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魔域的清晨與神域格外不同，神域是燈光與陽光的交替，而魔域卻是黑暗與光明交錯。黑暗散去，一米陽光照進窗內，直直落在眼皮上。白落伸手擋了擋，嘆了一口氣。這才一年不到，他就已經習慣有黑夜與白天我的生活。對比以前，就算眼睛亮瞎了，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他懶洋洋靠在床頭，要是這時候能有一根煙，那就再合適不過了。昨晚的事情，他大概記得一個模糊。到了現實世界，路兮果然變成一條鹹魚，青澀得不得了。老處男真是要不得，又饑渴、技術還不過關，他的腰都要折斷了。

他有些後悔，怎麼一時衝動就跟路兮走了，還滾上了他的床，這跟他設想的計劃完全不一樣。最大的問題是，路兮那貨完事之後就不見了人影，把他一個人丟在了床上！

唉，想當年，每次完事後，路兮都會溫柔的陪在他身邊，怎麼趕都趕不走。現在？呵呵，他只想到了一個詞：拔吊無情。如果可以，他甩路兮一臉鞋拔子。也怪自己天真，幾句話就路兮拐上床了。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路兮把他帶進了寢宮，而不是其他操蛋的地方。路兮的寢宮很大，咋一眼看去像極了他的寢宮，但又比他的寢宮大上一倍多。畢竟他的寢宮是按單人設計的，而路兮的寢宮明顯是為兩人設計。

『咯吱』一聲，大門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漸近，素白長袍，手裡端著滿滿的食物。一時間，白落有些晃神。在虛無空間里，路兮也經常這樣，趁著他睡著時，為他去準備食物。如果不是那一抹鮮明的黑髮，他甚至會以為回到了過去。

路兮見他醒來，笑了笑，將盤子放在一側，「你還好嗎？」

……這是變相問他菊花怎麼樣？還是問他爽不爽？為什麼在虛無空間里，路兮從沒有這麼奔放過？是他不夠了解路兮？還是路兮的人設崩了？說好的溫柔紳士呢？他恭敬地垂下頭，「我很好，陛下。」

「前天晚上，我是第一次。如果我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你儘管說。」路兮頓了頓，「你不必拘於那些禮節，兩個人舒服才是最重要。」

橫衝直撞、沒技術，不顧及他的感受、一次不夠還要來一次，滿滿的負分！當然這話只能想想，他又不傻。要是真的說了實話，估計會被叉出來，永生不見。白落搖搖頭，「陛下您做得很好。」

路兮還似往常一樣溫柔，唯獨眸子加深，波動著淡淡幽光，「你似乎有一些經驗，以前跟人做過嗎？」

白落默了，這個問題他該怎麼回到好呢？說沒做過吧，在虛無空間里，不說與路兮做了幾萬字，幾千次總是有的。那都是整天整夜的做，從來沒有歇停過。兩個人經常是幾個月幾個月的不下床，這樣的戰果真說不出口這句話。要說沒做過吧，也不是假的。無論是這具身體還是神王白洛的身體，都是實打實的雛鳥。到底怎麼回答，才是一個滿意的答案呢？

白落的久久猶豫，落在路兮眼裡就成了默認。他站起身來，眼眸轉為漆黑，周邊染上了一抹血紅色，「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

……卧槽，不問了？改為一夜情的補償了？他這是算是賣身了？說起來，他也是在妓院工作的人。他笑了笑，「感謝陛下恩澤，希望能與陛下有下一次見面。」

白落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贊，多麼標準、工整的回答，找不出一點紕漏。差點他自己都信了，當真以為自己是一名性服務者。

路兮居高臨下看著他，逆光遮掩了他的神情，「為什麼要去哪種地方工作？只要你提出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白落翻了一個大白眼，這話聽上去沒什麼差別。只不過從為一群人服務變為了為一個人服務。儘管這個人很有錢很有權、是魔域的老大，但說到底還是賣。雖然這樣的關係不會影響他完成任務，但是他單純不想建立這樣的關係。他回答的很嚴肅：「這是我的理想。」

