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皇的女兒

卓別看著何斜那一臉的抑鬱神情，很無奈地說到：「我早就說過了，撒潑斯潘是絕對會同意我的說法的。」

「是的，頭兒。」撒潑斯潘聽到卓別提起自己，伸展了一下他那正常成年人大腿粗的手臂，朝著何斜很白痴的笑了笑。

「不過這是為什麼呢？」何斜走了兩步，向後一靠，整個人貓進了他的那張椅子里。

「因為在很早的時候，仙妮亞小姐就是是我和撒潑斯潘的頭兒。」卓別盯著何斜，想看看何斜有什麼反應：「所以，撒潑斯潘可能會無視所有人，卻不會無視小姐，她是撒潑斯潘心裡最重要的人。」

何斜的撇了撇嘴，沒有更多的表情，只是把目光轉到撒潑斯潘身上，看著這個每天只知道吃東西睡覺的大塊頭。

「比烤肉更重要嗎？」撒潑斯潘最喜歡的食物就是烤肉，確切的說是烤羊腿，他在上次何斜請客的時候差點把何斜砍死，僅僅是因為何斜搶了他一條羊腿。

「是的，比羊腿還重要。」卓別點了點頭：「在我和撒潑斯潘心裡，仙妮亞小姐是最重要的。」

何斜翹起二郎腿，閉著眼，有點泄氣地問到：「你又是為什麼把她看得那麼重？」

卓別看著何斜的臉，揣摩著他的心思，等待著可能的爆發，但語速卻沒有一點點的減緩，語氣也沒有一點點的軟化：「作為一個黑人，我從小就被人欺負，唯一願意陪我玩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仙妮亞大小姐。」

「這就是你們要把你們原來的頭兒找回來，然後把我晾在一邊的理由？」何斜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睛里竄出火焰一樣的東西：「你們以為現在誰才是頭兒？」

「我沒有這個意思。」卓別黑色的臉龐沒有因為何斜的憤怒而染上一點點的膽怯與退縮。

「是的，頭兒。」這是撒潑斯潘的回答。

「嘭。」

何斜一腳把辦公桌踢飛了起來，桌子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堪堪的從卓別的腦門上飛過。

「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告訴我，仙妮亞回來之後，這個隊伍到底誰才是老大？你們是聽我的多一些，還是聽她的多一些？」何斜生活在一個充滿詭計與權謀的國度，這個國度的歷史上，奪權的方法多種多樣。而這一次卓別的行為，在何斜看來，也不過是一次蹩腳的奪權。

「頭兒，你應該相信我。」卓別的瞳孔里射出危險的光芒，像一隻發怒了的大型貓科動物：「既然你讓我叫你頭兒，難道你不該信任我嗎？」

卓別的話像一把鎚子，在何斜的心上重重的敲了一下，不過何斜的憤怒卻並未因此消失。

「或許我應該選擇相信你，又或許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你把你從前的老闆領到我的隊伍里，你和撒潑斯潘都是站在她那一邊，那誰來站在我的一邊？是以後我再找的人么？然後活生生地把我的團隊拆散？然後某一天因為內部的權力鬥爭，讓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從各種角度看，何斜都算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不管是戀愛還是與人相處，他可能表現得非常自信，而且富有技巧，但其實上，他是一個沒經驗且脆弱的人。而現在的何斜在這一點上表現得尤其明顯。因為他作為一個卧底，時刻有被發現的危險，巨大的壓力讓他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神經。

「頭兒，仙妮亞小姐對權力沒有半點興趣，我相信你們會相處得很愉快。」卓別能聽了何斜的擔心，也就能理解何斜憤怒的原因了。對此，雖然他不以為然，但是總算是能接受了。而作為矛盾的發起者，他也有必要向何斜解釋一下他的想法。

「你拿什麼保證，是我的命，還是她的命？」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卓別的臉色越來越差。

「難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很好的理由嗎？」要知道，追擊小隊的隊長，理論上可以隨意調動十級以下的教會武裝力量，執行任務時刻隨意調配當地全部武裝力量，無須受任何人限制。這個幾乎就是中國古代欽差的教會翻版，喊一句「執行任務」就幾乎是「如朕親臨」，是一個很實權型的角色。這樣的位置，可是很多人發了瘋都想要爬上去的。

「仙妮亞是教皇的女兒，這難道還不夠嗎？」卓別拋出了一句足以讓人發瘋的話，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何斜卻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一下抓住了卓別的雙臂，使勁地搖晃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教皇的女兒？」說完何斜又跑到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又折了回來。

「你確定你沒有說錯？教皇的女兒？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我知道。」卓別的黑臉就像一塊黑色的石頭，一點點都沒有動容：「我只是想知道，在您確定了小姐是教皇女兒以後，您還拒絕小姐的加入嗎？」教會中神父以上的職位者，是職業的聖職者，是不允許結婚的，而教皇，作為一派的領袖，更應當以身作則，而這個私生女，不可不說是教皇身上的死穴，如果有人想要追究的話，教皇，甚至教會的威望都會受到重創。

何斜斜著看了卓別一眼：「你覺得咧？」

沒有人會認為，教皇的女兒會在乎一個由教皇授予的職位吧？

「也就是說，現在我只需要證明仙妮亞小姐確實是教皇的女兒就行了吧？」卓別說話很有條理，與他之前沉默刺客的樣子完全不同。

「是的。」何斜點了點頭，表示完全贊同卓別的說法。

「那麼，你可以打一個電話給聖研團的人，」卓別聳了聳肩：「我聽說你和他們的人關係不錯。」

「好的。」何斜把手機掏了出來，撥了一個他實在不願意打的電話——聖研團團長的電話。聖研團為了方便聯繫何斜才特地給他留的電話，這是只有教皇、樞機主教和……高級小白鼠才有的待遇。

「你是誰？居然敢在我做實驗的時候打擾我！」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瘋狂的嗓音，還有一陣電鋸聲。

何斜咽了一口口水，暗暗猜想自己的下場是不是也是這樣，然後言歸正傳。

「我是費澤爾。」

「哦，是那個人啊……然後呢？」那個瘋狂的嗓音帶著他那和獰笑一樣的說話語調。

「請問是不是宗教裁判所里有個叫仙妮亞的女孩子？」何斜由於不是很肯定，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明顯顯得中氣不足，結果電話那頭的那位卻狠狠地令何斜吃了一驚。

「你是說教皇的私生女？」

「……」

「怎麼了？」電話那頭那個猖狂的聲音說起話來和獰笑一樣。

「……」

「到底怎麼了？」繼續獰笑。

「呃，我掛了……」何斜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掛掉了。

這個……

卓別很無奈地看了何斜一眼：「這回你信了。」

「呃，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