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伏擊
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陸佐游顧不上擦汗,他在忙著拆下這個隨時都可能啟動的炸彈。
「有大批人馬靠近。」耳機里傳來了聲音:「十,不是,二十個。」
陸佐游看著手裡的炸彈,微微皺起了眉。他抬手擦了一下汗,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在這麼拖下去大家都走不了。
「你們快走吧,溫宇留我在這裡就是為了牽制住你們,只要我還有用,就不會殺了我,你們快走。」南郁馨倒是冷靜了下來,她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溫柔的看著陸佐游。
「別怕,在等一下就好。」陸佐游笑著看著南郁馨,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還有十米,請求擊殺。」耳機里又傳來了聲音,比起剛才要焦急了一些。
「擊斃。」陸佐游沉聲說道。
耳機里很快就傳來了輕微的槍聲,陸佐游重新低下頭,看著纏繞在一起的電線,他不知道要如何做決斷。一陣輕微的聲音的從炸彈裡面傳了出來,陸佐游一驚,抬頭看向了已經被拆下來的顯示屏,顯示屏像是要響應他一樣,突然就亮了起來。
「組長,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楊建嚇了一跳,急忙想要走過來。
「別過來。」陸佐游攔住了他,看著手裡的炸彈。
顯示器上顯示著還有一分鐘的時間,陸佐游猛然拆下了炸彈的后蓋,果然看見了裡面放著一個手機。上當了,陸佐游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冷笑,抽出了刀直接割斷了綁在南郁馨身上的線。
「全體人員向外撤離。」陸佐游對著耳機喊道。
電線落在地上,技術器飛快的倒退著,他一把抱起了南郁馨,向鐵門外面衝去。楊建跟在他們的後面,猛然關上了鐵門,還沒等回身向下跑,只聽見身後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一陣熱浪襲來,帶著碎石和衝擊。
爆炸聲傳的很遠,秋章白停下了車,看著大樓頂上冒出來的滾滾濃煙。刑警三隊的人發現情況不妙,急忙向裡面衝去。
大樓里一片混亂,陸佐游很快清醒過來,抖落了壓在身上的碎石,低頭去看被他護在身下的南郁馨。手臂傳來了一陣刺痛,陸佐游才發現自己身上全是鮮血,南郁馨動了動睫毛,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陸佐游焦急的問著,一邊試圖讓自己站起來。
「章識。」南郁馨搖了搖頭,喃喃出聲。
不遠處傳來碎石落地的聲音,李芹和楊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槍。這一場爆炸幾乎把樓頂炸去了一半,陸佐游抱起了意識模糊的南郁馨,小心翼翼的踏著碎石向下走去。
「陸警官。」樓梯口傳來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周正的聲音:「已經組織撤離的了,我們過來接你。」
一小隊人員趕到了面前,周正走到陸佐游面前接過了南郁馨,另外一個小隊員過來攙扶住了搖搖晃晃的陸佐游。陸佐游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已經到了快要走不動的地步,腳下一趔趄竟然沒有辦法站穩。
大樓里沒有照明系統,陳浩帶著僅剩下的十個人向裡面走,地上都是因為剛才爆炸而落下的碎石。按照作戰計劃,應該是每層樓都有人留守的,如果發生爆炸最下層的人應該很快就可以撤離,但是一路走過來卻沒有看到有人向外走。手電筒照過的地方,有鮮血的痕迹,陳浩看著面前的一切,不由得皺起了眉。
「隊長。」有小隊員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緊閉著的大門的房間,聲音有些顫抖。
陳浩的眉微微皺著,快步走過去一腳踢開了門,撲鼻而來的全都是血腥的氣息。手電筒的光亮照進了屋子裡,卻看見了原本是自己的隊員們,此刻卻不能瞑目的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身後突然傳來了槍聲,陳浩猛然拔出了槍回頭看著身後的人,才發現自己原本帶過來的人已經躺在地上了兩個了,還有兩個和自己一樣一臉不知所措。
「你們想要幹什麼?」陳浩看著面前的拿著槍指著自己的五個人問道。
「阻止你,抱歉了組長。」剛才的那個小隊員此刻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好像是在陳述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槍聲響起,倒下的卻不是陳浩等人,不遠處有人開槍,連著五發子彈,彈無虛發槍槍都正中眉心。陳浩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個變故,急忙向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卻沒有看到有人。
「現在怎麼辦啊隊長。」僅剩下的兩個人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一雙眼緊緊的盯著陳浩。
