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合群的女人

第三十六章 不合群的女人

法醫室里,秋章白看著躺在冰冷陳屍台上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為她蓋好了遮屍布,親眼看見這個慘狀比起照片更加殘忍。

「死因是窒息,我們試著還原出兇器的形狀,從痕迹和力度上來看,倒像是用布做成的兇器。」法醫說著把屍檢報告遞給了安凜。

屍檢上說的是一次性窒息死亡,喉骨斷裂。連骨頭都可以被勒斷,可以看出兇手力氣之大,秋章白拿過放在旁邊的布擰在了一起,雙手握住了兩端放在了屍體的脖子上。法醫見狀想要阻止他破壞屍體,卻被安凜攔住。

「你想到了什麼?」安凜問道。

「要用多大的力度才能勒斷喉骨,這個力道必須是身體強壯的人才能做到,不過我有一點很疑惑。」秋章白拿下了布條放在手裡把玩著,緩緩的說:「如果是身體強壯的可以直接勒斷喉骨,那麼為什麼兇手要藉助工具,而不是徒手,難道這個東西對他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聽了秋章白的話,安凜也沉思了一會兒,重新翻看起了屍檢報告。三名死者的身上都沒有什麼明顯的自危傷痕,可以說是幾乎瞬間就斃命了,屍體里也沒有什麼藥物成分,也就是她們是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遇害的。兇手可以在被害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她們,應該是得到了她們的信任。

「那麼我們要找的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安凜看著面前的這三具屍體皺著眉說道:「一個體格壯碩,很有魅力的人,這三個人生前都是在酒吧,兇手應該和她們三個人都說過話。」

秋章白點點頭,兩個人離開了法醫室,外面的還是那麼明亮,比起陰森森的法醫室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秋章白愉悅的舒展了一下身子。

「沒想到你知道還挺多,看來以後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安凜笑著說道。

「安警官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我會一樣一樣讓安警官都看到的。」秋章白歪著頭看著安凜,臉上又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意。

原本以為案子已經有了一定的進展,不過李芹帶回來的消息讓秋章白有點懊惱。酒吧里的攝像頭捕捉到這三個人在生前都被不同的男人搭訕過,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鎖定嫌疑人是誰。

「第二名被害者劉文在和這名男子說完話之後就離開了酒吧,攝像頭只捕捉到了她離開的畫面,但是沒有她出門以後的。」陳璐把錄像截了下來放到了投影上,遺憾的說:「剩下的兩名被害者都沒有明顯的證據可以確定她們的去向,酒吧有兩個門,但是只有一個門有攝像頭。」

「家屬表示,這三名受害者的性格都很開朗,喜愛社交,總會參加各種活動,這樣的人通常會主動暴露在兇手面前,引起他們的注意。」秋章白看著白板上的三個女孩說道。

這三個女孩年齡都在二十五左右,正是美好的年紀。秋章白也同樣看著白板,思考著為什麼兇手會選擇她們三個下手,經過陳璐的對比,這三個人住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也不一樣,除了同樣是被害者意外真的找不到任何相同的地方。

「組長,這三個男人已經找來了,現在審訊室。」楊建敲了敲門進來說道。

審訊室里的男人有點焦躁不安,秋章白和安凜站在外面看著他,他的雙手扶住了額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這是第一位受害者柳雅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秋章白和安凜對視了一眼,走進了審訊室。

「侯濤是吧,不用緊張,我們只是和你說說話而已。」安凜微笑著說著,把柳雅的照片遞到了他的面前問道:「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不認識。」侯濤幾乎是下意識的說著,然後看著安凜懇求的問道:「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抓我。」

男人的神情很焦慮,雙手不停的摩擦著,腿也在抖動著。秋章白看著男人的手,微微挑了一下眉,左手無名指上明顯有一個戒指的壓痕,但是他的手上並沒有戒指。秋章白露出了瞭然的笑容,把另一張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這上面的正是侯濤和柳雅說話時候的樣子,兩個人都明顯很開心。

