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心憂再見無時期

第七十七章 心憂再見無時期

韓增推開門,除了那陽光照射於臉上,照亮了室內,還有劉病已看不出臉色變幻地立於自己面前,霍成君抬頭間,正好對上了劉病已的目光。

劉病已未言,霍成君卻是不安地欲開口解釋,「陛下,龍額侯只是……」

「吾明白,既然龍額侯與皇后已將事談完,跪安罷!」劉病已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諾」,韓增雖然如是答應著,可跨出殿門的那一刻,卻是回頭看了看霍成君,眼中滿是擔憂,他還是給她帶來了麻煩,想替她與劉病已解釋,可是韓增明白,此時他說得越多,劉病已只怕會越反感,再擔心,也只能離開。

韓增走後,劉病已已不似方才那般淡然,提步入內,「都退下!」語中含著几絲氣慍。

室內,只余殿門合上的聲音,劉病已直直地盯著霍成君,臉上的怒意只增不減;霍成君低頭躲避著劉病已的打量,直到安靜得霍成君受不了之時,才小聲對劉病已道,「陛下何時來的,臣妾與韓增就是閑聊了幾句……」這話霍成君自己說得也有幾分心虛。

「嫌吾來的不是時候,擾了皇后與龍額侯的敘舊?」劉病已特意咬重「敘舊」二字,當雲瑟攔著自己之時,劉病已就覺著不對勁,從窗口相看,竟然是霍成君與韓增兩人在殿內,劉病已倒也耐心,知等在門口,未曾進去。

霍成君連忙跪於劉病已面前,「陛下明鑒,臣妾與龍額侯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霍成君知道私下見韓增,本就是自己理虧,即便想解釋,可又覺得自己所有的說辭都是那般蒼白。

「若非知道你們清清白白,你現在還有機會跪在我面前嗎?」劉病已是氣,氣霍成君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氣她與韓增之間還有那麼些話可講,尤是韓增對霍成君那關心的神態,霍成君就不能自覺些,聽聽自己的話。

不過即便劉病已再氣,卻沒懷疑過霍成君與韓增在裡邊會發生些什麼,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霍成君對於自己的眷戀與對韓增的不同,這點劉病已十分清楚。

聽到劉病已這話,霍成君的眼中忽然閃現了光芒,「陛下……」試探地叫著劉病已,抬眼看著他神色是否有變化。

「這是皇宮,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不會不知,明知私見朝臣是大忌,可你偏偏要犯!」劉病已怒氣未消,他本還不知,是張婕妤若有若無間,說什麼見到一男子外臣進了椒房殿,劉病已這才來看看,沒想到那男子就是韓增。

霍成君無言以對,劉病已的話確實在理,可是關於霍家,霍成君卻是放不下的。

劉病已看著她抿嘴低瞼的樣子,繼續問道:「與韓增說了些什麼?」對於霍成君與韓增之間的事,劉病已就是想知道,天知道,當劉病已透過窗紙看著霍成君與韓增相談的側臉時,有多想衝進去打斷了兩人。

「能不能不講?」霍成君不想欺瞞劉病已,可是又不能將霍雲之事盡數與劉病已言,帶著幾分求饒,一雙大眼望著劉病已。

「好!吾不逼你,你什麼時候願意講了,命人至宣室與吾說一聲,至於旁的人你也不必再見了,好好在椒房殿內靜養!」劉病已轉身,不再多看霍成君一眼,這一道命令,相當於給霍成君下了禁足令。

「陛下,成君錯了!」霍成君不顧還跪在地上,卻是用膝蓋追趕著劉病已的步伐,眼見他要打開門之時,身子上前一傾,堪堪抓住了衣袍下擺。

「放……」劉病已轉頭,卻看到霍成君拚命地抓著自己的一擺,方才他聽到了手肘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如今這模樣,不用看也知道有多痛。

「陛下……」見劉病已停留下來,霍成君帶著一絲確幸,她怕劉病已一走,又向上次那樣,自己不去尋他,他便不來了,可眼下,自己分明被他困在了椒房殿,哪還能去找他,外邊又有張婕妤、戎婕妤,霍成君怕從此君王情不在。

看著她眼中的恐慌,劉病已的心還是軟了下來,「先起來,叫人看到了,成何體統?」語氣已是軟了些許。

「陛下不走了?」

「後宮那些哭哭鬧鬧的把戲倒是學會了?先起來。」劉病已的聲音又放輕了些許,霍成君不敢再忤逆,生怕連這點心軟他最後也收回了。

霍成君鬆開了手中的一角,雙手撐地,欲起來之時,卻是發現因方才那番動作,竟有幾分吃痛,卻又不願讓劉病已知道,緊咬下唇,單手撐地,緩緩而起。

霍成君的一舉一動都收入與劉病已居高而下的眼中,「逞強!」卻是嘆一聲氣,蹲下了身子,伸出雙手,半牽半抱將霍成君扶起,本欲扶她至房中看看她的傷勢,卻因看不得她每走一步時的吃痛模樣,順勢直接打橫抱起了霍成君,直至房中,才輕輕將她放下。