路兮笑了，這是白落第一次聽見他笑出聲。路兮的笑聲與他聲音一樣，格外的好聽動人。要不是這笑聲帶著濃濃的寒意，白落都可以把他歸結成吟唱了。

「你走吧。」

路兮扔下了三個字，大門一關，把他丟出了魔宮。白落摸摸還有餘熱的屁股，有些憂傷。這個發展突如其來、一點預兆也沒有，說變臉就變臉。他怎麼以前沒有發現路兮還有這種屬性？他嘆了一口氣，扶著酸痛的腰走回了妓院。

米修對他的回來很冷漠，抬了一下眼睛，連隻言片語都沒有。他覺得他要犯病了，在不犯病連這個家都沒有了。他捧作西子狀，「米修，你不愛我了嗎？自從你有了糜非那根黃瓜，你就對我不理不睬。我已經不能滿足你了？讓你放逐自我，彌補肉體上的空虛。」

「你知道了，還要說出口？」米修冷冷一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這一失蹤就是兩天兩夜，做得很爽吧！怎麼了？技術不合格？被路兮趕回來了？」

白落搖搖頭，「恰恰相反，是技術太好了。他感覺駕馭不了我了，把我放回來了。」

米修『噗嗤』一笑，「兩個處男之間還有技術高低？你這麼好的技術，要不從明天開始接客？」

「好主意！像我這樣的美人兒，用不了一個星期就會成為頭牌。」白落贊同地點點頭「我會成為歷史上最有名的小妖精。」

「……我只是說說。」米修猛地僵住，顯然是被白落這番話雷得不輕，「如果你不想妓院被封，這事想想就好。」

白落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感覺身體被掏空了,靈魂被抽幹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讓我接客？不讓我的美貌公眾於世？你知不知道我很憂傷？我要寫一本書，書名叫做《悲傷逆流成海》」

「……」米修抽了抽嘴角，半響才蹦出一句話，「你被路兮潛規則潛傻了？」

白落搖搖頭，一臉生無可戀掛在桌子上，活似一條被腌了的鹹魚。米修閉上眼，默默兩遍清心咒。剛進神殿的米修，臉上表情雖然不多，但至少還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何奈他碰上了白落，逐漸變成了一張冷漠的臉。

可見白落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不，是對他照成了多大的陰影。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虛無空間里，白落的性子是多麼可愛，儘管蠢了那麼一點點。但米修很清楚，那並不是白落真實的性子。真實的白落性子惡劣到分分鐘鍾想與他同歸於盡。

白落的靈魂的確是完整進入了虛無空間，但那個世界畢竟是路兮的回憶，是他主觀上的世界。白落的性子多多少少受到了衝擊與改變，看上去還是一個正常人。

然而，一旦回到了真實世界，他真正的性子就暴露了。換而言之，在虛無空間里，白落的性子是經過路兮主觀上的美化；而到了真實世界，白落的惡劣性子就完成爆發出來了。

米修笑了，心裡惡趣味滋生。在路兮心裡，白落的性子是那麼美好。要是他了解到真正的白落會不會幻想破滅？轉頭喜歡其他人？他很清楚，一直以來白落因為某種原因，在路兮面前偽裝得很好，不僅像正常人，性子還有那麼一絲可愛。

米修清清嗓子，假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想來就來吧，說不定還會幫我大賺一番。」

「米修，你真的是小天使。」白落立馬原地復活，激動得握住了他的手，「我保證，下回糜非來找你時，我一定把耳朵堵上，再也不貼牆偷聽了……」

一時間米修僵住身軀，後面白落聒噪了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他真的越來越期待路兮得知真相后的神情了……

然而，白落又給他一擊：「米修，你病了嗎？怎麼笑得這麼扭曲？」

……好想同歸於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