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貓撲中文)江非離的話引起了一片軒然大波,當即任淺最先按捺不住,抓緊沈默連聲道:「他是沖著藏葯!你們家不是也有么!會不會……」
沈默嘴角牽了牽,用另一隻活動的手搭在任淺的肩上,答非所問:「小淺,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任淺急切地搖著沈默的肩,怒道,「詠門距離此處也不是很遠,萬一江失語說的是真的,他們暗地派了人去,那麼詠門……」
「小淺,」沈默把任淺的手從自己肩頭抓下來,握在手裡,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信我,沒事的。」
或許是因為人生中一直信任著的人兩次說出的話安撫了任淺,任淺終於稍微平靜了些,轉過去頭怒視江失語,破口大罵:「老不死的邪門歪道!凈整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江失語對於一個少年人的罵道沒有多少動容,只把目光投在江非離身上,片刻,他用捉摸不透的語氣道:「非離啊非離,你若不是和本座離了心,還真是個好幫手!可惜你自己走錯了路!嘖嘖嘖,這麼一來,看來是想留你一命,也不成了……」
江非離眼神冷淡,目光掃了一樣江失語身側沉默而立的長刀少年,心中一動,湊到賀易行耳畔,聲細如絲說了句什麼。
賀易行聽了江非離的話,雙眼一彎,笑眯眯道:「非離心真細。」
江非離對於這句打趣不予以回應,只給江贊月遞了個眼神過去。
江贊月本來距離江非離還有那麼兩步遠,見到他的眼神遞了過來,直接抓起譚知,擠到了賀易行並江非離身側。
這個時候,既有萬天宗賀易行,又有譚氏一族譚知,再加上兩個明顯是白月教剛剛叛變了的江非離並江贊月,周圍幾個認識他們的眾精英弟子們按捺不住,紛紛問了起來:
「賀大俠,眼下該怎麼辦?」
「門派內部遭到了偷襲,我們要不要回撤支援?」
「門內的藏葯可算的上是本門珍寶了,哪裡容得他人覬覦!」
「江門主,你可有什麼法子?」
賀易行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直直對上江失語玩味的眼神,高聲道:「就算是趁人不備之際,但是大門派畢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若是拚死相抵,你們派去的人,未必能拿得到葯。」
「沒錯,」江失語很乾脆的承認了,笑眯眯道,「留守的人就算不多,也不是短時間內就靠那些弟子能拿到葯的。」
周邊的門派弟子們聽到這話,心裡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賀易行等人卻毫無鬆動,甚至臉更是難看了些。
賀易行接著說道:「若只是為了取葯,保存實力的情況下與門派留守的人周旋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只是這樣一來,從白月教地頭撤回的弟子們大約就能趕回去支援。你既不能取到葯,又要折進去人馬。」
賀易行停頓了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但是……」
「但是本座派出去的人馬,沒有任何收效就撤退或者戰死,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在拿到葯之前或者之後,大開殺戒,多弄死一些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是本座再稍微下達一個命令,比如說——屠盡全門。」
江失語笑眯眯道:「你猜猜,等到這裡的人馬不停蹄趕回去,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聽完了江失語的話,那些人這才明白,原來門派的危險,是如一把懸挂在頭頂的刀,隨時就會掉下來!
