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公作美
天公不作美的時候,往往代表著浴血重生。安凜不記得是什麼人告訴她這句話的了,她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陰下來的天,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可笑。明明已經一無所有了,還那什麼做重生的籌碼。
大門出現在安凜的面前,安凜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向前走去。門口兩個黑衣保鏢看見了安凜,伸手把她攔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私人住宅,不許外人進入。」一個保鏢說道。
「讓楊青戎出來,安凜有事情找他。」安凜面無表情的看著保鏢說。
一個保鏢看著安凜的模樣,突然笑了出來,露出了凶神惡煞的神情說:「這三個字是你能叫的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誰,你快走吧,這裡你不能進。」
「楊青戎沒有教過你們怎麼待人接物嗎,還是沒有教會你們怎麼察言觀色,你們這麼做事,楊青戎知道嗎?」安凜歪著頭看著兩個保安,聲音里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嘲諷。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人,以為身後有楊青戎這棵大樹就可以高枕無憂,卻不知道自己根本只是一枚棋子,隨時都可以被別人捨棄。
「你這個人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你現在就離開,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我看你也是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這麼不懂事。」另一個保鏢看起來是不耐煩了,對著安凜厲聲喊道。
但是他的不耐煩顯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因為安凜已經飛快的把這兩個人撂倒在地,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看著他們。
「人話?」安凜冷笑了一下說道:「這句話不應該由一條狗說出來。」
「小凜。」楊青戎暖暖的聲音從身旁傳了過來,唇角上揚帶著微微的笑意,正歪著頭看著安凜。
「老大。」一個保鏢猛然爬起來,抱住了楊青戎的腿說道:「這個女的一定要找你,我們攔不住她。」
「她找我你們就應該恭恭敬敬的請她進來。」楊青戎一腳踹開了保鏢,冷冷的說道:「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楊青戎低下了頭,看著那個半躺在地上茫然無措的保鏢問,保鏢看了看安凜,又看了看楊青戎,茫然的搖著頭。
「安小姐,是你們的大小姐,我手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安小姐的,你們的命也一樣,只要安小姐願意,你們馬上就會身首異處。」楊青戎看著保鏢,一字一頓的說:「明,白,了,嗎?」
兩個保鏢忙不迭的點著頭,看著楊青戎恭恭敬敬的請了安凜走進家門,兩個人互相對視著,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過明天。
屋子裡很暖和,安凜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裡捧起了楊青戎遞給她的茶。屋子裡的人都被楊青戎遣走,偌大的屋子裡就剩下了安凜和楊青戎兩個人。楊青戎坐在安凜的對面,行雲流水的為安凜泡著茶。熱氣騰騰的茶水冒著白煙,白煙之下讓楊青戎的手顯得更加俊美,如果不是安凜親眼見過楊青戎殺人,她真的不願意相信,這麼美的一雙手是用來拿槍的。
「你這麼看著我,是想要把這麼多年的份全都補回來嗎?」楊青戎甚至沒有抬頭,就已經感知到了安凜的視線。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這麼不要臉。」安凜倒是笑了,把自己窩進了沙發里,安靜的享受著。
好久沒有這種安逸的感覺了,好像是在幼年的時候,楊青戎叫她茶道,窗外陰雲密布,自己不是的抬起頭焦急的看著外面,想要讓哥哥趕緊回家,以免趕上了傾盆大雨。
「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來找你?」安凜低頭抿了一口差,抬起頭看著楊青戎。
「我想,是你和警局鬧掰了吧。」楊青戎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起頭來笑著看著安凜說:「你的這個脾氣,能在警局呆了這麼多年,我都覺得是一個奇迹了。」
「你跟蹤我?」安凜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警惕,眯起了眼睛看著楊青戎。
「不需要。」楊青戎放下了茶杯,面上依然是溫溫和和的笑說著:「你沒帶槍,一向槍不離身的安警官這次竟然沒有帶槍來找我,只這一點就可以讓我懷疑的了。我原以為你是和什麼人發生了打鬥,慌不擇路才來找我的,不過看剛才你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可以推翻這一個想法了,所以,就只剩下了一個理由,你把槍留在了警局,自己離開了。」
