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空蕩蕩的隧道,迴音效果註定是很好的,所以杜悠並不需要刻意吼嗓子,在場所有人就能清晰聽到她的聲音,那並不是很女性化的嗓音,清潤接近中性,卻純粹乾淨得很好聽。
「對面的同志們,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我!但是,你們看看,現在我們雙方都有人員受傷,如果再打下去,只會出現更多的傷亡,暴力,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這個世界最需要的是愛與和平!」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和平,我,就有一個非常棒的提議,我若能說服你們,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后,就可平安離去,若說服不了,我自願跟你們走,亦或就地自裁,不需要你們廢一兵一卒,如何?」
「不如何!」有一個人走出來,嗤笑一聲,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拖延時間等救兵,到時候把我們一網打盡,什麼愛與和平,說得好聽!」
「不會有救兵。」容杳清冷的聲音落得漫不經心,卻教在場眾人無一忽視,這是他們出現到現在,容杳第一次開口,原本在嘲笑杜悠的人紛紛噤聲,整個隧道里頓時落針可聞。
先前提出異議的那個人忍不住怯了聲,問道:「那、那有容大少爺的保證,我們就暫且……」
「不是保證。」容杳負手在後,悠然自若地踏出一小步,距離杜悠更近的一小步,淡然的目光掃過眾人,輕啟薄唇:「你們原本就一個都逃不了,這是她給你們的機會。」
話音方落,隧道兩頭出口又忽然出現了著裝一致的男人,殺手們這會兒再明白不過來就傻了,他們以為自己是瓮中捉鱉,其實是人家故意請君入甕,早有準備。
「對呀,你們看,你們贏了可以要我死,輸了能多出活路,根本就沒有損失呀。」
【啊啊啊啊啊好帥啊啊!明明看著那麼溫潤的一個人,氣場全開后好帥啊啊啊啊,人家鼻血都要流出來了,嗷嗷嗷不對我沒有鼻子,啊啊啊我不管了好帥跪舔!】
「……沒有鼻子你就有嘴了嗎?而且你丫怎麼又跑出來了?」
【因為我聞到了帥哥的氣息。】
【系統正在修復,請宿主見諒。】
一向沒有情緒的電子音里杜悠聽出了深深的無奈,「……心疼你。」
容杳的氣場太過強大,即使有人聽著這話心裡不滿,也沒有說出來,而且有容杳站在那裡鎮場子,場面頓時清靜了不少,杜悠很滿意,坐了下來,手放在兩邊撐著,雙腿就晃在車窗前,姿態悠閑得可以,卻散發著另一種不容忽視的光芒,容杳側過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我就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殺我?誰來回答一下。」
「嘁——」頓時有人嗤笑出聲,其中一人走出來,不屑地說道:「當然是因為錢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好,為了錢,如果你死在了這裡,那筆錢應該就是你的家人所得,對他們來說,這筆錢等於你的命,他們能用得安心嗎?你考慮過他們嗎?」
男人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你沒說如果我沒死的情況,到時候我就能有很多錢,讓他們過得更好。」
杜悠無辜的歪了歪頭,「可是容杳說了,你們一個都逃不過的啊。」
「……」他竟無言以對。
「老子沒有家人,就老子一個,你怎麼說!」另一個人走出來,額頭上有一個猙獰的疤痕。
杜悠盯著他,表情忽然嚴肅,抬起手指著他,義憤填膺:「人家有家人的就算了,最可惡的就是你們這樣的,單純為了一己私慾!你們好手好腳到可以去刺殺別人,為什麼不能腳踏實地的賺錢?」
傷疤男人輕蔑地白了她一眼,果然只是個十幾歲乳臭未乾的女娃娃,這種話不知道多少人跟他說過了,那些人為了從他手下存活,哪一個不是盡全力想打動他,用感情、道義,甚至夢想,方方面面,用排比、比喻,甚至作詩,一樣的意思用不同的句子都說出花兒來了,就這小姑娘還想說服她?
