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過

「滾，臭男人！」囦囦一巴掌摔向擋住她去路的男子。

「林囦囦，你發神經啊！」那男人居然還對她怒吼。

「你他——」囦囦正打算問候他家母親大人，突然發現這人居然是她弟林芝寶。

林芝寶，年方22，比囦囦小4歲，在芙城讀大四，她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周末偶爾來她這小住。

據說囦囦媽懷著她弟臨盆時她爸正在觀賞93版黃飛鴻，她弟生下來后她老爸脫口而出這個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名字，還逢人就說，以為她弟是黃飛鴻轉世或者李連杰第二。

可惜事與願違，她弟身高比她矮兩公分，從小一幅天然無公害的樣子，而且對武俠完全無興趣，白面無須，睫毛比她的還長，簡直就是個洋娃娃。

囦囦一度懷疑她老媽在肚子里組裝他們時是不是拿錯了配置，不然他們家的妹子為什麼是條漢子，漢子卻是個妹子。

「你怎麼來了？」囦囦蹭了蹭眼角。

「我今天放假，昨天晚上就來了！」林芝寶一臉早知如此的樣子。

「哦！」囦囦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門口有個男人找你，林囦囦！」他自從18歲以後再也沒叫過囦囦姐姐。

「恩。」囦囦眼睛睜不開，睡意正濃。

「你不去看看？」林芝寶無法理解她的行為。

「讓他走！」現在曉得求她了，沒門兒。

「是個大帥哥誒！」林芝寶開始扯淡。

「帥個毛線，胖得跟豬樣！」囦囦抱著枕頭嘟囔著。

「你從哪裡看到他胖了，人家明明瘦的跟電線杆一樣！」林芝寶咋呼起來。

「真的？」囦囦一個激靈，睜開雙眼。

「真的！」林芝寶從來不騙她。

囦囦瞬間秒醒，難道昨晚是做夢？難道顧冬陽還是顧冬陽？感謝祖國，感謝黨！

她使出畢生絕學凌波微波殺到門口，拖鞋都來不及穿。

「怎麼是你？顧冬陽呢？」囦囦左右張望，但還是只看到他隻身一人。

「大清早跑我這來幹嘛，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來者穿著一套灰色運動服，正是她昨晚在玉樓春碰到的男子。

「昨晚開車路過時正好看到你下車！」他載笑載言。

「有何貴幹？」囦囦打了一個呵欠，實在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麼交集。

「顧冬陽回來了？」看來他也是來確定昨天事件的真實性。

「他腫成那樣了你都認得出？」囦囦示意他進屋詳談。

「不，暮晴告訴我的。」他略顯憂傷。

「四年了，他都那樣了，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囦囦知道他的擔憂。

「你不知道，暮晴一直——」他欲言又止。

「陸斯惟，ntm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人都走了四年了你還沒搞定，沈暮晴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你到底愛她哪裡？」囦囦最討厭男人磨磨唧唧。

陸斯惟死死的盯著她，牙床咬的緊緊的，臉部線條緊張異常。

「對不起，我——」這眼神讓人恐懼。

囦囦一激動忘了男人的底線，你可以把他罵得像條狗，但絕不能蔑視他的愛人。

「哎——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囦囦繞開他的視線，以水當酒，對著天花板吟風弄月起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陸斯惟這廝居然入戲也很快，單手撐著頭部，學著咆哮帝馬景濤那樣故作深沉，深情之狀宛如瓊瑤劇再現。

「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情聖，佩服——佩服！」囦囦抱拳作揖。

「恩，見笑——見笑！」他也抱拳作揖回禮。

「別玩兒了，想怎樣快說！」囦囦變臉比翻書還快。

「沒什麼別的，你把你家顧冬陽看緊，最好馬上結婚，如果能奉子成婚更好！」陸斯惟也嚴肅如她。

「我現在對顧冬陽沒興趣，你自便！」囦囦自詡不是至死不渝的忠貞烈女，她現在想起顧冬陽時腦海里總能浮現出某種哺乳動物，真的很不美好。

人家肥了可以殺掉賣錢為人民服務，他肥了——沒救。

「你這人也太現實了，你是外貌協會會長嗎？男人是只看臉就可以嗎？」陸斯惟開始勸導模式。

「外貌決定有沒有可能在一起你不知道嗎？」

「沈暮晴要是和芙蓉姐姐一樣你四年前會和我統一戰線？」

「你現在還會來找我嗎？」囦囦最喜歡和別人講道理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能光看外表，男人最主要是要有責任心，會賺錢，其次才是外貌性格這些其他因素。」陸斯惟又秒變知心大叔。

