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鳥司商

處理完耿山事情之後，張世平一行五人開始向空桑山進軍

過三百里至杜父山，再行三百八十里到余峨山。在那裡張世平總算再次見到了漫山遍野的勃勃生機。為此，他還特意在山上多待了兩天，以舒緩一下心情。

余峨山下也有一隻被封印的荒獸，據月暈說有著能夠御使蝗蟲天賦異能。不過張世平並沒有見到，因為那處封印的地方在水中。

過了余峨山，便是葛山。葛山連綿千里，同樣為荒獸所害，一片狼藉。

再去千里，過益高與曹夕兩山，風塵僕僕的五人花了大半個月時間，終於來到了空桑山。

空桑山北臨食水，西望大澤。山勢如人張開雙手，在中央處合成一個四季如春的巨大山谷。

谷中多青藤，四時果樹長發。處處綠茵，蟲鳴鳥語，當真是個人間福地。難怪每次提到空桑山，月暈和青蘿他們都是滿臉自豪。

隨步跟在月暈身後，張世平愜意的欣賞著這難得的景色。片片綠蔭之中，不時冒出個小女孩兒，她們大多笑嘻嘻的打個招呼。見到張世平這個陌生人也不害怕，只是好奇的看了幾眼，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採了些水果送給張世平。

笑呵呵的收了水果，張世平越發覺得自己喜歡這兒了。

穿過重重林蔭，忽然豁然開朗。一道道飛流瀑布自山頂傾撒而下，在陽光下，演繹出一道道絢麗的虹影。瀑布之下便是一個個木屋隨意的散落在大地之上，大都是精緻的樣子。

站在一旁，看著這樣的景象，當真是心曠神怡。

「張世平你先在這兒讓茜兒和兮兒四處觀賞一番吧。我和月暈需要先去向氏族的祭巫彙報情況。」

青蘿拽住月暈的手，會轉過身子，笑嘻嘻的說著。

對此張世平並沒有什麼意見，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隨意。

兮兒和茜兒回道空桑山後神情便活躍了不少。看著她們兩的神情，張世平笑了笑，說道:

「你們兩有什麼事情自己先去吧，我自己四處走走就好了。」

看著兩個小女孩開心的模樣，張世平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

「對了，你們華胥氏沒有什麼禁忌或者禁地之類的東西吧？」

「氏族是大家生活的地方，怎麼會有這種什麼禁地的！果然和月暈阿姨說的那樣，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兩個小女孩手拉著手，做了個鬼臉，一邊歡快的跑著一邊回頭說道。

聳聳肩，張世平對她們的評價不予置否。然後便一個人隨意亂逛。

這裡的水木之氣相當的充沛，或許可以在這兒修鍊一段時間。

四處走走停停，張世平下意識的評估著。

他現在的位置正好在山谷的南部一角。抬眼望去，正好看見一處頗為熱鬧的地方。

好奇的走了過去，發現是一群華胥氏的女子用自己編製的藤甲和一群男子在交換七彩的貝殼。

那群男子一個個氣息精悍，身體修長，光著上半身，但卻穿著皮質的鞋子。大都身上還別著兩三柄短手矛。略一猜想，張世平便想到這些人就是月暈曾和自己說過的青鳥氏的商隊了。

走進一個青鳥氏男子身前，張世平打量了一下女人們興高采烈挑選著的彩貝。卻發現這些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東西，除了漂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用處。

不過一想，張世平也就轉過了腦筋。對於這些女人來說，這些貝殼艷麗的外表才是她們所喜愛的吧。

笑著搖了搖頭，張世平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在這裡淘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便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這個兄弟，既然來了，就不多坐一會兒？」

張世平四處看了看，見一個抱著石矛的長臂青年男子，懶洋洋的靠在一棵樹上，半眯著眼，打著招呼到。

「這兒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張世平禮貌的回道。

「這裡本來就是些女人家的小玩意，自然不會有你想要東西。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巫吧，跟我來吧。」

