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殺人變救人

第三十四章 殺人變救人

軍官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圓睜著眼睛瞪著圍在身邊的王儃等人。

王儃很清楚,在這裡耽擱的時間越久,危險就越大,他們必須快些行動,殺了臧妎之後趕緊撤離。

「臧妎在哪,」一柄匕首抵在軍官的咽喉上,王儃壓低了聲音向他問道。

燕軍軍官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驚恐的瞪著手持匕首的王儃。

「你敢叫出聲,我馬上把你的脖子割斷,」王儃小聲的威脅了軍官一句,伸手把他嘴裡的布拽了出來。

嘴裡的布被拽掉,燕軍軍官果然沒敢喊叫,他強忍著大腿上還汩汩流淌著鮮血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對王儃說道:「我若是說了,你們是不是不殺我,」

王儃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是或不是。

軍官見王儃點頭,戰戰兢兢的說道:「穿過這個軍營,第二個軍營里有張門口懸了條紅纓子的帳篷,他就在那裡面,」

「紅纓子,」王儃皺了皺眉頭,他突然感到他們這幫人和項燁好像都陷入了一個陰謀里,只是說不清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麼。

「對,一個紅纓子,」軍官連連點頭,對王儃說道:「有人知道你們要來,事先在帳篷外面掛了紅纓子,給你們指明目標,」

聽了這句話,王儃心中不祥的感覺更加濃重,他皺了皺眉頭,把匕首在燕軍軍官的咽喉上抵近了幾分,低聲說道:「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們要來,」

軍官搖了搖頭,茫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聽說這事是徐將軍安排的,」

王儃點了點頭,沒再提問,手中匕首順勢一剌,燕軍軍官頸子上頓時被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圓睜的雙眼心有不甘的倒了下去。

「兄弟們,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殺了燕軍軍官之後,王儃對「烏衣衛」們說道:「燕軍好像事先掌握了我們行動的全部情況,而且他們好像也是刻意要讓我們去殺臧妎,這個臧妎是什麼人我們和大王都搞不清楚,我想臨時改變一下計劃,臧妎我們不殺,把他活著帶回去見大王,你們覺得怎樣,」

「烏衣衛」們相互看了一眼,全都重重的點了點頭,其中一人對王儃說道:「你是我們的頭領,你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只是大王下旨要殺臧妎,我們改變了計劃,會不會有違抗軍令的嫌疑,」

王儃沉默了片刻,小聲對「烏衣衛」們說道:「這件事有可能是圍在薊縣外面的燕國將領合起來蒙蔽大王,我們既然發現了蹊蹺,那就應該為大王分憂,事後若是要被責罰我也認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

眾人點了點頭,頗有些無奈的應允了。

在他們進了燕軍軍營之後,原本還四處走動的巡邏隊居然不見了,這種反常的現象讓王儃和眾人感到很是不解。

既然燕軍撤了崗哨,他們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徑直朝著被殺死的軍官指向的地方跑去。

果然在這個軍營里有一間帳篷的門口懸著一條紅色的絲絛,王儃對眾人打了個手勢,眾人會意的點了點頭將在帳外警戒起來。

而王儃則一頭鑽進了帳篷。

這張帳篷與王儃以前見過的將軍營帳很是不同,帳內沒有矮榻,只鋪著一方草席,一個身穿布衣的人正和衣躺在草席上睡的正香。

「是臧妎先生嗎,」王儃搖了搖臧妎把他弄醒,小聲說道:「我是來帶你走的,」

臧妎翻了個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

當他看到面前蹲著的是個身穿黑衣的武士時,嘴角微微撇了撇,很平靜的說道:「你是來殺我的吧,動手吧,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王儃朝臧妎擺了擺手,小聲說道:「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我們是奉了夏王之命帶你走的,」

「夏王不殺我,」臧妎愣了一愣,向王儃問道:「難道這些燕人沒有提出條件,只要夏王殺了我,他們就會向夏王投降,」

「提了,」王儃點了點頭,對臧妎說道:「可是我們覺得事情並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所以夏王要我們來把你帶回去保護起來,只要離開這裡,就再也沒人能傷到你,」

臧妎驚愕的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王儃。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儃從懷裡摸出一套黑衣服丟給臧妎說道:「快些換上,我們先離開再說,」