「真是不叫人省心,也不知是誰犯了錯?」明明是自己生氣,想罰她的,結果卻是自己的心隱隱泛著疼,尤其是當看到她紅腫的膝蓋與手肘時,竟然還責怪起了自己。

看著劉病已小心地為自己傷著的地方上著葯,霍成君的笑意浮於臉上,「是臣妾的錯,陛下原諒臣妾好不好?」

「你呀,認錯倒是勤快,怎麼就不知長點記性呢?這會兒,不必我禁你足,怕也出不去了,疼了便喊出來。」替她腳上抹好葯,有為她搓揉起了手肘。

聽著劉病已的埋怨,霍成君心裡邊卻是喜滋滋的,臉上的笑意也愈發放大,「只是沒想到陛下會這般生氣,方才成君真怕日後陛下再也不願見成君了,怕陛下不要成君了。」劉病已方才拂袖而去的模樣,霍成君現在想想還后怕。

「原來你也還知道怕,與韓增究竟說了些什麼,竟然還不能與我講」,劉病已會那般生氣,倒不是怕韓增與霍成君之間說的那些話見不得人,而是她竟然要為了韓增瞞著自己。

霍成君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不說不行了,只是把韓增對自己的問候與劉病已說了一番。

雲嶺卻是將韓增的主要目的,一句不落地與霍光說了,末了,才言霍成君想見見他,此時的霍光自然明白霍成君是為何想見自己,不過他得先處理霍雲這事,與雲嶺吩咐幾句,便讓她先回去了,自己則往霍雲府上而去。

霍雲本還嘚瑟著自己在街上的大作,一看到霍光來了,又沒什麼好臉色,就知道他定是知曉,還在想是哪個好事的,這麼點小事也與霍光言,「叔父來了,侄兒這邊有上好的茶,叔父正好可以品品。」霍雲急於將霍光的心思引向別處,卻忘了霍光是混跡多久之人。

「這一套對我,你就不必了,那人呢?」霍光也沒想到這兒來喝霍雲的茶,看霍雲這獻殷勤的模樣,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霍雲卻還與霍光裝著傻,「叔父說的什麼人,侄兒不懂,莫不是在霍山那兒?」

霍雲未裝傻完畢,小廝卻是一邊跑一邊喊著,「爺,那姑娘不吃不喝的,也快去看看……」因跑的速度太快,看到霍光在時,只匆匆停下,行了個禮,看到霍雲眼色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若不想陛下出手,便將人放了,我與你們說過多少次,在外邊不可蠻橫,今時不同往日,陛下也非昭帝,你們當真以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得比你們久?」就這樣一群人,沒有一個能讓自己省心的,霍光也是頭痛。

霍雲本還想耍個小心眼,可哪裡逃得了霍光的眼睛,結果在霍光的坐鎮下,霍雲是能不情不願地將人放了,又賠了些銀兩,還向人家保證她那未婚夫絕不會有事。

處理完這些,霍光才放心地入宮而去,聽到宮女說霍成君躺在床上,無法下床之時,霍光心中著實一驚,立馬敲門而入,「成君,你怎會弄得這番模樣?」霍光皺著眉,眼中滿是心疼。

「父親別擔心,女兒這也是不小心摔著了,不過陛下卻因此對女兒更疼惜了些,倒也算因禍得福,不過是些小傷,養幾日也就好了,父親若是急壞了身子,才是女兒的罪過。」霍成君笑意盈盈,安慰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霍光。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霍光提起的心,也算稍稍放下了,不論她是如何受傷的,可臉上明媚的笑容時騙不了人的,至少可以確定劉病已對她是好的。

「霍雲之事雲嶺已與我講過,我也已教訓了他,那姑娘已放出府,你放心罷!」

「父親,上次是哥哥,這次是霍雲,這樣的事也非第一次了,女兒是擔心這種事情多了,陛下難免有什麼想法,外邊對我們霍家的風評也不好,父親還需費心好好教導教導他們幾人。」霍成君也是知道的,這幾人平常都是張揚慣了的,可千不該萬不該,一點忌諱也沒有,這樣隨性而為,只是在敗壞霍家的名聲。

「為父明白,這些事為父如今已經知曉,自會好好處理,你且放心,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父女兩人閑話一番后,霍光也未多留,又囑咐幾句,便離開了。

只是霍雲這邊方保證了,也決定將事情私了了,哪知新上任的廷尉於定國,已經將這事捅到了劉病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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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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