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悲慘的日子來臨（2）

皇甫雲楓愣了愣，剛才還在一起高興說話的人，現在就保不住了，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幻覺，是噩夢，等醒來就沒事了。

「皇兄，別發愣了，快點決定吧！」皇甫劍南推了他一把，他明白對方一定極為難受，可是時間不等人，若是錯過最佳的時間，可就遲了！

「若是只能保住一個的話，那就保大人吧！」皇甫雲楓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目光盯著床幔上的倒影，眼中浮出一層水汽。他明白裡面的人有多想要這個孩子，他也明白對方定然不會願意放棄那個小傢伙，可是若只能二選一，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捨棄那個小生命。

穩婆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捨棄孩子！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低下，子嗣的地位卻高很多，尤其對於現在的皇帝而言，這是他第一個孩子！

「還愣著做什麼，保大人，快！只要大人在，我們還可以繼續要孩子，快去！」皇甫雲楓幾乎吼了出來，雙眼爆紅，身上隱隱有凶氣冒出，即便那個小東西喜歡和他鬧，和他作對，可那是他的孩子呀，他依舊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上，依舊希望看著他慢慢的長大，可是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選擇一個，若是可以他寧願死的是他。

「皇上，娘娘如此的狀況，若是沒了這個孩子，日後怕很難才有孩子，皇上可要三思呀！」裡面的太醫也連滾帶爬的出來，皇后已經開始大出血，即便能救的回來，也斷然沒有辦法再生孩子了。

皇甫劍南震驚的看向裡面，隨後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人，只覺得那張絕塵的臉此刻比紙還要白，白的有些嚇人！

「怎麼會這樣？」皇甫雲楓愣了一下，隨後低低的道：「保大人，不要和皇后提起，去吧！」說完直接沖了出去。

穩婆和太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外面，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去吧，按照皇上說的做！」皇甫劍南紅著眼吩咐了一聲，隨後轉身跟了出去，剛出了門，便聽到那壓抑的哭聲，帶著濃濃的悲涼和害怕以及無措，好似杜鵑喋血，讓人為之心疼。剛剛還是其樂融融的場面，瞬間變成了眼前的場景，換成是誰都無法接受！

「五哥，你還好吧！」前方的哭聲漸漸停止，皇甫雲楓拭去眼角的淚，掩蓋住臉上的心傷，低聲道：「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想辦法我幫隱瞞住，此事不能讓她知道，若是她知道的話，恐怕會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孩子！」

「恩！」皇甫劍南抹了一把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皇甫雲楓這才抹乾眼淚，直接走了進去，撩開床幔，坐在沈青鸞的旁邊。

「怎麼回事，你怎麼進來了，為何我感覺不到疼了，是孩子要出來了嗎？」沈青鸞強自睜開眼睛，臉上全是疑惑，肚子里的陣痛感似乎消失了一般，是麻木了嗎？

「呵呵，我不放心你，沒事，馬上就好了，你休息一會，剩下的交給她們，我陪你說說話，好不好！」皇甫雲楓低下頭來，在那滿是汗水的嬌俏臉上落下一吻，眼中全是寵愛之色。

「真的嗎？小傢伙出來了嗎？」沈青鸞隱隱覺得不對，可是她畢竟第一次生孩子，只當孩子要出來便是這個感覺，因此漸漸放下心來。

「恩，鸞兒，你受苦了，以後我們再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皇甫雲楓眉宇見滿是溫柔，玉石一般的手指將她被汗打濕的頭髮撥到耳後，溫柔的如水一般。

「不好，我還想生個女兒，湊一個好字呢！」沈青鸞見他神色放鬆，語氣也漸漸輕快起來，只是心底卻依舊有不安劃過。

「皇上，出來了！」一旁的穩婆有些誠惶誠恐的叫了一聲，眼前的孩子明顯是個男嬰，只是臉上青紫一片，怕是活不成了。

「帶下去好好照顧吧，皇后累了，要休息！」皇甫雲楓低低的吩咐了一聲，看都沒看那孩子一眼。只是那袖子下的手已經被指甲掐出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給我看看！」沈青鸞心中越發的不安，眼前之人的態度太詭異了，這些日子，他雖然和小傢伙不對盤，可是那眼中的寵溺做不了假，眼前這態度著實有些奇怪。

