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遇險境
「我是來告訴你,在往前就要小心了,前面是飛禽走獸經常出沒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了。」雲兒一副驕傲的語氣說道:「我不但知道,還經常往返於仙人兩界呢。」
「真的嗎?那你就是仙鳥兒了,我說你怎麼會說人話。」甘蘭一臉釋然的說道。
「這……」雲兒無言以對,拍了拍翅膀。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啊。」甘蘭繼續說道。
「這……當然不行。」雲兒晃了晃腦袋。
「為什麼?」甘蘭追問道。
「師父要讓她憑自己的本事去,不讓我帶路,我是實在擔心,才……」雲兒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走了,你們小心點就是了。」雲兒說完,煽動著翅膀,向山下飛去。
「它叫你音鈴姐姐?」張子衡問道。
「嗯,我叫龍音鈴,我不是有意瞞你們的。」音鈴感到一絲愧疚。
「沒什麼,我們能理解。」張子衡看了看遠處,繼續說:「接下來真的要小心了。」
「嗯。」
三個人又艱難的走了一段路程,突然一陣寒風吹來,夾雜著雪花,吹的三人睜不開眼睛。
「啊……」張子衡聽到聲音,回頭看時,甘蘭已被狂風吹倒,滾下了山崖,於是縱身一躍,翻著跟頭,追了下去。
音鈴見二人滾下雪山,而且越來越遠,瞬間凝神聚氣,使用仙術,踏著雪面,借著風勢,向下俯衝,很快在下面擋住了甘蘭和張子衡。
「又欠了你一次。」張子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殘雪,看著音鈴說道。
甘蘭趴在雪裡,驚魂未定,又「啊」的一聲蹦了起來。
「又怎麼了。」這一次張子衡顯得有些不耐煩。
「死……死人。」甘蘭指著自己剛剛站在的位置。
音鈴低頭看去,一具屍體深埋大雪之中,張子衡又劍撥開附近的雪面,五六具屍體呈現在三人面前。
甘蘭嚇得躲在了音鈴的身後。這幾具屍體早已凍僵,身上有野獸撕咬的痕迹,顯然他們是受到了野獸的襲擊。音鈴好奇的將屍體翻過來,心理不禁有些驚訝,這人正是常駿,張子衡又將其他屍體翻轉過來,都是幾天前住在客棧里的人。
「怎麼會這樣?野獸襲擊了他們,卻把屍體埋在這裡?」音鈴不解的問道。
「這裡長年大雪紛飛,生活在這裡的野獸就是靠著我們這些人為生,他們襲擊過後,吃了一部分,填飽肚子,剩下的,就留在這裡,以待飢餓時再來覓食,一定是野獸離開之後,又下了一場大雪,他們才被埋在雪中。」張子衡解釋道。
「看來,客棧的老者說的一點不假。」音鈴想起了客棧老者對自己說的話,又看了看眼下死去的眾人,不禁搖了搖頭。
「我們怎麼辦?」張子衡開始恐懼起來,說道:「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音鈴看著遠處正要來覓食的白狼,下意識的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寶劍。
張子衡抬起頭,只見遠處兩隻通體白色的雪狼正朝著他們走來,那兩隻狼自山崖之上慢慢的走來,猛然間看到音鈴三人,立刻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立刻仰起頭朝天吼叫,聲音讓人不寒而慄,不一會,數十隻雪狼漸漸闖入三人的視野。它們停在不遠處,目露凶光,向下觀望。
「你保護好蘭兒。」音鈴說著,向前走了幾十步,準備與雪狼一戰。
幾聲吼叫之後,一隻雪狼向音鈴沖了過來,待到靠近時,突然騰空躍起,朝音鈴胸口撲來,音鈴雙腳向下用力站穩,向後彎腰九十度,待雪狼從上空撲過的瞬間,劍身劃開了雪狼的腹部,那雪狼倒在幾米之外,掙扎著哀嚎幾聲,停止了呼吸。
音鈴剛剛,站直挺了挺身,早有另一隻雪狼,張開大嘴,撲了過來,雪白的獠牙冒著騰騰殺氣。音鈴見狀,紋絲不動,專註的等待它快到近前的一剎那,一個後空翻,腳尖正好踢在雪狼的下顎,力道之重,使雪狼在空中向後翻了幾個圈,落在幾十米以外,蹬了幾下後腿,一命嗚呼。
音鈴目光凌厲的看著遠處的雪狼,一種雪山之大,唯我獨尊的威嚴油然而生,眾雪狼紛紛低下了頭,慢慢向後退了幾步,隨後轉身跑開。
見雪狼走遠,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內,音鈴才鬆了一口氣,收回武器。她回頭看看張子衡和甘蘭,發現甘蘭躲在張子衡的身後,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姑娘真是一身好武功,膽量更令在下欽佩不已。」雖然是在雪山之中,張子衡還是被驚出了一頭的汗,他用衣袖擦了擦,說道:「出來吧,沒事了。」