身子輕輕一躍，男子便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在前面開口說道。

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張世平便略帶好奇的跟著這男子走了。

「你似乎不是朱離或者白鳥氏的人吧？你和我們東方的氏族不太一樣。」

見到張世平跟了上來，男子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問道。

「我是青鳥氏的子瑜，很高興遇見你。」

男子扛著自己的石矛，神情輕鬆的笑著。

月暈曾經和張世平說過，青鳥氏子姓，朱離氏華姓，白鳥氏高姓。不過在各個氏族中，只有巫或被眾人認可的勇士才會有姓。眼前這個自稱『子瑜』的傢伙，算是這個時代的英傑了。

「你可以叫我張世平。不過子瑜，你是一個巫嗎？」

張世平開口問道。

「當然，雖然我是今年才剛剛接受洗禮。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巫。」

子瑜揚了揚眉，看了張世平一眼說道。

「不過這下我倒是可以確定你不是我們東方氏族的人了。我們青鳥氏行走於荒野，最善長的便是隱匿自己的氣息。大家都知道的。」

張世平看了男子一眼，點了點頭。

「確實，我才來這裡沒多久。不過隱匿氣息，真是不錯的能力。」

「是嗎？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嗯，我們到了。」

子瑜毫不客氣的接受了張世平的誇獎，然後用手一指前方一處十來人聚集的地方。

正巧，茜兒和兮兒正好也在那裡。看到張世平來了，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哎，張世平，你快過來。你來和他們說說這些陶器。」

走了過去，張世平才發現這十來個人圍在一起便是為了兩個火工贈送他們的陶器。

「原來你就是那個有陶氏啊。我是青鳥氏的子悍，非常高興聽到一個新氏族的誕生。我對這種陶器很感興趣，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我們青鳥氏交換？」

一個中年男子自人群中走了出來，張開雙臂，笑著向張世平說道。

「有陶氏？」

張世平頗為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月暈為自己取的這個名號，竟然還真有人稱呼。

不過對於這個青鳥氏子悍的建議，張世平倒是非常感興趣。

「我才剛剛來到東方不久，但也曾聽聞過青鳥氏商隊的大名。如果你們願意去尹山那邊的話，我想他們應該很願意和你們做交易的。」

「尹山那兒呀，說起來自百年前荒獸之亂后我們青鳥氏就沒有去過呢，沒想到那兒居然會出現一個新的氏族。西風已經吹起了，我們回欽山的時候會從尹山那邊過去看看。「

子悍感嘆的說了一聲。

「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將這兩個陶器解決了吧。兮兒、茜兒，你們也知道這些陶器都是泥土燒制的，想要換兩顆白鳥氏的明珠，太貪心了。最多只能一顆。」

看著子悍轉過身子一本正經的和兩個小女孩討價還價，張世平覺得這個場面如此的熟悉。就像自己小時候拾破爛換桂花糖時候的討價還價那樣。

「可是一個石質的罐子可以換五顆明珠。這種陶罐雖然沒有石罐結實，但卻比石罐好用的多。最少兩顆明珠！」

茜兒一口咬定，死不鬆口，根本不管子悍如何去說。

「算了算了，兩顆就兩顆。不和你們這小丫頭片子折騰了。」

子悍說的是口乾舌燥，但就是說服不了兩個小丫頭。無奈的從身上的獸皮口袋裡取出四顆明珠，遞給兩人。

「咦！」

看著明珠，張世平略顯驚訝。剛開始他還以為這所謂的明珠便是和外面的那些彩貝一個興緻的觀賞品。沒想到這裡面卻蘊含著充沛的元氣。

「能給我看一下嗎？」

張世平問了一聲。

「給。不過你要還我啊！」

茜兒乾脆的伸出一隻手遞給張世平，不過當張世平拿起的時候卻微微一縮，有些不放心的叮囑著。周圍的人見此無不開懷而笑。

「放心，怎麼也不會沒了你的寶貝的！」

接過珠子，張世平無奈的笑著說道。

拿在手裡，仔細掂量了一下，這珠子還是蠻沉的。明珠整體呈月白色，圓形，但並不規則。裡面蘊含著溫和的月華之力，相當適合華胥氏巫女的屬性。

看完后趕緊還給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丫頭，說實話，張世平真心有些受不了。

「好了，頭兒，身上還有什麼好東西拿出吧。我可是專門把張世平拉過來的。」

子瑜將石矛放到一邊，身子斜倚在樹上，不耐煩的拜拜手，說道。

「你小子真是不懂得尊敬別人。看你懶懶散散的什麼樣子，虧你小時候還說要娶個華胥氏女人做老婆呢！」

子悍一巴掌拍到子瑜的肩上，大聲的說著。

「子瑜還有這樣的志向啊。不過子瑜看起來也很不錯呢，姐姐正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參加滿月祭了。要不今年就邀請小子瑜吧！」

一個頗為豐腴的華胥氏巫女捋了捋頭髮，朝著子瑜笑嘻嘻的說道。

「你看，不是有人要我了嗎！再說，我再怎麼差勁，總比朱離氏的那個從不正眼看人的傢伙好得多了。」

子瑜撇撇嘴，抱著腦袋，語氣沖沖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