「你現在最重要的休息，小傢伙隨時都可以看。這才剛生出來，你就只想著他，不想著我了，我會吃醋的！再說好不容易把小壞蛋趕走，我還想單獨陪娘子一會呢！」皇甫雲楓一臉的不滿，好似討不到玩具的小孩，有些任性一般。

沈青鸞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都那麼大了居然和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置氣，真不知道要如何說他才好！

「快點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你！」皇甫雲楓握著她的手，靜靜的看著她，俊顏之上除了寵溺，再無其他。

身體內的疲倦漸漸襲來，沈青鸞再也顧不上其他，慢慢的閉上眼睛。

周圍似乎漸漸的陷入黑暗當中，沈青鸞只覺得好似進入了一個通道，一個空的通道，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她一個人。她不知道身在何方，周圍只有一片死寂。

「怎麼回事？這是哪裡？有人嗎？」沈青鸞不停的向前走著，可是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前方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時間慢慢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見到了一點點光亮，似乎要到出口了。見到如此情景，沈青鸞的眼中滿是喜色，若是在那寂靜當中再待下去，她恐怕要瘋了！

「娘親，你在哪裡？」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便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身影看起來只有兩三歲的樣子，和沒有長大的寶兒幾乎一樣。

「寶兒，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哪裡？」沈青鸞心中疑惑，自從皇甫大帝和聖女團聚之後，寶兒便一直跟著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娘親，我爹和我娘已經消散了，只剩下寶兒一個，寶兒好孤單，後來遇到了一個***，他說他是你和美人爹爹的孩子，只是他的靈魂似乎出現了問題，也快要消散了，看起來好可憐！」寶兒睜著一雙大眼看向她，眼底滿是不舍。

「消散，怎麼會？」沈青鸞的眼神不自覺的縮了縮，想起之前皇甫雲楓的種種，心中升起了一絲驚懼，難道那個孩子......

「娘親，寶兒不想在做孤魂野鬼了，寶兒想去和爹娘在一起，可是寶兒捨不得娘親，所以過來看看娘親！」寶兒水汪汪的大眼不斷的落著晶瑩的淚，小小的身體隱隱有些顫抖。

「寶兒，你做了什麼，不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明明已經長大了，為何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這裡是哪裡，你不要做傻事，聽到沒有！」沈青鸞直接奔了過去，將人抱在懷裡，為何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寶兒沒事，寶兒不想娘親傷心，弟弟也不想娘親傷心，所以寶兒和弟弟商量了一下，我們要永遠守護著娘親，以後寶兒是弟弟，弟弟也是寶兒！」寶兒的小手輕輕的摟著沈青鸞的脖子，小腦袋貼在她的臉，眼中全是不舍。

「寶兒，不要做傻事，娘親不要你出事！」沈青鸞已經完全明白，定是她的孩子出事了，而寶兒為了救那個孩子，自願消散靈魂，與那個孩子融合。以前老乞丐就說過寶兒是個特殊的存在，他是陽珠和帝皇花的結合，有著神秘莫測的能力，沒想到居然有凝聚靈魂的能力。

「娘親，寶兒累了，想休息一會，娘親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寶兒和弟弟，那是寶兒和弟弟的新生，有著寶兒和弟弟的一部分記憶，所以喜歡娘親的心不會變的，會永遠孝順娘親！」寶兒的聲音越來越低，軟軟的小身子蜷縮在她的懷中，靜靜的享受著那最後的時光。

沈青鸞摟著他，緊緊的，只希望時間可以暫停，讓她就這麼永遠的抱著，再也不分開。

寶兒極為乖巧的靠在她身上，沒有說話，小臉上滿是滿足，皇甫大帝他們與他有血脈牽連，可眼前之人在他心中才是真正的娘親，這一點他從未說過，心中卻是一直這般認為。

時間慢慢過去，沈青鸞一動不動，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她的懷中已經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寶兒的半點痕迹，可是她依舊不想動，似乎只有如此，才會覺得寶兒還活著，一切都沒有改變一般。

遠處的光亮越來越亮，漸漸照耀到她的身上，淡淡的溫暖撲面而來，讓她整個人好似活過來一般。

「該醒來了，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萬物有生便有死，施主還看不透嗎？」淡淡的佛音傳不遠處傳來，好似當頭棒喝，讓沈青鸞瞬間清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寶和那個孩子都得以重生了，而她現在最需要做的，便是照顧好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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