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暮色四合
昏昏夜色里,蕭琤擁抱著她在懷裡,感覺到她的雙手緊緊的環繞在腰上,妻子重視他讓他心裡頭感覺到很高興,低頭輕輕一笑
「若兒,讓你久等了!」
沈青若將臉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抬起頭來,將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然後摸摸他的雙臂,他似乎沒有任何異樣,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夫君,你沒有受傷吧」
蕭琤見小嬌妻緊張兮兮的樣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盛滿了上弦月涼涼的白光,他環住她的腦袋又往懷裡一帶,眸中笑意點點「區區一個斛律遠,傷不到我」摸摸她在夜風裡凍得發涼的臉蛋,又說道「走吧,快點進去」
直到他親口確認,沈青若這才放心下來,他果然是沒事,滿肚子疑惑他為何這次好端端的回來了,卻還未來得及問,就被蕭琤牽著往裡走,到嘴邊的話吞下去,邁開步子跟著他前行。
此時,公主府的賓客已經陸續散去了,孫桓將戲班子的人給扣押下來,關押到天牢里,公主府沒了危險,他也好留在天牢里審訊犯人,沈家未被透露什麼事,因此也先回去了,公主府只有承恩侯一家和淮陽郡主在陪在公主身邊,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長公主倒是十分淡定,正在院子里跟小輩們喝茶吃點心。
淮陽郡主是後來才知道事情的經過,還是承恩侯夏長明告訴她的,此事蕭琤未雨綢繆,早在數天前就找他們母子二人商議過,,似乎有點生氣,皺著秀麗的長眉道
「母親,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提前跟女兒說一聲,這萬一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女兒這輩子可就要在悔恨中度過」
長公主到了這個年紀,越發淡定從容起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放在心上,優雅的端起黃地粉彩花鳥紋茶盞,撥了撥茶沫子,淺咂了一口,慢慢的說道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否則今天這場戲如何能演下去,何況我不是好端端的,有琤兒在,我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話裡頭有種對蕭琤十分信任的感覺。
蕭琤和沈青若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
門外已經是暮色四合,月照中庭,屋內八角琉璃宮燈的光線暖黃柔和,一股暖融融的氣息撲面而來,蕭琤身上的冷意漸漸褪去,他和沈青若並肩走來,長公主幾位已經站起身來。
公主殿下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年輕筆挺的男子,她剛才還淡定自若,可事關蕭琤,她卻難免緊張,畢竟是她關愛的晚輩,不等蕭琤行禮,她趕緊問道
「琤兒,你沒事吧,讓姑姑看看,可有哪裡受傷?」
說著朝蕭琤走過來,扶著他的雙臂左右看了看,她這幅擔心的樣子,倒是很剛才沈青若有些略微相似,蕭琤無奈的笑道
「姑姑,我沒事」
長公主放心的點點頭,鬆開他的雙手,然後問了一些關於楓林里的事情,蕭琤告訴她餘孽已經完全被誅滅,至於細枝末節也不多說,長公主雖然已到年暮,不問世事,可世道艱難,蕭琤又身在波詭雲譎的朝堂,她畢竟精明老道,忍不住提醒道
「琤兒,此事依我看沒那麼簡單,這些人能混入我的公主府,想必有人在暗中相助,你日後可要萬萬小心」
長公主明白,她只不過是個誘餌,這些人真正要對付的是蕭琤本人,所以真正處於危險中的人不是她,而是蕭琤。
這裡的每個人都明白長公主的意思,淮陽郡主是蕭琤的表姐,她一直就對蕭琤很保護,此時也不惱怒他們幾個瞞著自己了,反而對幕後之人有些憤怒
「這也太過分了,居然來母親也下得了手,真是可惡至極,王弟,你若是能查出來是誰,我徐國公府絕不放過他!」
承恩侯夏長明也說道「沒錯,琤弟,若遇上棘手的事情,儘管跟哥哥說,我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蕭琤一一謝過了,眼看著天色不早,便和沈青若一起跟長公主等告辭,承恩侯親自將她們送到門外,門外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兩人上車之後,一路直奔晉王府。
馬車上一路平穩的前行,蕭琤給她大致解釋了一下,自己早就和長公主等人商議過此事,並將如何布局簡單說了下,察覺懷裡的人沒動靜,低頭見沈青若伏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睡著了,嬌妻睡得很踏實,長長的眼睫覆在眼臉上,俯身吻了吻她白凈的臉頰,隔了一會兒,他忽然聽到她夢囈道
「蕭琤,你沒事…沒流血」