譚知突然出聲道:「你的目的?」
他的聲音打斷了眾人陷入泥沼的思緒,再度把話題,找到了正規之路上。
譚知的話,提醒了眾人,江失語不是無緣無故的在這個時機給他們解釋這些的,回到剛剛江失語說的話中,果然,江失語還是想要用這個作為籌碼,交換些什麼。
「本座的目的很簡單,」江失語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後,著重在江非離並江贊月兩人身上劃了一圈,看得非離贊月兩人毛骨悚然,也讓賀易行並譚知心生警惕,小心防備。
他的目光很露骨,不只是這四人看見了,其他人都不是瞎子,看得一清二楚,眾人心裡打鼓,這是江失語要處理叛徒,提出要殺了這兩人的要求么?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似乎也幫上了些什麼忙,但是畢竟是白月教出身,更不用說其中一個還是臭名昭著的重心門江讓,前不久才在問魚山莊大鬧少莊主羽菖迦的婚宴,讓人記憶猶新,如何不對他提防兩分?若是江失語真的提出來了這個要求的話,想必大家都會同意的……只不過兩個臨時倒向他們的白月教叛徒,就算是門派弟子們,在這個節骨眼上,若能以一己之身,救了眾門派多條性命,也是划算的。
這筆賬很好算。甚至可以說,在場有很多人是樂見其成的。
就在大部分人都做好了江失語要提出用江非離並江贊月的命來換時,答應的話就裹在嘴邊,馬上就能回答的情況下,江失語眼神一轉,落到了譚知身上。
譚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新秀,內力渾厚,實力出類拔萃,幾乎在這幾年內,成了江湖上新生代大家默認的領軍人物;不過由於他寡言少語,又鮮少搭理旁人閑事,行走江湖也猶如透明人般,少有交好的友人;故此雖然是大家默認的實力最強的新秀人物,卻是很少有風聲透露,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
江失語該不會是想要拉上這個江湖新一輩的翹楚墊背?
這下子,人們有些不樂意了,交換的眼神中,也多少有些了些焦灼。
在剛剛圍攻江失語並那長刀少年的時候,在場的人人都看得出來,譚知的實力究竟達到了哪種境地,這樣的人物若是真的被填了進去,只怕江湖新生一代元氣大傷,沒幾年時間,是緩不過來的。
然而在場者有的人則多了些別的思量。一個譚知,固然難能可貴,卻也不是再也不會有的人物。一個人換幾十上百條人命,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更何況,死的是和他們無什麼干係的,救的,卻是和他們息息相關的。
一堆人,兩種心態,幾乎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盼著江失語把目光再度轉回到江非離並江贊月身上,放過譚知。
江失語的目光,在細細把譚知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發現江贊月的臉蒼白,緊緊靠在譚知身上抓緊了他的手腕,目光中流露出的戒備,惹得他哄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贊,你這是在怕什麼?怕本座殺了他?還是怕……本座讓別人殺了他?」
江贊月移開視線,僵硬道:「你殺不了他,別人也殺不了他。」
江失語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饒有興趣道:「本座記得,阿贊你似乎在譚知身上放了蠱……嘖嘖嘖,若是本座殺了你,母蠱一死,子蠱陪殉,豈不是一舉兩得?」
江贊月被這一眼看得幾乎汗毛豎起來了,他不知道江失語怎麼知道他給譚知種了蠱,但是江失語說的沒有錯,只要江贊月一死,譚知必然要陪著他下黃泉。
本來緊要關頭,江贊月應該考慮的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然而他現在卻在琢磨著,要不要等離開了這裡,解開這個蠱好了?免得他一旦有個萬一,連累的一代大俠譚知跟著他死得窩囊提都不能提。
江失語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江贊月的回答,卻等到了譚知往前一站,攔在江贊月面前,橫劍而立,殺氣凜然。
且不說旁人看見了譚知這明顯的回護的行為後,會怎麼看待他與這個白月教叛徒的關係,只江贊月自己,就心裡酸酸的,看著眼前這道背影,口不對心道:「怎麼,怕我連累你一起死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是在他手底下長到這麼大的,不會就這麼死了的。你身後那麼多人,我若是連累你死了,只怕連個全屍都留不住了。」
「閉嘴。」
回答江贊月的,是譚知簡潔有力的兩個字。
江贊月如譚知所願的,閉嘴了。
江非離十分嫌棄地瞄了一眼江贊月,道:「把你嘴角拉平,都快翹到眼角了。」
江贊月這才努力壓著笑意,狀似不經意般道:「哦?你看錯了。」
江非離:「……」
江失語面前的長刀少年,在譚知橫劍而立的時候,已經提起刀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江失語懶洋洋看了眼譚知,道:「你雖然不錯,但是現在,本座對你沒有興趣。」
「本座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
偌大的廢墟場上,迴響著江失語充滿惡意的聲音:
「把賀易行給本座,其他的,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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