「救人。」陳浩的聲音帶著憤怒說道:「肯定還有我們的人活著,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病房裡很安靜,誰也沒有先說話。秋章識的臉上露出的是些許不解,只是他的唇邊依然帶著笑意,就好像是再看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王東手上的槍沒有挪動半分,從這個距離進行射擊,王東的子彈可以毫不費力的穿透秋章識的眉心。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這樣?」王東終於開了口,看著秋章識說道。
「你自然會說的。」秋章識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放大,看著王東說:「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會這麼冷靜,我還記得你剛進警局的時候,也是一樣這麼拿著一把槍,卻連扣扳機的勇氣都沒有。」
心思千迴百轉,秋章識早就已經看明白了王東會這麼做的原因,溫宇現在是整個警局的敵人,他做警察的時候在警局裡帶了那麼多年,想要安插幾個眼線簡直是輕而易舉。或許甚至還更早,秋章識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溫宇在警校的時候,或許就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人了。
想到這裡,秋章識緩緩的舉起了雙手,自覺的坐回到了病床上,他還沒有傻到以現在的這副身體去和他拚命。王東看著秋章識坐回到了病床上,扔給他一副手銬,秋章識眉毛一挑,拿起了手銬,把自己的手腕拷在了床板上。
「如果我不離開這間病房,你打算什麼時候攤牌?」秋章識好奇的問道。
「需要攤牌的時候。」王東無奈的說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想要的,真的很抱歉。」
「看來溫宇沒少教你,竟然在我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露出過破綻。」秋章識搖了搖頭說:「你和溫宇是同期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他一起上的警校,一起進的警局,但是你永遠都被他的光芒掩蓋,直到他死,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為什麼這麼死心塌地。」
王東的唇邊露出了笑容,就好像秋章識問的是一個很可笑的問題,看著秋章識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過去的故事了吧,安自成親手殺了他的大哥,取代了方覆輝的位置,他還想要殺死方覆輝唯一的兒子,斬草除根。」
秋章識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是安莫告訴他的,他看著王東微微有點激動的面容,已經猜出了幾分。
「我和溫宇是唯一逃出來的兩個人,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從家破人亡的那一天開始。」王東拿著槍的手有些許的顫抖,看著秋章識笑著說:「我們跟警察沒有什麼仇,要是一定要怪的話,就怪你出現的不是時候吧,無論是誰,只要擋了我們復仇的路就都要死。」
「勇氣可嘉。」秋章識靠在床上,看著王東說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你覺得你有幾分可能可以關的住我?」
「以前的你的確不可能,但是現在的你,我自信還是可以的。」王東笑了一下說:「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的習慣我都太清楚了,包括你出手之前的動作,還有你的招式。」
眉毛輕輕一挑,秋章識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如果他沒有這點本事,自己也不會讓他在自己的身邊這麼長時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秋章識皺起眉聽著,腦海中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而且,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了?」王東的笑容里有一點點的得意,看著秋章識說道。
腳步聲停在了病房前,有人打開了病房的房門。秋章識看見陳璐從外面走進來,對著自己禮貌的笑了一下。
「局長,沒想到再見面是在這種情況下。」陳璐放下了懷裡抱著的電腦,笑著看著他說:「局長你不用擔心,陸警官那邊我都已經處理好了,保證無一生還。」
是了,秋章識竟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他知道溫宇的確厲害,怪不得可以事事算到警局的前面。怪不得陳璐可以查詢到南郁馨的所在,這一切根本就是溫宇設下的全套,為了把警局的主力全部引走。真是聰明,秋章識眯起了眼睛,唇邊露出了冷笑。
「局長你放心,現在我們不會殺你,留著你還有用。」陳璐乖巧的坐在了秋章識的身邊,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神情說:「老大想要掌控的是整個警局,沒有你的話,這個計劃也沒有辦法實施,在我們完成計劃之前,還請局長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