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貓撲中文)譚知文歇聽從贊月的指揮順序,炸了暗河之後,又去炸了白月教賴以生存般的葯圃,種類繁多的毒性藥草生長的廣袤莆田,在瞬間被夷為平地。
譚知文歇只看見炸出來的塵土,都是烏黑髮紫的泥屑,鋪天蓋地,幾乎無處可躲,本以為就要這麼被毒性十分強的泥土從頭到尾清洗一番,卻被贊月隨手撒了一圈藥粉出來,輕輕鬆鬆抵禦了這對譚知文歇殺傷力極其強大的毒性土泥。
這一次的巨響,不知道再次牽動了多少人,三個始作俑者貓著腰,重新出擊。
回到了沐珂所在的葯廬時,贊月看見江非離身邊的侍女阿蕘,帶了一群重心門打扮的弟子,正在把地上依舊昏迷中的傀儡半葯人們,一個個背上了背。
阿蕘看見了贊月,行了一禮:「贊月大人。」
贊月湊過去看了看,無一例外,全是重心門江非離出來的好手,值得信任的那種,不由嘆了口氣:「可惜了,明月會的人我不敢用。」
阿蕘道:「陶臣大人,還有桑情、彩屏、槃霓並思雨,都是贊月大人常用之人,無一個能派的上用處的?」
譚知也把目光投向贊月,這個明月會真正的幕後主人。
贊月苦笑了下:「陶臣是叔父派來的人,說是協理,不過是監視;桑情雖然一心向我,但是她有個師父,小浮可不是我的人,更不用提彩屏她們,不過小事能用罷了,這種關頭,我叫誰來,都是冒險。」
阿蕘不解:「陶臣不是從您少時就陪著您給您做副手了么,他怎麼會背叛您?就算是教主的人,也未必一心向著教主?」
「就算這樣,陶臣我不敢用,」贊月搖了搖頭,「他……心思太多,很容易出現變數,而現在,絕對不能允許變數的出現。」
江非離是外頭撿進來一路廝殺到這個位置的,收穫了阿蕘做了他的得心的侍女,什麼事也可以交給她做,更不用說,在重心門,江非離還有阿照等能用之人,就算重心門有一半是江失語操控著,那江非離能操控的另一半,就已經很不錯了。特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重心門的弟子,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阿蕘不再過問,畢竟明月會和重心門說起來也是兩個門派,明月會的主人,是江贊月。
重心門的弟子已經把地上的傀儡全部如數背起,等待著阿蕘的命令。阿蕘給贊月再次行了一禮:「那麼奴婢先帶人走了。」
「等等,」譚知叫住了阿蕘,指了指文歇,「他也帶走。」
文歇愣了愣:「譚大俠,為何叫在下也走?」
贊月明白了譚知的意思,他解釋道:「現在就是炸山這種活計,要不要你都行;但是你剛剛吃了葯,最好早些出去找人診治,說不得能多活兩年,順帶給外頭傳遞消息——別看他們,他們不會去傳遞消息的。」
文歇收回了停留在重心門弟子身上的目光,半響,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拖累二位了。萬望珍重!」
抱了抱拳,文歇果斷走到了阿蕘身邊。阿蕘見多出了一個人,也沒有說什麼,乾脆轉身,帶領著重心門弟子背著傀儡並半葯人們,文歇,迅速離開了葯廬。
阿蕘一行人一走,整個葯廬空蕩蕩的,除了地上剩下的屍體外,也就一個哆哆嗦嗦打擺子的藥師,還有一個沐珂,冷眼看著譚知並贊月。
贊月想了想,對沐珂道:「手來。」
沐珂雖有不解,但是也果斷伸了手去,由著贊月給他探了探底。
「……嗯,我知道了,」贊月收回了手,看著沐珂,慢條斯理道,「不是什麼能控制你行動的蠱,只是個能知道你的方位,順帶在你不聽話的時候小懲大誡罷了;叔父還是挺溫柔的嘛。」
沐珂黑著臉道:「溫柔,你敢把這話對著武林眾人說一遍嗎?」
贊月不敢,故此雲淡風輕道:「沒有給你下隨時能奪命的鑽心蠱,已經算不錯了,不是么。」
沐珂自嘲道:「什麼蠱不都是受制於人么,要不要命,又有何差?」
「有差,當然有差。」贊月一本正經道,「關係到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能不能成功的事,自然不一樣。」
