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日升日落，再到月出月歸，這一場婚禮整整持續了二天二夜，兩位主角身影還未曾出現。神典門外站著焦慮的四人，米修再次抬頭看了看天色。他眉頭緊蹙，勾出深深的溝股，「我要進去，隨你們來不來。」
弈君卻一馬攔在他身前，「米修，你還是在等等吧。萬一他們在禮成，你看見了也不好意思。」
米修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做的次數比他們加起來不知多了多少倍。我不會不好意思，不過你這個萬年處男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米修，這麼多年了，你的臭脾氣還是沒改。」弈君也笑了，「總是用牙尖嘴硬來掩飾你的脆弱。我對路兮很有信心，那點考驗對他輕而易舉，倒是白落挺讓人操心的。不過，你也不用憂心，路兮會保護好他的。」
這一次，米修連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越過對身後的冷歌道:「冷歌，你要一起來嗎？」
冷歌點點頭，挽上米修的手，親昵一笑。這一舉動深深刺痛了弈君，他一把拉住冷歌的手，「冷歌，我……」
冷歌冷冷看向他，再多話語也凍住。平日越是溫柔，這樣的神情越痛，弈君動動嘴唇，漸漸鬆了手。白落是冷歌的王，就算他心裡再怎麼樣白落也不能表現出來。他一直都懂，可就是剋制不住。
他垂下頭，身後一隻瘦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恰似的安慰。他側過頭，一張溫婉的臉帶著柔美的笑意，「繆茲？你不跟他們一起？」
「別忘了，我也是處男。」
弈君一愣，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所有人都以為冷歌溫柔，但實際上真正溫柔的人是繆茲。冷歌溫柔外表下是執著的固執，而謬茲是包容的溫柔。確切的說，繆茲是一名真正的神族，美好、善良、責任……他笑了笑，大概因為如此，所以那個人才會心心念念二萬多年吧。
另一邊，米修與冷歌進入神典。裡面一片白茫茫，不似聖光柔和、炙亮得分外刺眼。兩人均是第一次來聖殿，再則從未遇過這種情況，一時間氣氛緊張到極致。
米修展開手掌，光亮的聖光從手心噴發，漸漸聚成一團光球。聖光雀雀跳躍好似危險的火球，隱藏著巨大的能量氣息。二萬多年來，米修沒有一天停止修鍊。他的天賦不如路兮，要是再拉下修鍊，恐怕只有被路兮戲玩的份。路兮身上散出的氣息強大、黑暗，即使兩人從未交手他能也預料到結果。但哪又如何？他不怕死，要是能用他一條命保住白落，挺划算的買賣。
忽地，一雙柔美的手蓋住了光芒，冷歌搖搖頭，「米修，不要衝動。說不定王沒有事，只是耽擱了。」
「耽擱了？」米修笑了，清脆的笑聲響徹整個神典，「你居然會對一個魔王抱有幻想。我承認路兮他愛王，但也別請忘了他是魔王。這些來年，魔域在他手裡發展成什麼地步，你沒看見嗎？」
「米修，也許愛能改變一切。」冷歌一愣，臉上的神情被聖光下掩蓋，「你不是一個好戰份子，我也不是。如果能和平解決……」
「現在的魔域比聖戰前還要強大，你真的相信所謂的愛去賭上王的性命？」米修強硬截斷話，「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也曾以為路兮會因為愛而妥協，可事實上戰爭預告越來越多。大概你也聽說了，王能將神力帶出神殿了？」
冷歌點點頭，眸子微變，「聽弈君說過。」
「呵，他們果然是一夥的。」米修推開冷歌的手，「其實路兮早知道王能將神力帶出神殿，所以他沒在神殿外動手，而是選擇誘惑王。只要王進入神典，神力消逝，他就可以輕易殺了王。到時候，就是戰爭爆發的最好時機，不戰而贏。愛情、理想，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會選擇愛情。」
冷歌慢慢放下手，「這些事我們真的不告訴阿茲？或許，有些事不是我們設想那樣。」
「你當真他不知道？從他沒與我們一起進來，不正是表明了他的態度？」米修揚起頭，逆光隱藏下淺淺的悲傷，「他已經修鍊黑魔法二萬多年了，隨時都會轉生為魔。你知道嗎？」
「阿茲……」