甘蘭這才從張子衡的身後走出來,慢慢睜開雙眼,看到地上死去的兩隻雪狼,猶疑著說道:「你殺了它們?」甘蘭指著躺在地上雪狼的屍體。
「你嚇傻了吧,我站在這裡,動都未動,怎麼能殺了它們?是鈴兒姑娘打退了雪狼群。」張子衡解釋道。
「鈴兒姐姐,你太厲害了,我要拜你為師。」甘蘭不停的拉扯著音鈴的衣袖。
「別鬧了,要是想去仙魔之地,就繼續向上爬,要是害怕,就早早回去,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音鈴說著,向雪山之上邁開了步子。
「我們願與姑娘共進退。」張子衡和甘蘭一路跟了上去。
「我說,你說話怎麼總是文鄒鄒的啊,不能正常點嗎?」甘蘭說道。
「我……」
「我什麼我啊,一個大男人,你是去尋仙,又不是去考功名!」
「你……」
「你什麼你啊,你難道真是個文人嗎?」
「你們別鬧了,蘭兒說得對,子衡,大家都是朋友了,你不用再客氣,你以後叫我鈴兒就好了。」音鈴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張子衡。
「我聽姑娘的便是。」張子衡拱手答道。
「還是老樣子,真是個木頭人。」甘蘭說著,加快了腳步,去追音鈴。
張子衡看著甘蘭,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向上攀行,幾個時辰之後,終於又來到一個相對較緩的地勢,紛紛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拿出帶在身上的乾糧,以乾糧充饑,以雪止渴。
「想不到這雪山上的風景竟也如此美麗。」音鈴望著山上看不到盡頭,彷彿山頂就是天的盡頭,她又像四周望了望,除了一片白茫茫雪面,沒有一絲其它的色彩,白的徹底而澄凈,給人寧靜高遠,清靜自在的感覺,任何對前途兇險的擔憂,對未來有所茫然的思想,就連所有的歡喜和憧憬,都被這一片白茫茫的雪山所凈化,身置其中,彷彿自己就是雪山的一部分,不需要再有過去和未來。
張子衡問道:「鈴兒,你年紀輕輕如此非比尋常,能給我們講一講你的故事嗎?」
「這……」音鈴猶豫了一下。
「是啊,姐姐,你就說說嗎,我也想聽聽。」甘蘭用非常期待而又純潔的眼神望著音鈴。
「其實,我也沒什麼經歷能跟你們講,我是公主……」
「什麼,什麼,你是公主?」甘蘭驚訝的問道。
「唉,你先別搶話。」張子衡咽了一口雪。
「嗯,我從小被父王關在王宮裡,不許踏出宮門半步,幸好遇到了師父,他教我仙術武功,也是在師父的勸說下,父王同意我去天盪山正式拜師學藝,我才第一次看到了王宮外面的世界,你們算是我第一個朋友。」
「原來如此,那你為何不用仙術通往仙魔之地呢?」張子衡不解的問道。
「因為師父要我以腳力前往,達到歷練的目的。」
「那麼鈴兒姑娘是知道同樣仙魔之地的路了?」
音鈴搖了搖頭說:「師父只是說了個大概,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能循著心聲前行了。」
「我們一定能如願以償!」張子衡堅定的說道。
「你呢,你有什麼故事?」音鈴反問道。
「我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自幼熟讀文學,又喜好武功仙法,曾拜一長者為師,苦練武功,後來師父仙逝,便離開家,走遍五湖四海,以求修仙之法,然而世間之大,從不曾遇到修仙之人,后聽人傳說,人間的盡頭有一座終年積雪的大山,山中便有通往仙魔之地的法門,於是馬不停蹄,衣不解帶,晝夜兼程來到了這裡,不曾想與兩位姑娘成為結伴之人,乃我人生大幸。」張子衡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
「那你一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看到過不同的事吧。」音鈴聽完,心中滿是羨慕。
「這個自然,奇人異事,隱者無名,花前月下,聚合離散,樹倒鳥散,絕處逢生……我見到的,聽到的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等有機會我跟你們好好講講。」張子衡挺了挺胸,一副傲人的姿態佇立在大雪之中。
「好啊,好啊,我現在就想聽。」甘蘭一臉的好奇,她專註的看著張子衡,等待著或許傳奇,或許普通,但她不曾知道的故事。
「這個,你別急嘛,以後有時間我真的會細細講給你們聽。」張子衡看著甘蘭,說道:「現在輪到你了,說說你的故事吧。」
甘蘭撅著嘴,「哼」了一聲,低下了頭。
「像你這樣能沒有牽絆的追逐自己夢想。又有如此多的經歷,我真的很羨慕你,子衡。」音鈴說完,轉向甘蘭問道:「你呢?妹妹。」
面對音鈴的追問,甘蘭慢慢的抬起頭來,原本天真無憂的臉上立刻泛起一絲似乎永遠抹不去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