譚知一聽這話,似乎悟了,波瀾不驚的雙眼難得浮起一絲同情,投在了沐珂的身上。
沐珂還不知道要面臨什麼,不解問道:「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贊月虛了虛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做什麼呢,你看,我們去飛一把,如何?」
沐珂的視線停留在贊月伸出來的手上,乍一看,空的,仔細一看,能看見一條條絲弦偶爾流動著一絲光。
贊月笑道:「這可是阿離的寶貝,我借了一條來玩,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沐珂沒有見過江非離出手,自然不知這個絲弦的厲害,雙眼茫然看著贊月。
贊月也不說,隻眼神打量了下藥師,嗤笑道:「這個傢伙有好多好玩意,你收集了么?」
沐珂知道是在問他,道:「賀大俠帶走了些,剩下的都在了。」
贊月聞言,上前大搖大擺一腳踢倒藥師,扒開他把葯櫃一個一個翻過去,翻到好東西,就給譚知扔過去,一邊扔一邊道:「叔父還真是把好玩意都留給他了,這裡的葯,比我那兒的好多了。譚知你全部收好了,丟一瓶小爺唯你是問。」
譚知接了一大堆藥瓶藥罐,已經在愁往哪裡塞的時候,聽見贊月後面一句話,正道:「好好說話。」
沐珂卻全身一僵,幾乎滿臉的不可思議,扭頭盯著贊月:「……你是男的?」
贊月很是自豪一挺胸:「小爺是爺們兒,帶把的,怎麼了?」
譚知一把抓過贊月,滿臉的不贊同:「好好說話。」
然後想了想,又對沐珂道:「內子無狀,見笑。」
沐珂一噎。
左瞅瞅一臉正氣的譚知,右看看被譚知扣在懷裡掙扎著的贊月,半響,沐珂弱弱道:「……好說,好說。」
贊月掰開了譚知捂著他嘴的手,怒道:「怎麼了,話都不叫人說了!」
譚知有些頭疼,默默盯了贊月一小會兒。
贊月莫名心虛,移開了眼神,悻悻道:「鬆開,我要繼續去搬這裡的好貨了。」
然後又慎重叮嚀道:「記住,全部要裝好,過了這個村,可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譚知看了眼被打劫的支零破碎的店,默默點了點頭。
反正贊月是白月教的少主,白月教,算是娘家,這麼一想,手裡拿著的就是陪嫁了,算不得偷。譚知安慰了自己后,從葯廬里翻出來一張布皮,心安理得的把贊月喜滋滋扔過來各種藥瓶全部打包了。
藥師在一旁滿眼心疼地看著他們白月教明顯已經叛變了的少主,大刀闊斧地把他葯廬幾乎搬空了,不由留下兩行清淚。
等到譚知身上已經打了一個大包袱,背在背上后,贊月這才收了手,戀戀不捨道:「可惜時間來不及,不然去叔父那兒,把他藥房里的東西抓些來,都是些頂用的。」
譚知很冷靜指出問題來:「拿不上了。」
譚知身形修長,背上背了個幾乎能裝下一個贊月大小的包袱,再對比他一臉的淡漠,看著很是可笑。
贊月也知道,拿藥行動只能到此結束,不由輕嘆:「哎,好。」
沐珂雙手抱胸,靠著木頭柱子,冷眼看著譚知贊月兩個人一個拿一個裝,合作十分融洽,等到贊月停下手后,道:「現在沒有在下什麼事情了,那麼在下……」
「誰說沒你事情了?」贊月挑了挑眉,「接下來,你可很重要啊。」
沐珂有種不妙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還是秉著雙方誠信合作的原則,點頭了:「……譚夫人請講。」
這句話成功的惹毛了贊月,他齜著牙滿臉扭曲,舉起拿著幾根亮鋥鋥的銀針,皮笑肉不笑道:「你想挨兩下么。」
譚知手疾眼快,一把攔下了贊月手中朝著沐珂彈去的銀針,再把炸毛的贊月一把按在自己懷裡,對著沐珂點了點頭:「見笑。」
沐珂……他還能說什麼,乾巴巴道:「還不知怎麼稱呼?」
贊月掙扎著從譚知懷裡伸出頭來,兇巴巴道:「老子名叫江贊,你看著喊。」
沐珂想了想,虛心求教:「江姑娘?」
贊月莫名其妙看了沐珂一眼,提醒道:「我是男的。」