杜悠收回指著傷疤男人的手,深吸一口氣,「馬克思主義科學地揭示了金錢的本質和歷史作用,金錢作為物質財富,是人類創造的,並為人類服務,人類應當是金錢的主人,而不是金錢的奴隸。人們依靠自己的勞動創造財富,獲取財產,金錢是光榮的,而那種用剝削、掠奪欺詐的手段不勞而獲,則是可恥的……」
「停停停!」傷疤男人濃眉緊皺,「你都在講什麼東西!」
「我在說服你呀,你現在被我說服了嗎?」
「沒有!」
杜悠「哦」了一聲,又深吸一口氣,「金錢在促進商品交換的過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但金錢並非萬能,世界上有比金錢更重要、更寶貴的東西。做人要作金錢的主人,要根除對金錢的佔有慾,將錢看作是身外之物,只有這樣才能在金錢面前保持自由的心態,才能做一個自由人……」
「停停停!」傷疤男人不耐煩地再次打斷,杜悠眨了眨眼,也再次問道:「你現在被我說服了嗎?」
「服了服了,」傷疤男人敷衍地回了一句,轉身走回自己原來的地方,嘴裡還在嘀咕:「媽的,都不按套路出牌,念得老子腦仁疼。」
杜悠微微一笑,道:「還是那個問題,繼續啊。」
於是這些人又開始了面面相覷,小團伙之間竊竊私語,沒多久,一個男人推了另一個男人出來,被推出來的男人冷漠陰沉,黑色面巾上的雙眼狹長陰鷙,死死盯著杜悠的目光讓她感覺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上。
「小悠,這是家族死士。」
「嗯?」
「腦子裡只有下達的任務,若不完成,不死不休。」
杜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把這句話自動轉換為,一根筋,再轉換為,沒什麼腦子,再看這個人,感覺確實是,眼睛里空洞洞的,只有身為目標的她,她的眼珠子轉了轉。
「你是誰?」
死士漠然地盯著她。
杜悠聳聳肩,對著推死士出來的人說道:「這個人不配合怎麼行啊,要不你來吧?」
男人瞬間搖頭,他就是想著死士不怕念經才推他出來的,他湊在死士耳邊悄聲道:「家主說了在外都聽我的,她問什麼回答什麼,只要最後你說沒被她說服就行了。」
死士微微點頭,繼續盯著杜悠,回答道:「三十四號。」
「好,那麼三十四號是誰?」
「是我。」
「不,這只是一個代號,誰都可以是三十四號,我也可以,就像我叫杜悠,但誰都可以叫杜悠,你也可以,假如拿掉三十四號,你,是誰?」
死士冷峻的眉緊緊皺起來,似乎在思考一個很難的問題,他沉默了半晌,回答:「我不知道。」
「好,那換一個簡單點的問題,你說你是三十四號,我說我是杜悠,那如果現在三十四號這個代號給了我,那你的代號能是什麼呢?」
「我……」死士大概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需要思考的一天,腦子裡卡殼不是一般的嚴重,他想了許久才猶猶豫豫地回答道:「我、那我是杜悠?」
杜悠微微眯眼,誇讚道:「你答對了。那麼你記得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嗎?」
「刺殺杜悠。」
「杜悠是誰?」
「是……是我。」
「你又答對了。」
於是眾人只見死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其中幾個團伙的領導者心中暗嘆,回去得跟家主提一下了,培養死士時也必須得培養一下腦子。
杜悠看著死士臉上青筋猙獰,和他站一起的同伴們卻都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杜悠皺了皺眉,這時只見一道光點忽然落在死士身上,死士瞬間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杜悠一轉頭,就看見容杳對她溫柔一笑,杜悠感激地挽起笑容。
「還有人嗎?沒有的話,就當你們輸了,現在我說我的條件。」
見眾人點頭,杜悠拍拍屁股重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掃了眾人一眼。
「很好,我敬各位都是守信的真漢子,來,跟我學一首《**兒童團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