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又見面了
顏傾顏帶著藍顏紫燕急匆匆的往回走,也不等墨童回來。經過大白天的殺戮,街上幾乎沒人,掛著的燈籠倒是有點亮,卻但都是白色。月亮倒是比往年更亮更圓,顯得冷清而凄涼。
「小姐,走慢點小心路滑。」
街道上因為白天的血跡被沖洗,成了冰,她走得太快腳下一滑。
「是啊,小姐,慢點走。」
藍顏紫燕見她腳底不穩,神情有點恍惚,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們走得很慢,走過幾條大街,轉入小巷。
小巷兩旁都住著人家,每家院牆高低不一,還有幾家在靠街面開了門店,此時大門都是緊閉的,院子里都靜悄悄的,亮燈的都沒有。明亮的月光照在這竟能容納兩三人並排走的小巷中,幽幽的。腳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巷子也很長,顏傾顏突然有點後悔。真應該聽詩云的等明天大白天再回去。走夜路有點滲得慌。雖然有藍顏紫燕左右相陪,卻總是覺得頭皮發麻,頭髮似乎都豎了起來。時不時的會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一陣一陣的毛骨悚然。腦子裡便時不時的閃過殺人如砍西瓜的驚悚。
雙腿也不由自己的發軟。
好不容易走過漫長的小巷,她停了下來:「藍顏紫燕,我實在走不動了,休息一會兒。」
出了小巷就是那條寬闊的東順街,離沐府也不遠了。這條街上幾乎全都是豪華的店鋪,也許是沒有遭受荼毒,每家店門前都掛著燈籠,也都亮堂堂的,圖講究燈籠都掛得很高。看起來讓人安心。
顏傾顏找了家門店前的台階坐了下來,肚子里的小寶貝似乎在安慰她。也許是睡夢中翻身,緩緩的蠕動著。她輕輕的安撫了一下。
稍作休息之後,扶著藍顏慢慢站起來:「我們走吧。」
其實她知道實在是不用擔心害怕,除了身邊的藍顏紫燕,飛旋也一直在暗中。可是腦子裡總是閃過驚悚的畫面,也總是幻想那麼多無辜的鬼魂會飄忽在都城的半空中,凄慘而悲哀的索命。
心裡實在是牽挂沐寒風柳無影,還有司馬管家小紅她們。還是早早回去早早安心。
打起精神,甩了甩腦袋,將所有的雜念全都扔在腦後。被藍顏紫燕依舊攙扶著,三人走在冷清的街上,
快要到街頭轉進另一條小巷,迎面急匆匆的走來七八個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他們走的很快,藍顏紫燕下意識的慢下腳步,將顏傾顏往邊上帶了帶,抬頭看過去。
為首的男子頭上帶著一頂帽子,是那種可以捂著耳朵的帶有皮毛的帽子,叫做狗皮帽子。寒冬季節帶這種帽子的人很多,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將本該捂在耳朵上的那一塊捂在了臉上,看起來就像臉上長著狗毛。帽檐也壓得很低,看不清楚臉部。
卻是幾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冷冽,人還沒走近,殺氣撲面而來。
藍顏紫燕瞬間提高緊惕,將顏傾顏擋在身後。
卻見幾個渾身散發著殺氣的男子目不斜視的走過她們身邊,看也沒看她們一眼,似乎是一股寒風刮過。
藍顏紫燕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想多了。
兩人扶著顏傾顏繼續往前走。
顏傾顏漸漸恢復了體力,腿也不算軟了,腳下也有點力氣,走得快了一點。,三人邊走邊說話,說的都是以前的事兒。
眼看再轉過一條小巷就要到沐府了,忽然背後一股風,藍顏下意識的將顏傾顏推開轉身,正對上一道寒光閃閃的劍光襲來。她側身躲過,抽出軟劍,呵斥一聲:「大膽狂徒,竟敢偷襲。」
只聽得劍光四濺,飛旋依然落下擋在面前:「你們帶姐先走,這裡有我。」
藍顏紫燕看飛旋已經迎上,同玄衣男子打鬥起來。劍光閃閃,扶著顏傾顏就走。
這個玄衣男子就是剛才從身邊走過的那群人,看來剛才的感覺是對的。他們有七八個人,這一個看起來功夫不錯,同飛旋可以打上幾個回合。
顏傾顏再次受到驚嚇,腰膝酸軟全身無力。雖然她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冷靜,要沉穩,不能給他們添亂,可身不由己。幾乎被拖著走了幾步,前面出現了七個玄衣人,為首的正是那個將狗毛捂在臉上的,
他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一雙陰沉的眼睛帶著嗜血的冷笑,一步一步慢慢的逼近。
藍顏紫燕雙雙挺身擋在前面,藍顏怒瞪雙眼:「大膽狂徒,竟敢攔著我家小姐,不想活了!滾開!」
男子陰沉的眼睛再次微眯,繼續上前,停在藍顏面前。
呵呵冷笑幾聲:「好一個大膽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爺面前口吐狂言。」
說完將匕首輕輕扔起來接住,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臉。立刻有兩個高大威猛的玄衣人持劍上前圍著藍顏。
藍顏也仗劍迎上,三人打在了一起。玄衣人很快將藍顏引去一邊。
臉上捂著狗毛的男子又對身後擺了擺臉,又有兩個男子上前引開了紫燕。\
只留顏傾顏雙腿酸軟的站在原地。
剛才她一直盯著男子的臉,越看越發現這個男子很熟悉。就在剛才他冷笑的時候已經確定,他就是游靈。雖然他的聲音變了,眼神卻還帶著那種陰。
看見他陰騖的看著她,從只露出的下巴都可以看出他在冷笑。他的一步一步逼近,手裡把玩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刺眼的寒光。
顏傾顏慢慢後退,這個時候反倒不怎麼害怕了。
游靈!這個害死妹妹害的她差點沒命的仇人,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
沐寒風柳無影都答應她等清除了叛賊,一定幫她報仇的。
只可惜這個時候她自己沒有能力。不管有沒有能力,一定不能放過他。哪怕是賠上性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個時候顏傾顏也不再害怕,而是冷冷的盯著逼近的游靈。眼裡的寒光像一把利劍直直的刺向游靈。游靈的眼睛更深的眯了眯。
沙啞的聲音宛如剛從地下鑽出來的鬼魂:「少夫人,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