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僵持
醫院的大門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宋良縮了縮脖子從裡面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今天晚上格外的冷。
「哥。」淡淡的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卻嚇了宋良一跳。
身後的人影迅速走到了身前,宋良這才發現剛才自己走出來的門旁邊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是他家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弟秋章白。醫院裡面的光照了出來,虛虛晃晃的打在了秋章白的身上,宋良只覺得秋章白現在臉上的笑容刺眼的很。
「你小子長出息了。」宋良拉著秋章白走到了僻靜處,憤怒的說:「你這是想要幹什麼,造反嗎,整個蕪市都容不下你了,你居然敢跟幾個殺手搞到一起去,你看看你哥現在還在醫院裡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宋良一隻手抓著秋章白的領子,聲音雖然壓的底卻可以聽得出來極為憤怒。秋章白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聽著,一邊點著頭一副認真乖巧的樣子,像極了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
「哥,你說的我都知道。」秋章白看著宋良停不下來的嘴,終於忍不住說道:「都說你是蕪市出名的律師,現在我可算知道了,你根本就不給被人說話的機會,可不沒有人能說得過你。」
被秋章白這一句話堵的說不出來的宋良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雖然一臉乖巧但是還是忍不住笑意的表弟,想想他這麼一走了之秋家上下大亂,秋章識還在醫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痊癒,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怒意,直接一拳頭揮了過去。秋章白沒想到自己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表哥竟然也會這麼一手,竟然一時忘了躲,生生挨了這麼一下。
「哥……」秋章白捂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宋良說:「你怎麼也跟我哥似的,動不動就動手,多有辱斯文。」
「你還知道有辱斯文呢?」宋良冷冷的看著秋章白說道:「你已經把秋家的臉都丟光了,整個蕪市都知道秋家出了你這麼不成器的兒子。」
秋章白癟癟嘴低著頭不敢說話,宋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別過臉去不想去看秋章白。
「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會幫我的吧。」秋章白嘆了口氣說:「現在的情形已經沒有供我們猶豫的時間了,我哥還在醫院裡,現在可以解決這些事情的人就只有我了。」
這幾句話說的又輕又快,卻很有分量。宋良何嘗不知道現在形勢險惡,如果真的讓這些人重新回到蕪市,一定就又會回到當年的黑暗時期。宋良想著,狠狠的嘆了口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搖了搖頭。
「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讓這個人是你,我希望我們家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但是你和章識一個一個的都往這火坑裡跳。」宋良一時竟然紅了眼睛,皺緊了眉說:「章識和你,萬一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想沒想過你們的爸媽,想沒想過他們要怎麼辦。」
今天晚上真的很冷,秋章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頭頂是醫院慘白的燈光,讓秋章白可以清晰的看到宋良忍回去的淚。
「是我任性了,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回去跟我爸媽說的。」秋章白也皺起了眉說:「但是現在……」
「情況緊急。」宋良打斷了秋章白的話,深吸了一口氣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下次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就只能法庭上見了。」
秋章白見宋良終於鬆口了,狠狠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宋良搖了搖頭,揉了揉秋章白的頭髮,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密封的文件,放到了秋章白的手裡。
「你讓我找的,這是我能找到的全部資料了,溫宇這個人的資料幾乎就是空白,我通過多方搜索,找到了一個跟他出現在蕪市時間相同的人,不過這個人不姓溫,而是姓方。」宋良說道:「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我只能幫你到這兒,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