蕭琤聽得真切,也多猜測小嬌妻為何忽然說這句話,只當她是在關心自己,想到一整日她都在為自己擔驚受怕,此時終於能放鬆下來,蕭琤心裡頭也是很感動,柔和的車燈下,他眉眼溫柔,低頭又是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馬車很快就到王府,宋別停穩馬車之後,打起車帘子,蕭琤攏了攏沈青若身上的大氅,將她整個人裹緊,抱著下了馬車。
他直接去了有容院,將睡的正香甜的小妻子放在床榻上,桃紅等丫鬟要過來伺候,被蕭琤給叫退了,沈青若迷迷糊糊的,知道身邊的人是蕭琤,半睡半醒也沒有睜開眼睛,她也是在是有些倦怠了,昨夜裡里擔心了一整夜沒睡好,現在餘孽被清楚,她也能踏實的睡上一覺,任由蕭琤替她出去外衣,然後蓋上錦被。
蕭琤聞到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輕輕的皺了皺眉,趕緊去凈房沐浴,換了身衣裳出來,讓丫鬟打了水過來,親自給沈青若擦了擦身子,夜色也深了,便吹滅了燭火,上床睡去了。
沈青若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來,問道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身子朝他的懷裡靠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住他,蕭琤是習武之人,雙眼在黑夜裡視物和白日沒什麼區別,將妻子睡覺的姿勢看的分明,沈青若睡覺的時候,顯然也十分依賴自己,蕭琤抱了抱她,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兒,她軟玉般的身體又貼著自己冰涼的胸膛,感受到她凹凸有致的身子,蕭琤的自控能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雖然怕吵醒她,可他依然是忍不住,用粗糙的大手撫摸她的嬌軀,她只是略微不滿的發出一聲嚶嚀,可卻將蕭琤所有的火給勾了上來。
他解開她的衣裳,露出嬌顫顫的一對綿軟,他一陣摸索,沈青若終於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身體上伏著一個人,察覺到他在做什麼時,她睡意全無,任由他索取,直到他堅硬的挺入,飽脹感讓她略微有些不適,蕭琤顯然精力極為充足,換了各種不同的姿勢,直到她承受不住的哭出聲來,這才匆匆釋放后,退出來放過她,然後擁著精疲力盡的她睡過去。
次日一早,依然是蕭琤醒的比較早,沈青若只感覺渾身酸軟,在帳內輕輕的喚了一聲桃紅,桃紅應了一聲,過來掀開帳子掛在小金鉤上,輕輕的笑道
「姑娘你醒來了!」
沈青若睜著一雙朦朧的睡眼,將貼身丫鬟看了眼,說道「桃紅,王爺可是去了書房?」
她記得清楚,今日蕭琤休沐。
桃紅笑著說道
「姑娘,王爺去了天牢里,聽說昨夜裡天牢里無緣無故走水了,死了不少人,王爺一早起來就過去了,讓奴婢轉告姑娘,起床后便用膳,不用等他」
說著便走開去拿了一套衣裳過來,伺候沈青若更衣,沈青若掀開被子站起身來,任由她替自己將衣裳穿上,臉上卻難掩震驚之色,居然這麼巧,不遲不早,天牢偏偏昨夜裡起火,這也太奇怪了,那…戲班子里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到了中午,蕭琤終於匆匆趕回來,沈青若見他神色凝重,頓時就明白,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忙問道
「夫君,戲班子的人可有出事?」
妻子聰慧,什麼事都瞞不住她,蕭琤原本不想告訴她,聽她問起,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
「戲班子的人全部給燒死了,一個都不剩」
饒是沈青若重活一輩子,見慣了生死,可聽到這些,臉色還是有些難看,因為怕戲班子的泄露出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將整個天牢都燒掉,讓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人…也太狠了!
如此看來,就算他們想要往下查,線索也斷了,北狄人已死,戲班子被火燒了,就沒有任何證據去指證那幕後之人了,雖然這個幕後之人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未免也太可惜了!
沈青若仰頭看著他的側臉「夫君,沒有證據,那我們該怎麼辦?」
蕭琤握了握她的手,見小嬌妻睜著黑湛湛的大眼睛,像個充滿疑惑的孩子,便說道
「雖然戲班子和北狄人都死了,可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個人在手裡!」
沈青若眼睛一亮,猛地想起什麼來,她有些激動的握緊蕭琤的手,說道
「夫君說的是皋落赤!」
真是聰明,一點就通,蕭琤讚許的看著沈青若,不過皋落赤如今忍受不了各種酷刑,已經昏過去了,等他醒來,只要他還想活命,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