本來女裝只是他的一個變身的技法,用於明月會或者危機時刻,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介意讓這個和自己是一個陣營的人知道真相。
沐珂視線在贊月矮小的身軀和金釵羅裙的打扮上停留了下,面無表情:「江……少俠?」
贊月點了點頭:「妥!」
贊月這才心滿意足道:「你體內被叔父種了蠱,等等地牢里的人全部跑光的消息傳給叔父的話,他定然會搜尋你的下落,到時候,你就有大用了。」
沐珂想了想,道:「之前,賀大俠令在下傳遞一個消息給江教主,說賀易行消失了。」
贊月抬眼看譚知,譚知搖了搖頭:「不知。」
想不通這句話的問題所在,贊月道:「那你傳遞了么?」
沐珂道:「剛剛已經把消息放了出去,大約不到一刻鐘,就能傳到江教主那裡。」
「一刻鐘……」贊月皺了皺眉,「我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譚知,快,帶上他,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譚知朝沐珂點了點頭:「跟來。」
言罷,譚知攔住贊月,腳尖一踏,飛身而出;沐珂也緊隨前後,跟著而去。
贊月把幾個地方全部記得牢牢的,眼下沖著第三個要緊的地方而去,仗著對白月教地形的熟悉,他一路走著捷徑,省了不少時間。
到達地點之後,贊月環視了一圈,偌大的糧倉院子里,堆積著裝滿糧食的倉桶,還有很多的乾草剁,幾乎把整個寬敞的院子堆滿了。
沐珂站穩后,不解道:「這裡?要怎麼做?」
贊月手指了指院子後面伸出來的高高的樹榦上茂密的枝椏樹葉,道:「那個地方,能藏人么?」
譚知聞言,提身而起,穩穩落在樹榦上,茂密的樹葉瞬間把人淹沒,遮擋的結結實實,只要他不動,外頭人縱使抬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贊月點了點頭,道:「可!」
譚知這才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這個時候,就稍微緊張了些,贊月轉過身對沐珂正臉道:「你身上可有受傷什麼的?」
沐珂搖了搖頭:「並無。」
贊月一指沐珂,對譚知道:「打他,流血要多些!」
譚知一聽吩咐,也不問是要作甚,直接上前,把躲閃不及的沐珂狠狠就是一掌,瞬間,沐珂本就內息難平,這下更是紊亂。
不過譚知下手也有個輕重,內傷並無,只勁道的掌風割破了沐珂的肌膚,流出了血來。
贊月看了眼,搖了搖頭:「不夠,去外頭抓個人來,撒血。」
沐珂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在他心中正義凜然的譚家大公子譚知,就這麼背著一包白月教的贓物,從外頭抓了個白月教的弟子來,幾下打得人口吐鮮血,還在贊月的指揮下,把血全部淋到了一處位置的乾草剁上。
用完了人,譚知隨手點了人的**道給止了血,把人往院子外頭一扔。
這個時候,贊月把乾草剁掏出一個洞來,細細指導了沐珂怎麼做之後,把從江非離處得來的絲弦緊緊扎了一圈在沐珂的腰上,叮囑道:「記得,時間要把握好。」
沐珂心中擂鼓震震,滿是不自信:「……在下若是遲上一步,是不是就屍骨無存了?」
贊月輕飄飄道:「反正你一個叛徒的身份,叫人家知道了也是個屍骨無存,還不如拼一把,說不定將功贖罪了呢。」
沐珂剛想說什麼,只一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排山倒海的痛從心尖到全身擴散開來,他捂著胸口倒在乾草剁上,咬緊牙關,痛苦道:「……快,暫時壓制……的……葯!」
贊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江失語定了沐珂的位置,連忙從袖中掏出了一粒藥丸子塞進了沐珂的口中:「這個葯只能給你暫時緩解下痛,別的沒啥用。」
葯入口即化,瞬間緩解了沐珂痛到冒冷汗的難受,他虛弱地點點頭:「知道了。」