對王儃還有些懷疑的臧妎沒有立刻去換衣服,而是用不解的眼神緊盯著他。

「別猶豫了,快點,我們先離開再說,」見臧妎不願換衣服,王儃有些急了,低聲敦促道:「若是我想殺你,此刻你已經成了一具屍首,還用把你帶到外面動手嗎,」

臧妎如夢初醒的「哦」了一聲,連忙爬起來換上黑衣跟著王儃出了帳篷。

「走,」出了帳篷,王儃朝等在外面的眾人甩了一下腦袋,眾人連忙跟著他朝軍營外跑去。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夜幕里,一個燕國將軍就帶著幾名隨從走了出來。

燕國將軍看著王儃等人消失的方向,冷笑了兩聲好像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都說夏王精明,不也是上了我們的當,殺了臧妎,整個燕國都會仇視他,而我們這些將軍就可以擁兵自重,各自割據一塊地盤,哈哈,過了今天,我也能體會一把做王侯的感覺了,」

「將軍妙計,想必其他將軍也會十分高興,」一個隨從跟在燕將身後,不失時機的拍著馬屁。

「你們去看看臧妎,看他死透了沒有,要是沒死透,就再補上兩劍,」燕將沒有理會隨從的馬屁,指著臧妎的帳篷對隨從們說道。

幾個隨從應了一聲,鑽進了帳篷,不過他們馬上就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不好了將軍,」一個隨從半跪在燕將面前,驚慌的說道:「臧妎不見了,那些人沒有殺他,而是把他帶跑了,」

「有這種事,」燕將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相信,連忙對隨從們喊道:「快,快點讓所有人都去追,一定要把那些人給我追回來,」

燕軍發現臧妎並沒被殺的時候,王儃等人已經跑出了很遠。

臧妎顯然是平日里缺乏訓練,跑出沒多遠就感到累了。

王儃見狀,怕被燕軍追上,連忙把他背了起來,朝項燁駐軍的方向奔去。

「烏衣衛」們在奔跑的時候刻意避開了事先埋下東西的地方,繞了一個小圈,正是由於這點時間差,後面的燕軍漸漸的也追的近了。

繞過埋東西的地方,王儃等人又回到了大路上,故意把背影露給燕軍,讓他們在後面追趕。

伏在王儃背上的臧妎不時的回過頭朝後面看上兩眼,見領頭的燕軍騎兵已經追到距離他們只有百多步距離,他驚的渾身都冒出冷汗。

「怎麼,不想死了,」背著臧妎的王儃感覺到他很緊張,打趣著說道:「被追上也沒啥,大不了就是一個死,有我們兄弟陪著你,黃泉路上你不孤單,」

被王儃這麼一打趣,臧妎的情緒稍微平定了一些,嘆了一聲說道:「也是,無非是個死,我早已是個該死的人,只是連累了眾位好漢,臧妎實在是過意不去,」

「呵呵,」王儃笑了笑沒再說話,背著臧妎加快了步伐。

身後的燕軍越來越近了,臧妎已經能清晰的聽到沉重的馬蹄聲。

就在他要再次回頭向後張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接二連三的巨響,伴隨著巨響,一片火光衝天而起。

巨響結束之後,王儃背著臧妎與眾人一起又奔出了很遠一截距離,身後的馬蹄聲已經聽不到了,除了耳邊的風聲,臧妎能聽到的只是王儃粗重的喘息聲。

衝進一片樹林,騎上王儃等人帶來的戰馬,臧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燕軍沒有追來,就算他們追來,只要王儃等人騎上這些明顯比普通馬匹高上許多的駿馬,恐怕也是奈何不了他們。

十多騎健馬朝著項燁的營地疾馳而去,一路上沒再聽到後面燕軍的喊殺聲,王儃等人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回到營地的時候已近黎明,項燁還沒有起身。

違抗了君令的王儃沒敢回去休息,自從返回營地,他就一直守在項燁的帳篷外面,等待著項燁醒來追究他違抗君令的責任。

一直到日上三竿,項燁的帳篷里才傳出了有人走動的動靜。

聽到響動,王儃跪拜在地上對帳內喊道:「罪臣王儃叩見大王,」

他說過話之後,帳篷里沉寂了片刻,隨即傳出項燁的聲音:「你進來吧,」

王儃起身進了帳篷,剛一進帳,他就看到項燁手背在身後背對著他。

「任務失敗了,」聽到有人走進帳內,項燁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王儃。

王儃連忙跪倒在地,對項燁說道:「啟稟大王,罪臣沒有殺死臧妎,而是把他活著帶回了營地,請求大王發落,」

項燁低下頭,沉吟了一下,對王儃說道:「你違抗君令,自然要罰,只是我還想聽聽你為什麼不殺他,而將他活著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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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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