楊青戎說完,笑著看著安凜,竟然是一副等著表揚的模樣。安凜不由得笑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世人都說楊青戎聰明,安凜自己還一直不肯相信,今日再見面,果然是自己當年太淺薄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楊青戎為安凜從新添了茶,一邊說:「如果你想要一直在我這裡住下去,我也絕對歡迎。」
不過以楊青戎對安凜的了解,他知道安凜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束手就擒,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沙發上的安凜始終沒有說話,她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楊青戎也不催她,她喝完了就再添,就這樣一直持續著。
「你覺得,我們的對手是什麼人?」安凜終於說了話,抬起眼睛看著楊青戎問。
「我們?」楊青戎笑著說:「大小姐這是自動把我和你歸為一類人了嗎,你和我在你進我這個門之前還是敵人呢,這麼快就變了?」
「你剛才還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怎麼這麼快就變了?」安凜也抬起了頭,笑著看著楊青戎問道。
楊青戎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他看著安凜的眼睛想要找出什麼破綻,但是安凜的眸子里無悲無喜,就像是一口古井,毫無波瀾。楊青戎突然覺得心痛,他認識的安凜,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怎麼會呢,只要大小姐不嫌棄,青戎自然萬死不辭。」楊青戎終於露出了笑容,溫柔的說。
「我不用你死,我只想知道你的計劃。」安凜重新看向楊青戎,笑著說。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凝重,鄭雨坐在床上,眼睛定定的看著秋章白。即使秋章白不回答,鄭雨也知道了他的答案,這個籌碼太有誘惑力了,他知道秋章白不會拒絕。
「想。」秋章白果然說道:「我自然相贏,我需要你幫我。」
「只要你想,我就傾盡一切幫你。」鄭雨站起來,看著窗外越來越陰的天空說道:「要下雨了。」
這天氣反覆無常的,真是討厭,鄭雨有點生氣,原本還想著要出去晒晒太陽,現在看來是泡湯了。
「你的計劃是什麼?」秋章白盯著鄭雨的背影問道。
「你知道,溫宇在做警察的時候殺過多少人嗎?」鄭雨回頭看著秋章白說道:「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逮捕過那麼多犯人,進行了不計其數的反恐行動和緝毒行動,死在他手下的人,可能比他救下來的人還多。」
的確是這樣,溫宇是警校里教科書一樣的存在,一招一式都是那麼標準,即使是殺人,也從來沒有手軟過。即使他總是那麼溫柔的笑著,可是當他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
「你覺得,溫宇死的時候,有多少人拍手叫好?」鄭雨又問道。
所有那些被他逮捕的人,和被他摧毀了全部身家性命的人,應該都希望溫宇可以永遠的死去。秋章白突然明白鄭雨想要做什麼了,他抬起頭看著鄭雨,後者立在窗前,身後陰雲密布,看不清面容。
「如果把溫宇還活著的消息放出去,這些人應該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報仇吧。」鄭雨看著秋章白說道:「即使這些人對溫宇造不成什麼實質的傷害,也足夠讓他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那時候你們再出手,只會事半功倍。」
這些話說的沒有任何情緒,好像是說著什麼無關痛癢的問題,根本不像是再說什麼關乎性命的事。
「我現在越來越捨不得放你走了,這麼聰明,如果不能為我所用,要是被別人搶了去,我可要怎麼辦。」秋章白一臉認真的看著鄭雨,搖著頭說道。
「秋少爺放心,只要秋少爺需要,我永遠都是你的人。」鄭雨坐在了秋章白的身邊,溫柔的說:「只是希望,秋少爺不要先嫌棄鄭雨才是。」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打斷了秋章白想要說的話,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瞬間皺了一下眉。鄭雨的眉微微挑了一下,自覺的離開了屋子,關上門的時候,他看見秋章白接起了電話。
「章白。」電話里穿來了秋章識的聲音:「我需要你馬上去救人。」
「誰?」秋章白聽著秋章識掩飾不住的焦急的聲音,皺了一下眉,急忙追問道。
「南郁馨。」秋章識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有警局裡的所有人,溫宇殺了蔣文,抓走了南郁馨,陸佐游帶人去追了,但是我怕這只是一個陷阱。」
門外面的鄭雨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早飯,突然聽見屋子外有響動,急忙出來看,卻發現秋章白已經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屋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