秋章白捏了捏文件,看著宋良擔心的臉點了點頭,輕輕的笑著說道:「表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我哥這裡,還需要你多費心了。」
這孩子終於長大了,這是宋良的第一反應,他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高出那麼一點點的小夥子,點了點頭,直接把他摟進了懷裡。
「一定要注意安全。」宋良在他耳邊說道。
「嗯。」秋章白回抱住了宋良,努力的點了點頭。
槍聲還在不斷的響著,警車的警笛聲響的震天,在還沒有行人的街道上聲音格外嘹亮。
刑警隊隊長蔣文坐在車上,一把抓起了CF05衝鋒槍,從車窗中探出身去,兩把槍一起狠狠的射擊著前面逃竄的車。五輛車子東躲西藏著,但是在沒有什麼遮擋的大道上還是顯得太過狼狽了。徐白告坐在車上,回頭看了一眼追擊他們的警車,這些警察明顯比他們多了一倍,看起來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逃竄的車終於有一輛撐不住了,車頭一偏,車身呼嘯著翻出了車道打著滾著摔在了一邊的田地里。蔣文也不看那輛車,從車窗外退了回來,卸下了打空了的彈匣,乾脆利落的換上了新的。
一旁謹慎開車的孔宣忍不住用餘光看了一眼蔣文,果然還是寶刀未老啊,即使現在的蔣文早就已經兩鬢斑白,但是拿起槍來一點也不減當年風采。
「前面那輛車,撞它。」蔣文用槍指著前面的車說著,語氣倒是很輕鬆。
孔宣覺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剛才那句話了,自己不過就是在心裡誇了誇他,這怎麼還玩上命了。孔宣自然知道蔣文言必行行必果的性格,順著蔣文手指的方向一咬牙就直接撞了上去。車身發出了一聲哀嚎,警車頂著前面的車繼續向前,又一輛警車從後面超了上來,從後面撞向了車子。
真不愧是自己帶出來的手下,蔣文滿意的笑著,槍從車窗里伸了出去,上膛,瞄準,開槍。子彈打在了車胎上,車子一下子就翻下了公路。
「我們撐不了多久了。」一個人回頭看著後面那段情況,對徐白告焦急的說。
「前面的岔路轉彎。」徐白告拿出了自己的槍,狠狠的上了膛說道:「跟他們拼了。」
這些人不會讓他們跑了的,蔣文狠狠的想著,這些人竟然都敢欺負到重案組頭上來了,要是不讓他們知道知道警局的人有多厲害,這些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包圍他們。」蔣文狠狠的對著耳機里的眾人下了命令。
警車紛紛向前,緊緊的咬著這些想要逃命的車不放鬆,警笛的聲音穿透了半個城市,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屋子裡很暖,屋子外面的風狠狠的刮著,放在桌子上的兩杯茶早就已經涼的透頂了,茶葉軟趴趴的趴在杯底,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精神氣。
「如果溫先生只是想說合作這個問題的話,就可以停止了。」楊青戎輕輕地笑著,看向溫宇的神情卻是一片冰冷。
溫宇看著楊青戎想要說些什麼,一個小弟模樣的人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低頭對溫宇說了些什麼,溫宇的眉心一下子皺了起來,卻不忘抬起頭來看一眼楊青戎。楊青戎好像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專心看著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數著裡面的茶葉片數。
「讓楊先生見笑了,小弟還不懂規矩。」溫宇揮揮手讓人出去,笑著對楊青戎說道。
「溫先生說的哪裡話,只怕是溫先生還不懂道上的規矩。」楊青戎從茶杯上收回了視線,看著溫宇說道:「道上的規矩太多,如果溫先生不按照規矩來,只怕是不會走的太長久的。」
「規矩?」溫宇發出了一聲嗤笑說道:「什麼是規矩,規矩都是人定的,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打破的。」
「溫先生想要成為這個制定規矩的人?」楊青戎挑了一下眉笑了,看著溫宇說道:「想要定規矩的人太多了,溫先生可以試一試,我很期待。」
話中真真假假誰也不知道,不過楊青戎倒是真的很想看看溫宇的本事,作為蕪市警局的傳說的人,究竟有什麼樣子的手腕。
「今天謝謝楊先生過來,改日有時間我定會登門拜訪。」溫宇對身後的人說:「送客。」
車子從院子中退了出去,溫宇看著車漸漸消失在了院子里,終於回頭看向了剛才匆匆跑進來的小弟。
「你再說一遍剛才的事。」溫宇面帶怒意,聲音也沒有忍住的提高了幾個度。
「徐白告帶著人去找陸佐游,但是回來的路上被刑警隊的人盯上了,帶去的人全都折在那裡了,只有他自己逃回來,現在還在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小弟低著頭不敢看溫宇,小心翼翼的說。
「刑警隊。」溫宇皺著眉想著。
蔣文的臉出現在了腦海里,溫宇自然記得這個人,當年自己的本事不少都是他教的,倒也是時候去會會自己的老師了。
「哥。」身後的人小心翼翼的叫道。
「把兄弟們叫齊,有活要幹了。」溫宇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說話的語氣甚是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