「我覺得你還是仔細想想比較好,是不是遇見過這個女孩兒,不然我們可能會把你的妻子也叫來一起詢問。」秋章白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友好的笑容說道。

一直抖動的腿突然停止了,侯濤抬起頭看著秋章白,臉上的表情有點絕望,他只是面帶懇求的搖著頭。秋章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知名的壞笑,低下頭看著侯濤的資料。

「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人要當爸爸了,你妻子懷孕多少個月了,根據醫院的記錄,應該有四個月了吧。」秋章白有點可惜的看著侯濤說道:「你孩子一出生就看不見爸爸,真的是太可憐了,要是讓孩子知道他的爸爸背著自己的媽媽在外面亂找女人,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張了張嘴,侯濤覺得自己全身都是顫抖的,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在酒吧搭訕了一個女人就會被請進警局,要是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話,他恐怕打死也不會去酒吧的。

「我只是一時興起,我發誓這是第一次,我只是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侯濤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說道:「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我保證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秋章白收起了剛才的神色,語重心長的說:「你放心,我只是想讓你回答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和我的搭檔一定會讓你好好的離開這裡的。」

「我說,我知道的我全都說。」侯濤迫不及待的說道。

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安凜看見了秋章白眼眸里無法忽視的得意。秋章白重新把柳雅的照片退到了侯濤的面前,微笑的看著他,侯濤看著照片,神色掙扎了一會,終於還是如實回答了。

柳雅遇害的那天晚上,侯濤因為和妻子吵了一架才走進酒吧喝了幾杯酒,平時侯濤的酒量並不好,就在半醉半醒的時候他身邊出現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兒,侯濤看她長得好看,忍不住和她多說了幾句。之後他就因為醉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等他醒了以後,就已經到了半夜,酒吧里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聽完了侯濤說的話,秋章白的手指曲起來輕輕敲打著桌子,侯濤忐忑不安的看著秋章白,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抓起來。秋章白側著頭好像看向審訊室的玻璃,侯濤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了這個看起來是主導的人身上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安凜在悄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昨天你在酒吧的時候,碰到過什麼與眾不同的人了嗎,就是那種和周圍完全格格不入,不像是在喝酒,倒是像在觀察什麼。」秋章白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著侯濤問道。

眉頭皺在了一起,秋章白的這個問題有點男主侯濤了,他仔細的思考著那天在酒吧時候的場景,人聲鼎沸,啤酒的味道混合著各種不同的氣味,還有他杯子里的伏特加帶來的刺激,這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不同。侯濤想著,開始環視四周,周圍的人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大家都很開心,但是好像有一個人不同。

「我記得有一個中年女人,年紀應該是三四十的樣子,她點了一杯酒但是一直沒有喝,自己一個人坐在牆角兒,一直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侯濤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討好的對秋章白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顧客,當時就是覺得那個女的有點古怪,也沒有多想。」

「女人?」秋章白詫異的看著侯濤,確定對方沒有說謊后問道:「你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記得一點點,但是當時我也有點神志不清,也不是很清楚了。」侯濤有點懊惱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我知道的都說了,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和素描師說一下那個女人的長相,然後你就可以走了。」秋章白說著站起了身,拍了拍侯濤的肩膀走出了審訊室。

等在外面的素描師走了進去,秋章白和安凜站在外面看著侯濤眉飛色舞的比劃著,兩個人默默的離開了審訊室。警局的設計從來都是複雜的,走在走廊里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秋章白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安凜,安凜只是低著頭走路,彷彿並沒有發覺。

「你覺得剛才侯濤說的是真話嗎?」秋章白問道。

「通過神情和反應來看,應該是真的,他最一開始告訴你他不認識柳雅的時候,我注意到他避開了你的目光,但是後來他就敢應著你的目光說話了。」安凜思考著,突然一笑說道:「至少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敢背著他的老婆偷偷在外面和別的女人說話了。」

聽到安凜開玩笑,秋章白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安凜好像真的沒有注意到秋章白在看她一樣,繼續向前走著,秋章白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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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愛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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