「你說你要是歪嘴斜臉的，你覺得沈暮晴會多看你一眼嗎？」囦囦托著腮，一臉天真不慢不緊地吐出這句話。

「我們的感情沒你想的那麼膚淺！」陸斯惟愣了0.1秒，回了囦囦一句。

「哼——」囦囦冷笑，懶做答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沒什麼的意思！」

「我看到你哼哼了！」陸斯惟憤怒的像只小公雞。

「你懂的！」囦囦眨了眨右眼。

「我不懂！」他眼睛瞪的斗大。

「叮—咚—叮—咚」門鈴再次響起。

「又是誰啊？」囦囦剛想說話，一直在旁邊觀戰不語的小人林芝寶咋呼起來，快步走向門口。

「林囦囦，找你的！」

「誰啊？」囦囦向大門的方向邁去。

「囦囦，我好想你！」這人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囦囦都還沒看清長相。

不過這熟悉的味道，軟軟的肉感也沒第二個人，是的，顧冬陽也來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別這樣！」囦囦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情。

可是他卻將她擁的更緊，似乎想把她嵌到他的骨子裡。

「顧冬陽，別這樣！」囦囦提醒他的同時也提醒著自己。

可是囦囦還是覺得他的味道很好聞，還是那股白面饅頭的香味，好想啃兩口。

她被迫靠在他軟軟厚厚的肉脯上，還挺舒服，一點都不磕人，她喜歡這感覺，就這樣抱著也不錯，她突然不想放手了。

「你丫沒聽到我姐要你放開他嗎？」林芝寶指著他的鼻子，然後使勁兒的把囦囦往後拽。

囦囦有點恍惚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洋娃娃弟弟有如此男子漢的時候，看來，他真的已經長大了。

林姑娘總算掙開顧冬陽的懷抱，但她弟依然揪著顧冬陽不放，惡狠狠地瞪著，看樣子是想干一架，替她好好教訓某人一番。

囦囦從沒覺得她媽給她平白無故添了個弟弟有多好，他只會搶她的玩具，向她媽告狀，拿著美食誘惑減肥的她。

但此刻囦囦想感謝她的父母，他們為了生下林芝寶被罰款是值得的。

「林芝寶，你放開他，他是顧冬陽！」囦囦扯開糾纏在一起的老鷹和小雞，體形上她弟完全不佔優勢。

「顧冬陽？」林芝寶看了她一眼。

「對！」囦囦做出肯定的答覆。

「那更應該揍了！」他掄起拳頭朝顧冬陽的太陽穴而去。

「啊——」殺豬般的叫聲嚎起。

「林囦囦，誰讓你站在前面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朝她吼道。

「林芝寶，別打了！」囦囦按著受到劇烈撞擊的額頭，也吼了一句。

「囦囦，你沒事兒吧？」顧冬陽捧著囦囦的額頭滿眼心疼。

「都紫了，我們去醫院吧！」他將她橫抱起身。

「我自己會走，我傷得是頭不是腳！」囦囦掙脫下地，這麼偶像的劇情，有點狗血。

「那個，我是醫生，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看看。」觀眾陸上前說了一句。

「你怎麼在這？」顧冬陽眼若飢鷹，充滿戒備。

「額——路過——路過。」有人看來怕麻煩上身，馬上劃清界線。

「他怎麼知道你家地址？」顧冬陽反過來問囦囦，柔情全無。

囦囦干蹬著陸斯惟，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互換了眼神，然後同時脫口而出：

「昨天下車時他看到了！」

「昨天路過時看到她下車了！」

顧冬陽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他們，他們也不敢出氣，空氣里靜得發慌。

「是嗎？大清早，你路過找她有什麼事？」幾秒之後，顧冬陽似笑非笑地問道。

「額——這個——我晨跑忘記帶水了，突然很渴，上來要杯水喝！」陸斯惟說著把囦囦沒喝完的半杯水咕嚕嚕地灌進自己喉嚨里。

囦囦真是替陸斯惟的智商著急，她沒見過這麼不會胡說的，他以為站在他面前的是三歲小屁孩嗎？某人大學期間可是輔修過心理學的。

「姐，把鞋穿好！」林芝寶把囦囦的貓咪拖鞋扔在地上，及時化解了他們的尷尬危機。