫涼的情況,他一直以為她很安全,畢竟,他派了專人看護著溫涼,畢竟,溫涼在船艙里,她不會有事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船體下面漏水了,海水淹沒了大半艘船。
「小東西!」廉成眼睛看直了,驚呼出聲。
這一個走神,胳膊上的力氣就鬆懈了幾分,白聖浩趁機揮起胳膊肘,狠狠搗了廉成肚子一拳,然後翻過身來,手向上一揮,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已經插在了廉成的心口窩上。
「嗯啊……」廉成悶哼一聲,顫抖著手低頭去看自己胸膛,那隻鋒利的匕首,已經全根沒入自己心臟里。
只要他拔出來匕首,他就會當場血濺而死。
白聖浩趕緊連滾帶爬,踉踉蹌蹌地向溫涼跑去,使勁去拉艙門,找到金屬棍子,用盡全力去砸那玻璃和門,都無濟於事。這艘船,建造的還算結實。
「涼涼!涼涼啊!我的涼涼!啊啊啊……」白聖浩掉著眼淚,嘶吼著,不要命的打著玻璃打著門。
溫涼就那樣,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苦笑著,看著白聖浩。
海水,漫過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