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夢回書院
從將軍陵回去之後,風月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可嚇壞了一向鎮定的皇帝陛下。
殷戈止的臉色很難看,盯得靈殊直往風月背後鑽,委屈萬分地道:「奴婢已經很小心了!」
「是我自個兒沒注意。」風月討好地朝他笑:「吃點葯就好了。」
「吃點葯?」殷戈止冷笑,伸手就將靈殊拎起來,扔出去交給觀止,然後回頭。滿臉不悅地道:「你覺得生病就一句吃藥便可?」
不然呢?風月縮了縮肩膀:「那臣妾還得如何?」
大步走回她面前,殷戈止道:「多說無益,來試試吧。」
試什麼?風月滿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呢,面前這人的唇就猛地壓了下來。
「陛……陛下!」嚇了一跳,風月連忙推開他:「臣妾生著病呢!」
「朕知道。」一臉怒色,殷戈止道:「就是知道,才叫你感同身受,嘗嘗心上人生病是什麼滋味兒!」
說罷,雙手擒住她,一把就將她推到了床榻上。
有那麼一瞬間風月沒反應過來,因為這人實在是太理直氣壯並且找的理由很有說服力的樣子。所以衣襟被他咬開,她都沒掙扎。
可是,等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的時候,她眨眨眼,張口就咬著身上這人的脖子,伸著舌尖兒嬌媚地道:「陛下想寵幸臣妾,也不必找這些個借口啊。」
恢復得極快的腰身跟蛇一般地纏著他,殷戈止輕吸一口氣。眼裡神色陡然深了,下意識地就低斥:「你這狐狸精!」
「咯咯咯」地笑開了,風月眼裡亮晶晶的,反客為主,翻身就將人壓在自個兒身下,掙開手便去解他的衣帶:「陛下不顧龍體也要與臣妾一同生病,臣妾甚為感動,不得不成全陛下。」
柔軟的手划著衣襟,一路往下劃開,殷戈止躺著,睨著這人眼角眉梢的媚意,突然想起了在夢回樓的時候。
驚鴻一瞥,意外墜他懷。這人其實從一開始就在他心裡留下了不一樣的痕迹,所以後來她找死,他也想著法子不讓她死。她勾他引他,他也隨她任她。雖然並沒有想過能與她有什麼未來。可那時候的自己,分明是被她迷惑了。
表面正經的他,心裡就是不喜歡那種正兒八經的姑娘,偏喜歡她這種風塵妖媚的。
這局棋。從一開始,她就贏了一半。
摩挲之間刺激入骨,禁慾已久的皇帝陛下壓根受不住這種刺激,翻身就要將這狐狸就地正法了!
然而,外頭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靈殊也就急匆匆跑了過來,敲著門道:「主子主子,小皇子哭醒了,奶娘怎麼哄都不管用!」
風月一驚,下意識便要合攏衣裳起身。然而,身上的人哪裡肯放她,欺身壓上來便沉著臉道:「你要這時候走。我也哭,誰哄都不管用。」
「……」哭笑不得,風月輕輕打他一下:「跟小孩子爭寵?您可是堂堂帝王!」
「帝王才是最需要寵愛的人。」捏著她的腰往下一拉,殷戈止勾唇。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高處不勝寒,他還在襁褓里,暖和著呢,你應該多照顧我。」
這是哪裡來的道理?聽著還挺有說服力的?!風月笑了,搖搖頭道:「那您事後記得補償皇兒,別的都不用,給他換個名字可好?」
朝中老臣們給起的什麼殷文靖,實在是難聽死了。
「好。」身子沉下來。緊緊貼著她,殷戈止應了,轉頭就對外頭還在敲門的靈殊道:「你去數著。」
外頭的靈殊一愣,很是茫然:「數什麼?」
「數小皇子這一次哭了多少聲。」他一本正經地道:「停歇超過一炷香算一次。今晚看他哭幾次,每次哭幾聲,好生記下來。」
風月眯眼:「陛下?」
「我殷家的男兒,都該學會自己取名字。」回過頭深深地看著她,殷戈止道:「正好書庫前些日子已經編寫好了一本字譜,一共五千個漢字,按筆畫排序,讓他自己給自己定吧。」
哭笑不得。風月還想抗議,這人卻不打算再聽,帘子一拉,直接卷著她滾進床榻裡頭。
小皇子的哭聲響徹整個宮廷,觀止和靈殊整宿沒睡,都蹲在小皇子的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著:「三十八,三十九……」
於是第二天,小皇子嶄新的名字誕生了殷暘罫齊。
風月嘴角抽得厲害,腦袋直搖:「臣妾突然覺得原來的名字挺好的!」
「來不及了。」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想另外起名,那就再生一個,讓他重新哭。」
風月:「……」
她怎麼就給自己的兒子找了這樣的爹呢?真是造孽啊!
殷暘罫齊長到快一歲的時候,因為早產的緣故,生了一場大病。殷戈止沒和風月留在宮裡,倒是帶著她出門了。
「不是說要去給齊兒祈福嗎?」風月很是焦躁:「您這是要去哪兒?」
「的確是給他祈福,朕已經安排好了。」殷戈止道:「你跟著去看就是。」
「騙鬼呢!這壓根不是去龍台山的方向!」
伸手輕輕握著她,殷戈止嘆息:「你這個人,總是沉不住氣。」
馬車駛向熱鬧的雪月街,曾經紅燈籠遍掛的地方,如今瞧著好像大不相同了。
「這是……夢回樓?」看著外頭那地方,風月瞪大了眼。
「是夢回書院。」掀開帘子同她一起看向外頭那白牆青瓦的地方,殷戈止道:「你在吳國的夢回樓,我一早便買了下來,算著日子,和這邊的書院一同完工。你的那些個姑娘都過正經的日子去了。這地方,用來教書育人倒是極好。」
天知道他想這麼做的時候受到多少阻力,畢竟民間一致以書院為最清高之地,以青樓為最下賤之地,他偏生要在青樓的地界上蓋書院,可不是要急得老夫子們跳腳?
然而,他還是做到了,背後的事情不必同她多說,她看結果就成了。
「這些,用來給齊兒祈福,再好不過。」
風月怔愣地看著,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這麼感動的。」對上她這眼神,殷戈止挑眉:「朕一時興起罷了。」
一時興起嗎?風月失笑,靠著馬車壁低聲道:「陛下果然是痴心地找過我三年。」
嗯?沒聽懂她為何突然說這句話,殷戈止滿眼疑惑。風月卻笑得開心,捏了他的衣襟,將人扯過來就是一吻。
很久之前,她曾腹誹過,說三年前殷戈止睡過的女人都能組第二個夢回樓了,還指望他會痴心地找誰三年?不如指望夢回樓有一日能變成學堂。
夢回樓這樣的地方,要變成學堂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人,竟然當真做了這樣的事,恰好敲在她心口,清脆地一聲響。
當事人茫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卻拉著他往馬車裡一滾,舔著嘴唇媚人入骨地笑:「陛下,玩嗎?十兩銀子一夜,看您長得好看。給您打個八折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