贊月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手裡的火摺子一定要看準了時機,點了線之後,想辦法擾亂叔父,不要聽見聲音最好。也要給我們一個信號,好看準時機救你。」
沐珂幾乎是把命都賭在這一局上了,臉蒼白道:「……知道了,在下還不能就這麼死了。」
贊月想了想,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顆藥丸子,塞到了沐珂的胸口,藥丸子見血融化,濕噠噠一片暗紅,瞧著就像是重傷一般。贊月見偽裝差不多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提了提手中的絲弦,想了想,遞給了譚知。
譚知丈量了下絲弦的長度,從沐珂的位置到樹榦上,勉強剛夠,於是一把攬住贊月,飛身而起,藏匿在了茂密的樹葉之中。
沐珂就仰著頭,確認了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后,這才吐出一口氣來,苦笑道:「……疼死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藥效的力度並沒有比蠱蟲在體內翻騰的厲害,緩解的那麼一點,只是細枝末節,現在身體里的痛楚,全靠他自己憑藉毅力忍著,又因為他知道趴著的乾草剁下面掏空后是什麼,動都不敢動,生怕藏在裡面的手一歪,沒等到江失語,先把自己給炸上了天。
等了又等,心中沒底的他喃喃自語道:「江失語快來了……」
他勉力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苦笑道,「葯在雙泉手裡,我還能不能去拿到……」
總覺著今天腦子抽了才會應下譚知他們二人的這個要求,拿命去搏,還不一定有用,哎,就不能老老實實做個不和江失語碰面的叛徒么。
沐珂等得幾乎要懷疑江失語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怎麼不來的時候,終於聽見了腳步聲。
這個一手把他推進泥濘中的男人。
沐珂埋下頭一動不動,努力控制住乾草剁中微微有些發顫的手。
千萬不能有事,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可真的是讓人吐血三升的事啊!
江失語是個很警覺的人,屹立武林多年,就算他臭名昭著,也是一個實力非凡的人。他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冷眼看著沐珂。
沐珂幾乎要罵娘了,小心翼翼應付著江失語的話,還要分出心思來,擾亂江失語的心智。
半響,他終於等到身上的絲弦輕微地動了一動,幾乎是振奮的,他藏在乾草剁的手,動了動手指,打開了火摺子的頂帽,就著剛剛試過的位置,堅定地湊了過去。
距離位置最近的沐珂聽見了火花嗶剝發出的聲響,因為藏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很小,若隱若現。
但是江失語是什麼人,就算是一點的響動,他也能猜得出怎麼回事!
沐珂腦中瞬間轉動了幾個念頭,毫不遲疑捂著胸口就開始哀嚎。
「教主……不要驅蠱!」
這一變故也叫江失語莫不著頭腦,因為沐珂還有些用,他湊近了些,想給看個究竟。
就在這個時候,沐珂身體一輕,被遠遠一直觀察著情況的譚知一把提起,順著透明的絲弦,在強勁的力道下,瞬間飛向了譚知贊月所在的樹榦!
與此同時,江失語也飛身而上,一雙眼陰鷙地看著消失在茂密的樹葉中的沐珂,不管地上發出的轟——的一聲的轟鳴,再一次的地動山搖,這次被炸飛的糧倉也不能抓住江失語的視線,他緊緊盯著高聳入雲的樹榦,飛起的身子在空中滯了瞬間,足下一點,居然轉變了方向,直直朝著院牆上面伸出來的樹榦撲來!...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