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商量
聶小凡聽了素心的話,先是震驚,再是生氣,接著是怒其不爭!
她很生氣,卻不是氣江嬤嬤。而是氣聶小年居然和聶白鈞一樣懦弱!
她又想起豆豆,有一段時間她去幫雲豆忙業務。兩人忙得腳不沾地,聶小凡沒想到才幾天保姆就打電話給她說幹不了了。
原來小保姆把聶小凡買給豆豆的零食給吃完了,豆豆瘋了一樣的去抓她、咬她、踢她。那個小保姆又不敢打他打得狠了,怕留下傷給聶小凡看見。居然不是豆豆的對手,豆豆把那個小保姆手都咬流血了。
聶小凡雖然批評了豆豆咬人不對,但是轉身又不斷跟雲豆炫耀豆豆厲害,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喜悅。
豆豆咬人的事情一直是聶小凡心裡的驕傲,但是十一歲的聶小年居然被一個老媽子給欺負了?聶小凡氣得想把聶小年拎過來訓一頓。在家裡都被人欺負了,在外面還能有什麼作為?
聶小娥就是在此時進來了,她自從聶小凡「病癒」后就每天來看她。兩人已經很熟悉了。聶小娥已經定親,為了給江氏守孝而親事推遲了。
聽到聶小娥氣勢洶洶的要讓人去拿江嬤嬤來,聶小凡正欲說話,卻見聶小娥身邊的柳兒沖著聶小娥狂使眼色。聶小娥看見自家丫鬟的暗示,才想起這事涉及到財產之爭,自己不好插手,剛剛實在氣得狠了。此時難免有些尷尬。
聶小凡解圍道:「姐姐說得正是,卻是該賞她一頓板子,但是估計她此時不在府里!」
跪在地上的素心抬頭問道:「姑娘怎麼知道江嬤嬤不在府里?江嬤嬤昨日用熱水燙到大少爺的奶娘安媽媽。安媽媽今日回家休養,沒想到一早江嬤嬤知道后。竟然把安媽媽的東西收拾了送回去,說是讓安媽媽回家休養一輩子!」
聶小娥更加生氣,她一拍桌子,對聶小凡說道:「妹妹瞧瞧,母親去后,這府里都亂成什麼樣了?這老貨仗著沒人管的了她,竟然囂張到把年哥兒的奶娘都趕走!」
言語之間,對聶小凡也有些責怪。畢竟別人管不了江嬤嬤,她還是可以管一管的。
聶小凡自知這個親姐姐當得很不稱職,也不敢反駁。對素心說道:「你們大少爺也來了,現下在小廚房裡做點心吃,你梳洗一下去陪著他。此事我需和姐姐商量一下。」
柳玉帶著素心自去了,聶小凡誠懇的說道:「妹妹久不在府里,卻不知那江嬤嬤何以囂張至此?父親和祖父祖母是何態度?還請姐姐指教。」
聶小娥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見她服軟,便竹筒倒豆子般跟她說了:「咱們這個家,滿京城也找不到這樣的了。
祖父是成了仙的,府里的事一概不管。祖母又是個只認錢的。父親渾渾噩噩,在官場就是仰人鼻息。誰還會管咱們幾個孩子呢?至於那個江嬤嬤囂張的原因,說出來都叫人笑掉大牙。...」
原來周老夫人來聶府,親自監督聶老太太將搶佔的東西還到聶小凡名下。江嬤嬤仗著江氏帶她去過幾次周府,在老夫人面前聒噪,說要把那些東西移到年哥兒頭上。左右聶小凡將來出嫁時再帶一份嫁妝就好了。
周老夫人嫌她多事,直接賞了她一頓板子。
積年的老僕挨打,原是很沒有體面的事。沒想到這個江嬤嬤是個臉皮厚的,到處說周老夫人是給她體面。人家是當朝丞相的母親,一般人人家還不打呢。從此江嬤嬤在聶小年身邊當差越發得意。她是江氏身邊的老人,照顧聶小年闔府都放心。她又在周老夫人面前露過臉說過話,就是有什麼過錯,實際上是仰周家鼻息的聶府眾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想把年哥兒控制在她手裡,挑撥年哥兒和家裡人的關係。她到是打得好算盤!」聶小娥咬牙切齒的說道。
聶小凡若有所悟,聶小年是聶家名義上的嫡長子,聶家以後的當家人。聶小年跟家裡所有人關係都不好,將來只怕也只聽她的話。
果然是個老刁奴!只是目光短淺了些。
聶小凡心中已有計較。
聶小娥見她思考,便出言提醒:「母親在時,我看她雖然不討喜,倒也是個本分的。這人啊,可見沒人壓著便有些忘本了。」
這話還是怪聶小凡對聶小年關心不夠,聶小凡虛心受教。其實她只是覺得原主跟聶小年不是一起長大的,兩人的關係還是循序漸進的好。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
「依我看,那老刁奴倒是想對了咱們不敢將她如何:她是母親身邊的老人,母親孝期未過,咱們做小輩的處罰了她,到底於名聲有礙。」聶小凡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只怕聶小年也是這樣,才逐漸受制於她。
聶小娥猛翻一個白眼:這京城聶家,還能有什麼名聲?就是打她一頓,她還能怎麼地?但又想到江氏去世后聶家臭名昭著,自己險些被退親,這不都是名聲的問題嗎?後來周家傳出要周九郎和聶小凡聯姻,她的親事才被保住。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自己什麼都沒做,說來說去不都是名聲的問題嗎?
聶小娥抓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大口,才生生忍住火氣。說道:「也是,別人不要臉面,咱們既然知道不對,便更該注意才是。只是她打不得攆不得,罵一頓也不解氣,不知妹妹有何辦法治她?」
「辦法倒是有一個,保管能叫她不再禍害小年。我猜她現下已經回府了。發現小年不在紹安院,估計馬上就找到我這兒了。姐姐且先看看我的法子。」
正說著,柳心來報江嬤嬤來看姑娘了。
聶小凡輕搖團扇,道:「來得正好,你先去把大少爺給我叫來,再讓她進來。」
柳心低頭應了是退出去,全程沒有抬過一次頭。
聶小年帶著笑回來,手裡端著一盤奶油炸的小面果子,笑嘻嘻的道:「姐姐們快嘗嘗,這是小紅妹妹剛剛做的,可好吃了!」
聶小娥和聶小凡都恨鐵不成鋼的瞅著他。整天被人關在院里如麵糰一般揉捏,出了門子還只知道吃!吃就算了,還如此不懂分寸。
聶小娥越想越火大,開口罵道:「你既叫我們姐姐,又稱小紅妹妹,豈不是要我們和小紅姐妹相稱?」
聶小年愣住了,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母親在時,他經常這樣稱呼家裡的丫鬟們,母親常誇他待人純善。怎麼母親一走,一切全變了?
聶小凡見他窘迫,說道:「還不快坐下?二姐姐說你也是為你好,又不是真的怪你。」
一時江嬤嬤進來,好似只看到聶小年,對著他一頓哭天搶地:「哎喲,我的大少爺呀,您可讓老奴好找。老奴才離開半天,您就不見了。您要是出了事,老奴可怎麼向地下的太太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