「冷歌，你不懂男人。繆茲他忠誠王，但他也有自己的夢想，就像路兮現在所做的一切。」米修再次張開手，更為炙亮的聖光從手中爆發，灼灼升為一道光柱，「愛，不代表會為愛放棄理想。我承認，路兮的理想很偉大。如果沒有王，說不定我也會像弈君一樣死心眼的跟著他。然而，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
正如上次在寢宮，米修本想把所有的事告訴白落，卻被一句『路兮不是外人』硬生生逼了回去。他本該可以早一點告訴白落，卻被混亂記憶擾得疏忽，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
冷歌垂下眸子，有些事不需要談論對錯，只需要執著守護。光柱化為利劍，穿透白茫茫直衝光階的另一端……
白落爬在路兮身上，兩人赤-裸相對，大腿根部輕輕摩擦路兮腹部，漸漸又抬起了頭。他『咯咯』笑出聲，揚頭親了路兮一口。原來全程一發這麼爽，特別是兩人一起到達高-潮的那刻，特么帶感了。
路兮低頭笑了，「怎麼了？還想要？」
「好呀，反正我今天還有精力，不力盡不許停。」白落驕傲地揚起頭，對自己那方面突然信心爆棚，「看我們誰先趴下……」
話未落音，一道銳利的光柱從路兮的後背猛地刺去。白落瞳孔緊縮，抱住路兮側身躲離，最終落在手臂上。鮮血流淌，迅速染紅了浴池，白落慌亂將一旁的衣袍綁住傷口，「你怎麼樣了？」
素白的衣袍很快被染紅，白落手忙腳亂地撕爛衣袍，再次綁住傷口，一層一層的。然而，傷口不見一絲好轉，鮮血流個不停。路兮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搖頭，「沒用的，這是聖光制出的傷口…」對他這種修鍊黑魔法的神族傷害極大。除非他轉生為魔，或是冷歌幫他治癒，否則他會流血到死。
後半句話路兮沒說出口，只是溫柔笑笑，大手撫上白落的臉，目光深情又纏綿。白落將路兮扶出浴池，這一會眼眶已經紅了一圈，「沒事的！冷歌是神域的最好的治癒者，你一定會沒事的。」
路兮輕輕『嗯』了一聲，「你能這麼想，我就很開心了。」
「傻瓜……」
語未罷，第二次再次襲來，更為猛烈地攻向路兮。路兮眼眸暗動，他很清楚是誰攻擊他，白落也很清楚。故而，兩個人都閉口不提那個人的名字。聖啟鎖術，一旦鎖定目標，不死不休。要不他死，要麼使術者亡。
看來，米修是真的準備藉機殺了自己。呵，進入神典他的力量的確會大減。但世間往往有一類人，不管怎麼努力旁人都無法超越，哪怕就是在他實力大減的情況下。路兮輕輕拉開白落，「你會怪我嗎？」
白落搖搖頭，大滴大滴眼淚從眼眶划落，哭得活像一個娘們。路兮笑了，剛抬起手卻被白落按住。他沙啞著嗓子，痛苦摻雜著哀求，「別殺他，好嗎？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但這一定是誤會，米修…他不是這樣的人。」
「好，我答應你，他不會死。」路兮溫柔地幫他擦拭眼淚，「別哭了。乖，把閉上眼睛。」
白落閉上了雙眼，慢慢鬆了手。他感到炙熱的光芒包圍自己，眼睛上蒙上了一層光亮，四周都是吉祥的雲彩，華美而絢麗。這就是聖光的力量嗎？他不知道現在的決定是對是錯，但他有預感，他會用一生來彌補這個決定。
白光逐漸退卻，揭開朦朧的雲霧，將分隔的四人清晰呈現出來。白落忽然聽見了冷歌的驚叫聲，她呼喊著米修的名字，一遍一遍。他睜開眼睛，修長的身影倒落在地，鮮血染紅他的胸口、染紅地面，形成一灘血水。
哪怕隔了那麼遠，白落也看清楚了，米修臉上那是心滿意足的笑。那一刻他瘋了，飛奔衝下光階，跪在米修身旁。他握住米修的手，本有千萬句言語，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本想用我一命換你無事。現在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米修反握住白落的手，力氣很小很小，彷彿隨時都會划落，「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好好照顧自己。」
哪怕隔了那麼遠，白落也看清楚了，米修臉上那是心滿意足的笑。那一刻他瘋了，飛奔衝下光階，跪在米修身旁。他握住米修的手，本有千萬句言語，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